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我有一本氣運天書 > 第二百五十六章 赤天垂憐?無人敢高聲
  三月二日,安北國君周柏率伏魔軍于浦錦縣域登陸,奔襲百里,當日攻破浦錦縣城,使樊城失去一臂。

  三月三日,李定國率軍突進遠石縣,迫使守軍投降,再斷樊城另一臂。

  樊城如富民一般成為孤城,三萬倉皇殘兵,根本來不及修整。

  突然又聽聞自家還是孤軍奮戰,當即鬧翻了天。

  這怎么打?肯定要再撤啊。

  國都定州城,乃是定州第一雄城,有兵有糧有家人,何必困守孤城。

  雷振無法壓制部下,士氣如洪水決堤后,便一瀉千里,非人力可以挽回。

  無奈之下,他只能拿出雷浩渺的明旨,甚至還帶著一些暗示,說保家衛國,家人就在身后之類的話語。

  不過即便如此,軍中也只是表面安穩,許多實權軍頭紛紛在私下勾連,商議兵諫甚至造反。

  他們的家人在定州城不假,可你雷振大將軍,還有其余雷姓將領,不也是君候的家人?

  后續幾日,哪怕都是親衛守營,姓雷的軍將都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生怕睡夢中出事。

  雷振滿心不甘和憤怒,一邊盡量約束部下,一邊只能坐視周圍陸續趕來的安北軍圍城。

  三月五日,當系著五色彩帶,繡著怪異龍紋的魚龍大纛,出現在樊城之下時,守軍最后一分氣運被無形削去。

  雷振雖不能觀氣,但從周圍將軍的陰沉目光,以及聽到很多悍卒的叛逆之語,他知道恐怕不等安北軍動手,這城就守不下去了。

  他面色蒼白,對著南方定州城遙遙一拜:“君候,再無轉機,恐我只能殉國死族了……”

  按照雷浩渺給他的密信,今天國都將要舉行祭天大典,借外運之力挽救大勢。

  ……

  定州城,南郊,祭天之處,一圈又一圈的兵卒牢牢守住附近。

  森森殺氣和凜冽軍氣,不僅讓參祭、圍觀的官員百姓有些難受,也不符合儀典要求。

  守軍實在太多了,出個城還是非常近的地方,有必要把宮廷禁衛全帶出來?

  其實對于知曉現在局勢的雷浩渺而言,還真有必要。

  北方連丟三縣,縱使樊城能擋住正面,但從其它地方過來一些騎兵、小股部隊,是很正常的事。

  早在前兩天,褚凱的騎兵前哨,便出現在定州城外一百里的位置。

  若不是禁衛軍中,還有上千精騎,供養的道士團也能偵查敵情,可能這祭天真就不出城了。

  吉時已至,號角齊聲長鳴后,韶華禮樂響起。

  身著紫袍的右相石瑎,帶著一眾緋袍紅袍的官員們,浩浩蕩蕩列隊進場,大祭之禮的氛圍感頓時浮現。

  定國命格最貴,氣運最盛者也便是這群人,官氣凝聚,威壓全場,嘈雜之聲全部消失。

  緊接著便是穿著戎裝重鎧的大將進場,不過武將的陣容,比起齊全的文臣就單薄太多。

  能點出名姓的皆是雷姓,少數沉穩英武的將領跟著后列,掃視檢查著全場任何不安定的因素。

  文武聚齊,韶樂陡然變得激昂,一位穿著侯爵冕服的威嚴君主,緩步向祭壇而來。

  云消去翳,藍天如洗。

  “君侯親祭,唯請赤天垂憐……”

  雷浩渺遵照著流程一步步進行,香火繚繞,氤氳之氣逐漸籠罩祭壇周圍。

  “……坤五谷生榮,乾日以懸照。共同歌舞,禮神樂報。萬民觀誥,莊嚴承頌。邦國安寧,壽世慶長……禮煌饗慶。”

  然拜也拜了,跪也跪了,當冗長的祭詞念完,別說天帝賜福,連一分異象都沒。

  沒辦法,雷浩渺只能拿出一個黃布包裹的儲文盒,此盒能存放文稿,蘊養文氣而不外泄。

  以儲文盒中的文氣為引,為幼兒啟蒙,能開其文脈。

  眼下雷浩渺的這個儲文盒,便是他擔任總督這些年,收集自州內大才的親筆文稿。

  輕輕打開盒蓋,壓制不住的文氣便怦然沖出,金色、青色、紅色,其中紅文都只是少數。

  這些文稿,本來是要作為宗室底蘊,免得后代出蠢材,敗壞雷家名聲。

  雷浩渺輕輕嘆氣,有些不舍,但為了讓赤帝看到他,也能只能出此下策,一次性獻祭。

  根據一些歷朝遺留秘聞,足夠的文氣可使天帝領悟大道時,多一分靈機,故而以文祭天或能使天帝愉悅。

  爐鼎之中文稿燃燒地很快,細細白煙冉冉升起,灰燼或是沉淀,或是隨著清風起舞。

  在此等特殊環境下,種種異象無法掩蓋不住,望著沖天而起的文化之氣,雷浩渺跪在祭鼎前滿心虔誠。

  “微臣叩首禱告,請赤帝陛下垂憐,未承德運之北賊,妄奪赤運之國,削您饗食……”

  “陛下,臣請赤天光芒,照耀定國。”

  作為承赤運國家的君候,雷浩渺即使只是凡人,卻也真能在赤帝面前,稱一句臣。

  既然臣子有難,赤帝自然不能不聞不問,否則天下諸多赤國君主豈不心寒。

  當蓬勃的文華之氣升天,高遠的湛藍天空上,終有一道赤色霞光直直照下,霞光的核心處正是雷浩渺。

  “汝有誠心,然大勢不可逆……保你家族香火不絕。”

  威嚴洪聲,響徹雷浩渺的心間,但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僅僅只是保雷家陽世香火不絕?

  他不管聲音主人是不是赤帝,當即哭喊道:“陛下,微臣求的是大運,將來臣必定歸還!”

  “若您今日不施以援手,那承赤運的定國,將很快消失在天元大陸,您將失去一個忠誠的凡間臣子。”

  或許是祭品的原因,又或是雷浩渺聲淚俱下的說辭,真打動了上面。

  那威嚴洪聲,真的給出了一個主意。

  “既奉宗國,當向宗國求援,赤天不能如此干擾人道爭龍,望汝好自為之……”

  余音裊裊間,赤色霞光已然消失,祭天到這里也便告一段落。

  此時,于遠處親自巡查的紹元真君,眉頭一皺,自然望向定州城核心。

  只見一直處于衰頹變矮的國運天柱,居然因為這次祭天,猛然一震,無數光斑脫落,露出天柱內部殘破不堪的場景。

  更嚴重的是,天柱底座,也就是根基上,正有一些孔洞正在形成。

  這就不僅是戰爭失利,國運流失,而是根基動搖,高樓將傾。

  很明顯,雷浩渺祭天失利,并沒有得到想要的上面援助。

  最后的希望破滅,根基腐朽,天柱進入倒塌倒計時。

  既然天庭真不打算深度插手人間,那定州大勢便是明了,鑄定州鼎之人,極有可能就是周柏。

  天元大陸,中土王朝,每開一州,皆匯新州運勢,聚眾生之望,最后鑄造州鼎以鎮壓氣運。

  現在的定州鼎,便在神京城抽取冥冥中的定州氣運,為延續大旭國祚出力。

  而歷朝歷代,凡有人主重新鑄州鼎,必然會使州運勃發。

  如果該人主是明主雄才,便能借州運勃發時,大力發展,引領本州在未來數百年走向強盛。

  紹元現在便是想著,去親身見見周柏,一是徹底斷了和大旭、定國的供奉因果,二是驗證周柏是否合適做定州之主。

  傳音符飛掠向南,他本人則是踏云向北。

  “來人,請大旭使者前來,孤有要事上稟宗主國。”匆匆回到宮城的雷浩渺,急不可耐地下令。

  “敢問君候,此時聯絡大旭有何事?祭天具體又是何情況?”右相石瑎面色沉重,拱手問道。

  他一路回城,沿途所見皆是混亂,人心惶惶,只是在大兵彈壓下勉強還有秩序。

  對于這位定國唯一的紫袍大臣,雷浩渺多少還是要敬重些,再說萬一能說出個什么有用建議呢。

  于是雷浩渺將祭天時發生的對話,詳細說給聽,并且告訴他,接下來要向大旭借運。

  石瑎長長嘆氣,求天庭相助就算了,若真能求來,或真有逆轉機會。

  但僅僅向宗主國借運,這能有多少氣運借,再說沒有實力根基,氣運加身也只是空中樓閣。

  他躬身拜請,認真諫言道:“君候何至于此,不如把心思放在現實情況上。”

  “我國還有三萬禁軍,五萬兵勇,且定州城城高墻深,固若金湯,國庫存糧尚可維持一年,未嘗不能固守待變。”

  “臣建議,立即尋機解救樊城殘軍,能救多少救多少……召見定州大戶,向他們借兵,如此一舉兩得……對于忠臣義士,下重賞詔令……”

  可以說,這一條條建議,都是當下危難困境,行之有效的方法。

  石瑎能當一州參議,在雷浩渺急于扶持自家人的情況下,坐穩宰相之位,是有真才實干的。

  然而雷浩渺現在面臨絕境,一心只想翻盤,如何還能聽進去一些老成謀國之言,慢慢來,國家早亡了。

  這時紹元的傳音符到達,讓他連連點頭:“真君愿意出手就好,愿意出手就好,不求斬了周柏,讓他受傷,這南征肯定就要緩緩吧。”

  “大旭使者那有一張萬里傳音符,希望來得及……“

  片刻后,石瑎望著雷浩渺有些卑微地向大旭使者說明訴求,默默搖頭離開。

  或許大旭真的需要定國這根釘子,也愿意援助,作為曾經的大旭忠臣,總不能阻止老東家知道定州的局勢。

  ……

  樊城外,在周柏到來后,攻城戰便立刻開始。

  數量不夠,也尚未來得及搬上水師艦隊的配重投石機,大展神威。

  在部分武卒調派去重械營后,投石機和床弩的擊發效率,明顯高出不少。

  “守住,守住,援軍馬上就到!君候承諾,守住今天,每人賜田三畝,賞銀五兩……”

  盡管雷振及督戰隊的激勵,讓部分軍卒稍稍振奮,想去守城,但三百斤的砲石和小臂粗壯的弩箭,卻是壓得他們抬不起頭。

  安北軍對護城河的填埋、搭橋作業,有條不紊,進度極快。

  至下午時分,樊城的城樓被砸平,墻體上也已滿是坑坑洼洼。

  城下兩丈寬的護城河雖還沒被填滿,可十余條牢固的浮橋,異常顯眼。

  強弓射來的箭雨漸漸稀疏,雷振趴在女墻之后,看著沖來的安北軍散兵方陣,憤恨不已。

  鋪墊完,要開始真正用人攻城了。

  “哼,若還能回去,我必要參那些尸位素餐之輩一本。”

  “樊城如此重要的樞紐城市,居然沒有加固,城高三丈,護城河寬兩丈,能擋住安北軍幾天?”

  對于雷振的埋怨質問,副將立馬低聲道:“大將軍,其實樊城的格局已經遠超普通縣城,有些縣城連護城河也不曾有。”

  雷振愣了愣,是啊,樊城放在以前一定是堅城。

  只要守軍和糧食夠,換一般的義軍叛賊來攻,十天半個月都不能撼動分毫。

  那他為何下意識就有樊城無法守的觀念?對了,是安北軍造成的新守城局面。

  威力極大的投石機,革新的攻城戰法,各類用途的攻城器械……

  最關鍵的是,交手多次,他哪里不知道,安北軍中武卒擅長攀附登城。

  富民城特意加高至五丈尚且不能守,樊城又該如何?

  “快,放滾石,潑金汁!”

  “不好,西城有多名先天武將,踏弩箭云梯上城……”

  “報,城內失火,馬校尉帶人叛變了。”

  城內如今亂成一鍋粥,多少人叛變不得而知。

  眼看著那些步伐矯健,血氣沖霄如狼煙的安北軍,剛剛“蟻附”攻城不足半刻鐘,便取得突破,雷振的心徹底死去。

  “看來大伯那邊,沒求到赤天的幫助……”

  這時他們親自鎮守的南城,也開始有安北先登上城,喊殺聲不斷逼近。

  副將和親衛拉著雷振要走:“將軍,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還有定州第一雄城,他們攻不下的!”

  而雷振只是搖搖頭,拔出佩刀:“周柏有圍殲把握,為何偏偏圍三闕一?”

  “唯望我雷家還能在定州延續下去……死戰!殺!”

  ……

  三月六日,樊城最后守軍被肅清,兩萬五千余眾投降,但依然近三千人隨雷振血戰至死。

  雷家厚養軍兵,總有忠心效死之輩。

  至此,定州城以北所有關隘城池,盡歸安北治下。

  三月十日,安北軍兵臨定州城下。

  僅僅八萬兵之威勢,便使堂堂國都所在,再無人敢高聲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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