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某軍事基地！
第二天一大早，參加測試的所有專家教授都早早地來到了測試場地，也包括周揚和聶南孫等人。
根據昨天開會商定的測試計劃，他們今天不僅僅要全程觀摩“空警一號”的測試，同時還要分組登機。
因此，所有人對于今天的測試都很期待。
畢竟這可是國內研究的第一架預警機，所有人都想看看它的性能如何，能否填補國內在預警機領域的這一空白。
剛來到軍用機場這邊，眾人就看到一架巨大的戰機停在機場跑道上。
看到這架戰機后，所有人都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太大太漂亮了！
只見這架戰機長30多米，翼展更是超過了40米，涂裝也都是新的，看起來特別的漂亮。
昨天眾人見過的伊爾-14m以及后來的運-5，在這架飛機面前就是個小弟弟。
聶南孫悄聲在周揚耳邊說道：“這圖4轟戰機，我們的預警機就是用這種戰機改造的，有啥不懂的你可以問我！”
周揚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盡管這一世他在來這里之前并沒有接觸過預警機項目，但是前世周揚可是參與過空警2000預警機的研發項目。
雖說他負責的只是上面的雷達部分，但是在研究的過程中，不可避免的要吸取“空警一號”的失敗教訓，對其失敗的原因進行梳理研究。
因此，聶南孫知道的周揚基本都知道，而他知道的聶南孫未必清楚。
正因為如此，周揚看到眼前這架改裝后的戰機后，除了有些許親切外，并沒有太多的額外情緒。
很快，空警一號的研發設計單位六院的負責人楊熙以及一干技術骨干也來了。
今天的測試非常的重要，所以到了現場后，楊熙沒有和眾人進行太多的寒暄，而是直接讓人對即將升空測試飛機進行檢查。
半個小時后，工程師以及地勤人員相繼報告，飛機一切正常。
隨后三名機組試飛員以及應邀參加測試的專家就位，并請示升空。
由于首先要測試的是飛機的平穩性，而周揚等人參加的是雷達功能的測試，所以他們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升空。
隨著所有人員全部就位，楊熙同意飛機升空。
“嗡...”
隨著塔臺的命令，跑道上的“空警一號”的試飛員啟動引擎，飛機在跑道上加速起來，而后一飛沖天。
在飛機飛入云霄的瞬間，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此時現場包括楊熙在內的所有飛機的研發人員都很緊張，在之前的測試中，他們發現飛機在起飛過程中，經常會發現飛機跑偏，飛行員極力控制飛機，才使得沿跑道中線扭秧歌一樣地滑跑起飛和降落。
升空后在飛行也有偏航滾轉的趨勢，飛行員在數小時的飛行中，時刻要用力把登舵。
后來經過測試，他們發現是發動機功率加大后，螺旋槳側洗流打在垂尾上造成的偏航力矩所致。
此外還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是，由于位于垂尾前方的雷達罩厚度大且邊沿鈍，飛行中罩后氣流產生分離引起紊流，作用在垂尾上就產生振顫。
振顫不僅容易使空勤人員感覺疲勞，也容易使結構疲勞。
從1972年9月開始，設計組開始著手排除振顫。經過反復試驗，眼下最終克服了這些困難。
盡管之前他們已經對戰機的性能，進行了無數次的試驗和測試，但是誰也不知道關鍵的時候飛機會不會掉鏈子。
就在眾人在地面上緊張的等待時，塔臺的大喇叭里傳來了試飛員的聲音：“塔臺...塔臺，飛行高度8000，航速580，飛機無偏航、無顫抖，一切正常...”
聽到機組人員的匯報后，703所的所有科研人員都激動地站了起來，然后瘋狂的鼓著掌，現場的氣氛非常的熱烈。
然而，一旁的周揚卻神情淡然，既沒有鼓掌眼里也沒有狂熱，和周圍激動地眾人有些格格不入！
他很清楚，飛機平穩運行只是預警機最基本的功能，要是一直抖個不停的話，上面的工作人員該如何操作雷達系統，這不是扯了嗎！
因此，飛機順利起飛，運行平穩并不能說明什么，更不能代表“空警一號”就算是成功了。
事實上，關于“空警一號”的結局沒有人比現在的周揚更清楚了！
這款戰機歷時十年的研發，最終以失敗告終，所以現在的歡呼是沒有任何的意義。
一旁的聶南孫看到周揚這種神態和表情，當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人家都鼓掌，你咋沒啥反應？”
周揚搖了搖頭說道：“為啥要鼓掌，就因為飛行員說飛機運行正常，有必要嗎？”
“沒有嗎？”
“在我看來毫無意義！”
聽到周揚這毫不客氣的話，不僅僅聶南孫有些懵，他身邊的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也是一臉驚訝的看著周揚。
“老聶，這位小同志是？”
聶南孫急忙說道：“黃老，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周揚，我們所雷達領域的天才！”
黃老當即對著周揚伸手道：“年輕人你好，我是黃耀樓，空警一號的總設計師！”
聽到老者的自我介紹后，周揚別提多尷尬了，頗有種說壞話被人抓包的感覺。
“黃老，實在抱歉，我剛才...”
不等周揚說完，黃耀樓便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我們費心巴力的把大家伙兒請過來，就是讓你們給挑刺的，只要說的言之有理就行，不必不好意思！”
“而且我也很贊同周揚同志剛才說的話，僅僅只是平穩飛行確實不值得這么激動，畢竟我們測試的可是預警機，平穩飛行沒有機械故障是應該的！”
聶南孫笑了笑說道：“還是您老有胸懷！”
“啥胸懷不胸懷的，就事論事嘛！”
接著黃老再次看向周揚，而后說道：“周揚同志，你似乎對飛機也有一定的研究，你覺得我們的這架預警機咋樣？”
這話可把周揚給問住了，說真話吧，不太合適。
太容易得罪人了，他可不是那種鐵憨憨，人家說是讓你提意見你就把人批的體無完膚，即便是你說的有道理，人家心里也會很不舒服的。
更何況眼下面對的可是一種研發了七八年的大型軍事裝備，不知道凝結了多少人的心血，真要按照周揚內心的真實想法說的話，周揚都怕這些人上來圍毆他。
但要讓周揚違背內心說假話，吹噓這款戰機如何如何先進，他又說不出口。
畢竟“空警一號”在他眼里那那都是缺陷，他真無法說服自己夸贊它！
一時間，周揚嘴巴張了好幾次，但最終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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