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有話要在這里說。”
蘇行意頭也不回的往院外走，“我們回去在浴桶里邊沐浴邊說。”
蘇寧安大力拉住往外走的蘇行意，“不能讓三弟聽了去。”
蘇行意回頭詫異的看了一眼他，“那去堂屋說吧，是何事不能讓你三弟知道？”
蘇寧安道：“今日我才知道娘親給我們涂抹胭脂水粉的真實意圖。”
蘇行意眉瞬間眼睜大，“那你說說看是何意圖？”
“娘親當初用胭脂水粉遮住二弟臉上的紅痣，應該是擔心二弟被迫害他的壞人發現，才會哄我們每次去縣里都要畫臉，今日娘親給三弟仔細畫了眉，臉頰，畫完后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三弟的眉眼，忽略了那厚實有垂珠的雙耳。”
蘇行意心里咯噔一下，老大早不發現晚不發現，偏偏今日發現了端倪。
“你怎么會意識到這一點？”
蘇寧安神色驕傲語氣輕快道：“我跟娘親學作畫，自然懂得點睛之筆，我畫的那群鶴盤旋在仙鶴頭頂添一抹紅，爹是不是第一眼看到的是那抹紅？”
蘇行意笑著頷首，孩子們跟著小毓讀書識字，變得越來越聰明了。
“猜的沒錯，你娘親當初就是這個意思，杰哥兒臉上的紅痣，文哥兒那厚實有垂珠的雙耳，迫害他們的人或是家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既然你都猜出來了，我們便一起保護小曦兒跟文哥兒吧？”
就是安哥兒知不知他也是撿來的？
蘇寧安點頭，“我會好好保護弟弟妹妹的，就是……妹妹家人在南坤……迫害她的人叫皇太女，是吧？”
蘇行意蹙眉，“那次在徐家糧倉你偷聽了？”
蘇寧安咧嘴一笑，撓了撓頭，“那日娘親在聚香閣里買我們自己制作的曦含香，我就覺得很奇怪……后來發現那一次能吃十碗餛飩的糙漢大叔竟然在香鋪門口湊熱鬧，怎么看都覺得形跡可疑……”
蘇行意叮囑道：“小曦兒能馭獸這事千萬要保密，萬不得已不能讓她知道她是爹撿回來的孩子。”
“我不會說的，妹妹要開開心心長大。”
蘇行意拍了拍他的厚實的肩頭，“你也要開心長大呀。”
“如今我已經很開心了。”
蘇行意摟過蘇寧安，“走啦，該回去沐浴了，身上都臭了……”
蕭靈毓伸手將香香的小曦兒從浴桶里撈出，擦干頭發將其裹成大蠶蛹抱出房間。
“杰哥兒，你怎么在門口站著還不就寢？”
著一身月白色里衣的小少年蘇寧杰正背脊挺拔，靠墻站著。
小模樣看上去就像是在罰站。
“娘親，我有大事要說，很大的大事，說完我就去就寢。”
大事？
“那你去正廳隔壁書房等我。”
幾分鐘后蕭靈毓來了書房，“是什么大事要現在說？”
“娘親，您可瞧見大哥在墻上作的畫？”
蕭靈毓頷首：“你大哥畫得不錯，很好看，明日你大哥會把另一面墻也畫上。”
蘇寧杰道：“大姐夫已經著手給大哥做印章，‘寧安君’這個名號我想將來會很出名。”
蕭靈毓有些意外，她還沒有想過給蘇寧安做印章，杰哥兒竟然已經安排上了。
蘇寧杰補充道：“大哥還不知道印章一事。”
蕭靈毓挑眉笑道：“沒想到你跟你大哥感情如此深厚……‘寧安君’起得很不錯，你大哥將來定會如你所愿會是小有名氣的畫師。”
蘇寧杰直述來意，“我認為大哥可以靠畫壁畫賺銀子了，娘親有沒有法子，讓大哥出名，讓大戶人家請大哥去做壁畫？。”
蕭靈毓用拳撐著下顎，嘴角噙著笑，好奇的望著蘇寧杰的小腦袋，這小腦袋里究竟多少個賺錢的點子？
娘親為什么盯著他的小腦袋看，剛才沐浴時玫瑰花瓣粘在頭發上了？
連忙伸手扒拉了幾下。
蕭靈毓笑著出聲，“你頭發很干凈，你是如何想著要你大哥去給人家作畫？”
“村民都說好看，那日大哥畫完，村民都爭先恐后要大哥去給他們院墻作畫，我想著大哥不小了，可以出去作畫賺錢養家了，大姐夫說大哥要出名，才會有人請他去作畫，但是大姐夫不知道如何讓大哥出名，讓我來問問娘親。”
司楚鈺還能不知道？他可是在幫鹿鳶打理鹿家家業。
他大致跟她想的一樣，不想安哥兒過早沾染世俗罷了。
蕭靈毓審視了一眼蘇寧杰，他既然能想到讓安哥兒靠壁畫賺銀子，稍稍點撥一下他就會知道如何讓安哥出名。
“你大哥如今作畫水平還有些稚嫩，還要苦練幾年畫工才能有一番小成就，到那時再出名會更好一些。”
蘇寧杰聞言有些失落，“那就讓大哥再苦練幾年。”
蕭靈毓輕輕摸了摸他，“我想你一定知道如何讓你大哥出名？”
蘇寧杰搖頭，“我想不出來。”
蕭靈毓引導他，“你覺得你大哥如今作畫水平值多少銀子？”
“……一……一百兩？”蘇寧杰覺得幾米高的壁畫差不多了。
“那就假定你大哥做一副畫值一百兩，能請起你大哥去作畫的人家，是不是溪水縣不差錢的大戶人家？”
“對。”
“知名畫師都是從默默無聞開始的，你大哥作畫好看還值錢，但是百姓不知道，就像當初我帶你們兄弟二人去售賣辣椒一樣，剛開始無人問津，我們是如何把辣椒售賣給酒樓的？”
蘇寧杰道：“是娘親讓我同大哥穿著好看的衣服，用大人的口吻，去一家一家酒館介紹稀有食材，便遇到了識貨的徐姐姐……啊！我明白了，我知道如何讓大哥出名了。”
蘇寧杰突然拔高聲音，著實讓蕭靈毓嚇了一跳，很快門外響起腳步聲。
“杰哥兒，怎么還未就寢？”
“我跟娘親說完就去睡。”
蘇行意聞言推門進了書房，視線掃向蕭靈毓。
她身上還穿著今日的衣服，顯然還沒換洗，看向蘇寧杰，“時辰不早了，明日再說吧。”
“娘親……”
蕭靈毓招手讓蘇行意坐下，“不急，就快說完了。”側頭看向蘇寧杰，“說說看，你如何讓你大哥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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