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我帥令！令乃爾不花、鐵不花自大寧和遼陽出兵攻擊闊灤海子；令阿哈出率領女真各部攻擊忽蘭忽失溫；我軍暫住此地，等待前方的消息。”
命令下達完畢，周林笑瞇瞇地看著蘇坦妹道：“告訴賈貴，別忙著獻殷勤了，趕緊去蒙古各部走一趟。要是一個月內沒有人愿意內附，他這個掌柜的就不用干了。”
“你怎么知道？”
蘇坦妹顯得有些驚訝。
周林無奈地嘆了口氣道：“能清楚知道蒙古人內部消息的只有紀綱和賈貴，但紀綱絕不會向你透露消息。”
蘇坦妹的臉上一紅，略顯扭捏地說道：“其實，這是賈大人的意思。”
聞聽此言，周林也是醉了。
岳父千千萬，像賈守道這樣忙著給女婿說媒拉纖的還真是少有。
作為擅長投機的商人，賈守道很清楚潛力股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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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出女婿并不排斥蘇坦妹后，他就開始動歪心思。
女兒和海別都是正妻，周儒頌和周儒禮都有可能繼承爵位。和卓與蘇坦妹的支持將會變得至關重要。
同時，按照周林的安排，幾位外孫很可能會各霸一方。賈守道認為有必要替周儒頌和賈儒義交好每一位夫人；保證儒頌可以順利繼承爵位，儒義可以將賈記商號發揚光大。
想明白其中因果，周林苦笑一聲道：“為了讓你立功，他老人家不會已經動手了吧？”
“嗯”
蘇坦妹得意的點了下頭，“他已經派賈掌柜和弘吉剌氏夫人潛入韃靼，準備勸降弘吉剌、泰赤烏和涅古斯部。
此外，乃爾不花和鐵不花大人已經以巡邊為由進入漠北。和卓夫人也通知阿哈出大人屯兵瓦剌邊境。”
“你們怎么敢背著陛下擅自行事？這可是抄家滅門的大罪！”
周林有些哭笑不得。
“沒背著陛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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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坦妹俏皮地眨了眨眼，“夫人已經替您上奏太子。太子已經說服陛下，支持您剿滅韃靼和瓦剌……”
沒等她說完，周林緊皺雙眉道：“我與馬哈木有約在先，怎么可以輕易失信于人？”
按照原來的計劃，周林準備借助瓦拉的力量擊敗韃靼，再找借口消滅瓦剌。
蘇坦妹搖了搖頭道：“您不會真以為馬哈木會跟您聯手吧？他現在已經不滿足于成為順寧王、瓦剌部的可汗，一心想成為下一個元世祖。”
當初，馬哈木的確有心借周林的手消滅韃靼，好在漠北一家獨大。可在周林故意放跑鬼力赤后，他誤認為明軍的戰力不過如此，逐漸生出野心。
漠北雖好，卻比不得中原的繁華。
得到賈記商號資助的馬哈木逐漸萌生出聯合韃靼攻占中原的想法。
尤其在紀綱迎回本雅失里，聲稱要再建大元后，馬哈木下定決心，準備借擊敗周林之機挾持傀儡皇帝，為自己在中原登基鋪平道路。
沉吟一下，周林瞇起眼道：“消息確切嗎？”
“軍中無戲言。標下敢以項上人頭擔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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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坦妹鄭重抱拳，顯得信誓旦旦。
周林點了點頭，下意識地揉起鼻子。
稍后，他抬頭問道：“本雅失里和紀綱的手下共有多少人馬？”
蘇坦妹抱拳答道：“三四萬控弦之士！”
黃金家族之中，拖雷和窩闊臺的后人爭斗不休。而忽必烈和阿里不哥的后人更是不死不休。
因此，本雅失里的回歸并未讓韃靼內部團結一致，反而形成四分五裂的局面。在紀綱的不斷努力下，本雅失里才以北元皇帝的身份拉攏住一部分外圍部落。
略一思索，周林扭頭看向楊元道：“元子，敢不敢隨本帥率領火器營和扈從軍，帶二十日的干糧前出兀古扎兒河，截住本雅失里？”
“大帥三思！”
沒等楊元領命，張武當即出言勸阻，“武城侯當初就是因為輕敵冒進，擅自脫離主力導致失敗。大帥絕不可重蹈覆轍！”
周林擺了擺手道：“眼下，蘇百戶的情報只是一家之言。本帥還不能斷定阿魯臺和馬哈木愿意參與會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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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不來，本雅失里一定會加速西竄。假以時日，他會徹底逃出我軍的攻擊范圍。茫茫大漠，想再找到他恐怕有些困難。”
話音剛落，鄧初一抱拳道：“本雅失里的勢力不大，放走他不會影響大局。依標下看，咱們不如繼續搜尋阿魯臺的主力。”
“本雅失里的勢力的確弱小，可他的名頭太大。作為元室嫡脈，他在蒙古諸部中仍有不小的威望。黃金家族成員雖然不愿支持他，卻也不敢當面反對。
一旦阿魯臺控制住他，肯定比紀綱容易坐大。此外，以馬哈木為首的瓦剌三王一定愿意以此為倚仗統一漠北、劍指中原。”
周林的解釋令帳中眾將頻頻點頭。
停頓一下，周林繼續說道：“如果三部果真有會盟之意，見我軍只以萬人為先鋒，必會生出圍剿之意。屆時，本帥會扎營死守，等待諸位增援。
別看阿魯臺部號稱二十萬眾，刨去老弱病殘，控弦之士不過五萬。三支隊伍合在一起頂多與我軍勢均力敵。
因此，只要本帥能撐到主力前來，韃靼和瓦剌必會被我軍一網打盡。到時候，漠北將再無可阻擋王師的勢力。”
飲馬河距兀古扎兒河不過二三百里，若是全速行軍，明軍主力可在五六日后到達。周林有信心等到主力來援。
沉默片刻，張武抱拳道：“一萬精銳在內，十五萬大軍在外，韃子縱有通天入地之能也是回天乏術。但標下仍然不同意大帥以身犯險。與其這樣，不如讓標下領兵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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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他所說有理，鄧初一也抱拳道：“此計雖妙，但風險頗大。韃靼擅長騎射，瓦剌又有火器加持。一萬人能否守住五六天尚未可知。標下同意成陽侯的意見。”
周林笑了一下道：“你們的魅力沒有我大。我怕本雅失里不喜歡你們。”
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張武和鄧初一同時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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