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順著村民的指引,劉邦很容易就找到了士伍產的宅院大門。
整個宅院坐北朝南,門房雖然不大,但正如劉邦所料,一眼望去就知乃是一戶富庶人家。
三間青石搭建的門房左側,有兩個上馬石是專門方便來客上下馬,右側便有拴馬樁和石槽作為馬廄。
劉邦也不客氣,直接翻身下馬,把韁繩撂給身后的隨從后,徑直前去叩門。
朱漆木門并沒有門環,劉邦抬手在門上扣了兩下。
“有人在家嗎?”
話音剛落,門內便有蒼老的聲音回應:“何人在外敲門?”
劉邦一愣,心道:還挺快,看來這家主人是等候多時了。
念及此,劉邦不由地心中有點小傲嬌。
于是挺了挺胸朗聲道:“吾乃大秦仙君身側劉沛公是也,令愛昨日與本公相約于此,特來叨擾。”
說完,木門便應聲而開,一名須發梳理的一絲不茍的花白老者出現在眼前,對著劉邦笑臉盈盈拱手道:“原來是劉沛公光臨寒舍,昨日小女確有提起,今日一見果然一表非凡,有失遠迎,快快里邊請。”
劉邦摸摸胡須抬手道:“哈,老翁言重了,請!”
說著便轉身吩咐隨從提上幾條肥魚跟上,抬腳邁進門房之中。
等三個人進來后,老翁重新關上門,一臉笑意快步在前引路。
“沛公請!”
跟隨老翁的步伐,穿過幽暗的門廊,劉邦抬眼就看到院子的正中央有一個用石塊壘砌的水池,幾片水蓮漂浮其中,葉下似有小魚游動。
水池邊上有一堵假山,正好擋住了視線,使人不能一眼望見正房的房門。
假山上還筑有泥陶燒制的小涼亭,看起來十分精致別趣。
走到假山一側,才看到整個院子的全貌,分別由上房東西廂房和門房圍攏而成,共有房屋十二間,全部都是石木建筑,相比里民住的茅草籬笆搭建的房子,顯得宅院主人尤為殷實。
可能這會剛過午后,東西廂房和門房兩側的兩間小屋木門緊閉,略感肅穆。
但這些都不是劉邦關心的,繞過假山,一眼就看到了正房一側的窗戶前,朝思暮想的美人正在對鏡梳妝。
劉邦連忙整理一下發帶,盡量露出平易近人的微笑。
”咳……”
本來想抬手和美人打個招呼,孰料剛一張口,美人看到自己,卻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連忙探出蔥白玉手關閉窗戶。
見此情景,劉邦的笑容僵在臉上,抬起的手仿佛抓空了什么,無趣落下。
堂屋的屋門敞開著,老翁在門前停住腳步,側身對劉邦伸出胳膊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劉沛公,請……”
劉邦看到,老翁的表情,和善、親切、仿佛久違的老友,給人一種心安的舒適。
“啊,小婿有禮,家翁請!”劉邦拱手拜道。
老翁聞言一愣,啞然失笑。
這貨倒不客氣,第一次登門,這才剛走幾步路,從本公直接變成小婿了。
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歲數了,幸虧自己只是來客串一下,不然非一腳把他踢出門外不可。
“哈哈,劉沛公太謙虛了,老朽可擔當不起如此稱呼,快快里邊請。”
劉邦哪管那么多,今天既然忙里偷閑跑來了,肯定不能空手而回,必須談妥些什么才行。
既然老漢不受,也不能怪咱禮數不周,索性不再客氣,一抬腳就邁入了堂屋之中。
兩個人一前一后進入堂屋,隨后分主客坐下。
屁股剛沾到腳后跟,二人相視無語,老翁便干咳了一聲道:“劉沛公大名,老夫早有耳聞,今日大駕光臨寒舍,老夫倍感蓬蓽生輝,寒門簡陋,還望劉沛公海涵。”
“哪里哪里……”
劉邦特意看了看一名老嫗接過幾條肥魚放在廚案上,這才笑著開口:“小婿貿然登門,未備厚禮,還望家翁莫怪。”
老翁笑著擺了擺手,吩咐老嫗提來茶水為劉邦倒茶,這才緩緩開口:“老朽慚愧,如今世道堅阻,劉沛公能送來魚肉,可謂雪中送碳,怎能說是薄禮。來,老朽以茶代酒,敬劉沛公一碗。”
“哈,如此甚好,劉季在此謝家翁盛情款待。”
“請!”
兩個人舉起茶碗,相對而飲。
說是茶,其實就是放幾片桑樹葉子在水里煮了一下,平常農家就作為茶水招待客人飲用。
不過今天喝的桑茶與往日不同,劉邦把碗里的涼茶喝完,咂了咂嘴總感覺和往常喝的有點不太一樣。
微苦發澀,帶著一種獨有的清香。
“啊,好茶!”劉邦也不確定是什么茶,但很確定不是桑茶。
老翁臉上一喜,道:“哦?公果然好品,此茶乃是小女專為公上山采來的,既然劉沛公喜歡,那便多飲幾碗。”說著對老嫗招手:“快,為沛公斟滿。”
一路趕來,劉邦也確實渴了,一聽是美人特意為自己準備的,接著又豪爽地喝了兩大碗。
男人,永遠都不能說不行。
這種時候,絕對不能給老人家留下壞印象,劉邦打了個飽嗝摸摸肚子。
看來今天這事已經成功了一大半,劉邦興致盎然,眼睛偷偷瞧了一眼西內的門簾。
那肯定是美人的閨房,劉邦很希望今晚就留下來美美睡一覺再走,若是那樣,今日之行才算圓滿。
在大秦,三書六禮那是正妻才會有的禮儀,收納小妾只要實力允許,就跟去菜市場買菜一樣簡單。
不要小看劉邦拎來的幾條肥魚,在食物匱乏的眼前,一個女兒能換來幾餐肉食,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雖說老翁的家境還算富裕,可是若能攀上高枝,物質上的條件只能算是錦上添花,并不會特別看重才是。
劉邦心里美滋滋,隨口打聽起老翁的家況。
“不知家翁家中幾口,是務本還是行商?”
老翁笑呵呵撫著胡須道:“實不相瞞,我與賤內只育一女,我們一家三口以采藥為生,不事農產,皆為郡守眷顧,才有些微薄收入,勉強維持生計。”
“我就說嘛……”
從老翁的話里,劉邦聽出自認的這位家翁還有郡守這層關系,那指定是衣食無憂的富產階級了。
不過劉邦話音未落,卻突然一愣。
“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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