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操的日子臨近，第十百戶所里的氣氛有些緊張。
一方面，所有官兵都期盼著在會操中奪魁。另一方面，鄧初一和程淵開始故意刁難張武。如果不是周林和韓老六阻攔，幾個人之恐怕早就動起手了。
由于全體官兵心向金主周林，張武在軍營中變得舉步維艱。
“相信我！我沒干過什么對不起你的事！”
營帳內，張武恨不得對著周林掏心挖肺。
周林沒有說話，枕著雙臂躺到炕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張武。
“滾一邊去，別妨礙俺哥休息！”
鄧初一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
自從周林傳授完絕殺三式，鄧初一自認不怕張武。
“小旗，你就信我一次吧！”
張武仍不死心，繼續大聲申辯。
鄧初一伸手薅住他的衣襟威脅道：“再不滾，俺可不客氣了！”
話音一落，旁邊的幾名弟兄也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眼神不善地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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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遇到一位指揮有方又能體恤下屬的小旗，他們可不會慣著張武。
“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眼見眾人即將動手，周林面帶不悅地吼了一句。
弟兄們先是一愣，隨后乖乖地回到各自的床鋪，繼續用眼神圍毆張武。
周林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似笑非笑地看著張武道：“張兄，我從來沒怪過你。可你身后的人有些齷齪了吧？”
“我的身后沒人……”
張武連忙解釋。
“打住！”周林不耐煩地抬起手，“你敢說最近沒見過一個算卦的？如果你堅持不認，我也沒必要跟你費唾沫。”
張武聞言一愣道：“你知道？”
“知道又能怎樣？”周林輕蔑地一笑，“像我這種身份卑微的人，怎么有資格跟他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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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誤會了！”
“我沒誤會！”周林翻了個白眼，“但請他記住，僅靠幾個算卦的打不了勝仗。關鍵時刻，還得像我這樣的丘八上場。”
停頓一下，他繼續說道：“另外，你也可以告訴他。如果不服，盡管繼續過招。以他現在的實力，肯定不敢明著殺我，頂多就是給我安排幾個送死的差事。如果真是這樣，別忘了替我說聲謝謝！”
張武連忙擺手道：“沒人想這么干……”
沒等他說完，周林霍然起身道：“都他娘的以為自己是誰？忠誠的狗從來不會替主人做出決定！”
“不是！這真是一場誤會！”
張武郁悶地抱著腦袋蹲在地上。
“怎么，你還委屈？要不是我能言善辯，此時恐怕已經在大牢里數跳蚤了！”
郁結已久的怒氣直沖頂門，周林也顧不上給對方留任何情面。
鄧初一等人雖然不知道他們打的是什么啞謎，可都憋著收拾張武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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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林到來之前，張武就是個標準的兵痞，沒少欺負大家。如今總算有個人能鎮住張武，弟兄們不介意趁機報仇。
“你被調查的事兒真跟我們無關！”張武面帶委屈地抬起頭，“眼下錦衣衛跟瘋了似的給各級官員羅織罪名。你說的那人只是來提醒我不要在風口浪尖上犯錯。”
“就這么簡單？”
周林半信半疑地看著張武。
“就這么簡單！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
張武緩緩舉起右手。
“小樣兒，真不經逗！”
周林突然轉換態度，嬉皮笑臉地拉起張武。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屋里的人瞠目結舌。
其實周林知道金忠為人正直，輕易不會使出如此下三濫的手段。但在寧鎮撫故意提醒之后，他覺得有必要試探一下張武，警告金忠不要將自己推到對立的陣營。
“差點把冤枉死我！”
張武哭笑不得地看著周林。
心里雖然有鬼，但他堅持認為沒有害過周林。
周林擠眉弄眼地說道：“兄弟嗎，開點玩笑死不了人。你也知道我這兩天的心情不好。誰讓你傻了吧唧的站出來？”
說完，他朝鄧初一揮手道：“去把韓總旗請來。我要拿二鍋頭招待張兄，權當是我給他賠禮了！”
“多謝小旗！”
肚子里的酒蟲齊聲歡呼，張武眉開眼笑地抱了下拳。
看出對方仍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利用，周林忍不住嘆了口氣。
有某些人在背后出謀劃策，張武與自己各奔東西也許只是時間問題。
……
會操的頭一天，賈守道愁眉苦臉地來到軍營。
“林哥兒，有個姓方的錦衣衛總是陰魂不散地勸老夫替他效力。你趕緊給某出個主意。”
“好事啊！”
周林表現得很不仗義。
既然敢挖這個坑，他就知道怎么把賈守道埋里面……不，救出來。
見賈守道一臉迷茫，周林耐心解釋道：“用市井的消息換取走私的便利，你是不是賺大發了？”
“可老夫不想害人。”
賈守道難得露出善良的一面。
周林不以為然地搖搖頭道：“刀不害人，握刀的人才會害人。你只是無差別地提供消息，談何害人？”
“你這么一說，老夫的心里就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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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守道順坡下驢，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周林齜牙一樂道：“不僅如此，你還得想辦法跟他搞好關系，甚至幫他升個一官半職。”
“你想在錦衣衛里安插眼線？不是某說，你的野心是不是太大了？”
賈守道的腦中靈光一閃，自認為看破了周林的布局。同時，他有點擔心周林因為急于建立人脈而誤入歧途。
周林神神秘秘地湊到他的耳邊道：“我要說三年以后，他會成為你的忠實走狗。你信嗎？”
“神仙說的？”
賈守道已經不敢輕易質疑周林。
周林戲謔地眨眨眼道：“別管誰說的。但你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從狼變成哈士奇。算了，還是變成薩摩耶吧。”
“瞎摸誰？”
賈守道驚恐地看著周林。
“一種由狼演變而來的狗！”周林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多大歲數了，還惦記瞎摸？不是我說，就你這樣的摸誰不得急眼啊！”
“說熬鷹多簡單？難怪婉如嫌你不會說話！”
賈守道不服不忿地回瞪一眼。
“她讓你給我帶話了？”
周林瞬間化身狗腿，忙不迭地伸出鐵拳幫賈東家捶打雙肩。
隨即，鬼哭狼嚎的聲音響徹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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