“盼盼，這是哪里？”
劉美萍看著偏僻的周圍，心里還在發憷。
之前受到的驚嚇還沒緩過勁來，眼前又來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這附近看起來像是荒廢了挺久，沒有什么人煙，面前是一條長長的巷子，巷子里黑漆漆的，不見盡頭。
只有外面的大馬路上有幾盞昏暗的路燈散發著橘黃色的光芒，但在這深夜里顯得微不足道。
施盼似乎對這里并不陌生，她拉著劉美萍的手往里面走，還出言安撫。
“別怕，小區暫時回不去了，我帶你逛逛街。”
“這大晚上逛什么街？這里也不像是有人。”
劉美萍心里發慌，又不敢回頭，只有緊跟著施盼往前走。
從巷子里一直往前。
大概走了兩百多米，視野忽然開闊。
右邊豎著一塊木牌，牌子上用黑色水筆寫著：毛料。
她沒有看明白。
“毛料是什么？”
“等會就知道了。”
施盼拉著她往里面走。
相對于外面的冷清，這里面熱鬧的宛如另外一番天地。
沒走幾步，能看到一些開門營業的店鋪，里面竟然還有三三兩兩的顧客，越往里面走，還越熱鬧。
有一出地方是用棚子搭建起來的，里面擺放的有機器，還有一堆石頭，這里圍的人也最多，他們還在熱火朝天的議論著什么東西，但沒一句能聽懂。
劉美萍看的更是疑惑不解，這一片區有十多個人都湊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也跟著往前探了探頭。
“盼盼，他們這是在干什么？”
“切石頭。”
應了一聲后，施盼看了旁邊擺放的幾個攤位，心思轉動：“媽，我在旁邊看看，你別走遠了。”
聞言，劉美萍也沒有繼續看別人切石頭。
她在四周看了看。
雖然現在是深夜，但這里的人都很精神，每家店幾乎都開著，特別是棚子這里，掛著許多白熾燈，亮如白晝。
而很明顯的是，圍在這里看熱鬧的人，大多都是一些中年男性，女性很少。
這里的人，買賣的都是石頭？
她剛這么琢磨著，就見施盼蹲在一個攤位前，盯著那些石頭看。
旁邊一男一女也在看石頭，但人家手上拿著手電筒，還有放大鏡，對著一個像石墩子一樣的石頭照了又照，看了又看。
畫面有點……奇怪。
“小姑娘，原石可不是你這么看的，你什么工具都沒帶，哪里能挑的出好料子？”
旁邊看石頭的中年男人見施盼肉眼盯著那些石頭，一個個的看過去，把他給看笑了，忍不住好言提醒。
他身邊的女人也跟著笑笑，打趣般的說：“她年紀這么小，哪懂這些？就算是有工具，也挑不出好料子。”
說完，這女人注意到了劉美萍。
“你是不是這孩子的媽媽？這么晚了，你們不回家睡覺，帶孩子來這種地方，是不是不太合適？”
一男一女這話說出口，劉美萍覺得有點尷尬。
她想要解釋，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老板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他一雙精明的目光看了看這對夫妻，又看了看正聚精會神盯著石頭的施盼，生怕她不買了，還一臉正經的說。
“這些料子可不是有經驗就能買中有翡翠的，憑的都是運氣，說不定人家小姑娘運氣好，開出來了一塊翡翠，那不就是賺大發了？”
“老板，得講良心啊。”
女人本來還想拆穿，但被男人制止了，搖頭示意她別再說。
在這里都有不成文的規定，有時候就算是知道內情，也不能多嘴。
施盼聽到了他們說的話，也沒在意。
上一世混了那么多年，什么道上的東西她都懂一些。
此時，她的眼睛已經看的發疼了。
之前她以為，眼睛看再多東西都沒什么影響，直到剛剛一口氣看了二十多塊石頭后，眼睛明顯感覺到痛感了。
注意到了眼里最后看到的那一抹濃烈的黃色。
收回目光，施盼沒有再繼續看下去。
她隨手指了指一塊灰蒙蒙的石頭。
“老板，我要這一塊。”
看她指的這塊石頭，這對夫妻嘴角抽了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老板臉上揚起笑容，一邊連聲應著，一邊幫她抱著石頭結賬。
“你買的這塊石頭在做活動，只需要兩百塊錢，你是要帶走，還是在這里解開？”
劉美萍把這幾個人的面部表情都收在了眼底，她剛想要勸盼盼再看看別的，就聽施盼說：“在這里解開。”
“解開本來要五十塊錢人工費，我給你墊墊，只收你二十塊錢。”
“可以。”
她像是隨性而起，沒考慮價格，也沒考慮會不會被坑。
在另外那對夫妻看著冤大頭一樣的眼神中，施盼付了錢，老板幫忙把石頭搬到了剛剛的解石機旁邊。
前面那一塊石頭已經解開了。
見料子主人表情崩潰，周圍人都在嘆息。
“真是沒想到，這么好的料子都沒解出翡翠，太可惜了。”
“可不是？三千塊買的料子，現在成了一堆廢石頭。”
這些人還在議論，轉眼看到了這塊灰蒙蒙的料子，都有些狐疑。
他們看了看又看，還有些不太確定。
有一個大哥發出了靈魂疑問。
“這種廢料都有人買？”
其他人轉頭看了看，想要看看冤大頭是誰。
然后，他們看到了一個白白凈凈的小姑娘。
原來是她。
劉美萍再一次感覺到了尷尬。
她不懂這些東西，但大概能知道，盼盼買的石頭是他們都看不上眼的。
“盼盼，不行就把這石頭退了吧？”
她拉了拉施盼的袖子，不想再丟臉了。
剛剛那大哥也壓低聲音，好心提醒道：“小姑娘，這種地方真不是你這種小孩子該來的，這要是染上癮了，一輩子都完了。”
“就是，你這料子一看就是廢料，都沒人會要的，你這不是浪費錢？”另外一人說。
“沒關系，我心里有數。”
施盼很淡定，宛如看不見那些人的眼神一般，很淡定的對著解石師傅說：“師傅，你看著切就好。”
“行，那我就看著來了。”
師傅知道這料子便宜，直接從中間一刀下去。
“滋滋滋”的機器聲響起。
忽然。
萬籟俱靜。
在場的十多個人目光全都匯聚在了被切開的石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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