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顛顛還是那個山顛顛。
被壓在五指山下的小胡子,百無聊賴的捏著一根樹枝在地面上玩弄螞蟻。
一道黑影打在他身上。
小胡子抬頭望去。
“陳大師,不,卓真神。”
陳卓叉著腿,掐著腰,站在小胡子前方:“說,怎么去找蛋二弟?”
“蛋二弟?”小胡子疑惑,快速在腦子里搜索有關‘蛋二弟’的詞匯。
沒有啊。
不認識啊。
沒打過交道啊。
陳卓的小伙伴們一個個進入鬼域,站在了陳卓身后。
陳卓摸摸下巴,故作嚴肅的點點頭:“好,很好,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隨即,陳卓轉身,抬起手:“陳二卓。”
樓靈小跑過來:“卓真神,咋了?”
“打到他說為止。”
小胡子一臉懵逼的求饒:“卓真神,我真不認……啊,輕……輕點。”
“讓你不說,讓你不說,讓你不說……”
樓靈打的格外賣力。
小胡子抱頭挨揍,頭腦快速的運轉。
誰是蛋二弟,蛋二弟究竟是誰,他絕對不認識蛋二弟,那么有沒有可能這個有關于‘蛋二弟’的事,是他被抓進來之后的事。
那么利用排除法。
他落在陳卓手里,見過的人屈指可數。
那么,只有在陳卓這些‘人’中排出。
這些人的資料,他早就在總部給的文件里看過。
與上次來的‘人’比,少了一個譚明月。
譚明月前幾天詢問天圣教與鬼界的通道。
由此推斷。
唯一能與陳卓的問話與之匹配的,只有這個叫譚明月的女人。
譚明月就是蛋二弟。
蛋二弟就是譚明月。
“劉炳軍,譚小姐去找劉炳軍了。”
“嗯?”陳卓聽到了小胡子的答案,大手將樓靈扒拉到一旁。
小胡子小心翼翼的抬起頭:“譚小姐,前幾天來找我問天圣……天魔教與鬼界通道的事,我告訴她,我的上級劉炳軍知道點內部消息,她可能是去找劉炳軍了。”
說到這,小胡子察言觀色,看樣子自己分析對了,主動交代:“聯系劉炳軍很簡單,半夜十二點多,找個十字路口畫個圈,圈里寫上:劉炳軍,丁巳年,己酉月,甲戌日,甲子時,就可以聯系上他。”
黃鼠狼追問:“那譚小姐還問了啥?”
“沒了,就問了這么多,我知道的也只有這么多。”
十分鐘后,青山精神病醫院門口。
陳卓肩上扛著一大袋衛生紙。
小鬼頭飄在后面,背包敞開著,里面塞了兩卷衛生紙。
虎魂第三,嘴里叼著一卷衛生紙。
黃鼠狼兩爪舉一卷衛生紙。
阿言兩卷。
樓靈一大袋。
衛生紙大軍,浩浩蕩蕩離開醫院。
來到距離醫院最近的十字路口。
陳卓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心,前后左右一掂量。
大腳的腳尖在地面上點點。
“就這了,放下吧。”
小伙伴們將自己拿的衛生紙放到地上。
黃鼠狼狐疑的瞅著一堆衛生紙:“卓真神,燒衛生紙能行嗎?”
“燒紙燒紙,又沒說要燒什么紙,只要是紙就行。”
陳卓從口袋里掏出粉筆頭,在十字路口的中畫了一個大大的圈。
寫到名字時,陳卓的手頓了頓。
苦思冥想一會兒。
在圈里畫了一根樹枝。
寫上個‘大’字。
再畫一個小圈圈,圈圈里面畫幾個點點。
“卓真神,這是啥意思啊?”黃鼠狼不解。
陳卓指指樹枝:“這是柳樹枝,劉。”
又指指‘大’字:“大。”
指指小圈:“餅。”
“那餅上的是芝麻?”
“嗯。”
黃鼠狼嘴角微顫:“卓真神,他不叫劉大餅,叫劉炳軍。”
陳卓眨巴眨巴眼:“劉餅軍?哦,卓真神怕記不住中間的字,想成大餅好記。”
陳卓大手一揮:“都差不多的,接下來寫啥?”
黃鼠狼:“該寫他的生辰八字了,丁巳年。”
陳卓捏著粉筆頭,這咋寫啊?
【可真把我們卓大學士難為壞了。】
“卓真神,要不我來寫吧。”黃鼠狼說道。
“也好也好,卓真神還要忙其他事。”陳卓將粉筆頭遞給黃鼠狼。
黃鼠狼抓著粉筆頭,在馬路上寫下劉炳軍的生辰八字,行云流水。
別看它只是一只黃鼠狼,字寫的相當哇塞。
接下來,該燒紙了。
陳卓拿起一圈用剩的衛生紙,卷吧卷吧,丟到圈里。
掏出打火機。
吧嗒!
衛生紙燃起小火苗,迅速蔓延。
陳卓深吸一口氣:“大餅啊,你死的好慘啊,軍啊,卓真神給你燒紙了。”
語調抑揚頓挫,跟哭喪一樣。
小伙伴們嚇了一跳。
“嘻嘻。”
小鬼頭脖子一縮,笑出聲,露出一顆顆小牙,又趕忙捂住嘴。
陳卓聞聲抬頭。
樓靈站在小鬼頭身旁,幸災樂禍的往旁邊移了一步。
哼,敢笑卓真神,等著挨罵吧。
“陳二卓。”陳卓大叫道。
“卓真神,不是我,是小鬼頭。”
樓靈指指小鬼頭,生怕自己背鍋。
“叫你過來。”
樓靈走向陳卓,不甘的看看小鬼頭。
為啥不打她?
憑啥不打她?
陳卓蹲在圈邊,抬頭看著站立的樓靈。
樓靈感覺慌慌的,兩腿不聽使喚的蹲下去。
“卓真神。”樓靈沒了剛才打小報告的蠻橫。
陳卓將一卷衛生紙塞到樓靈手里,命令:“快哭,像卓真神一樣。”
陳卓又回頭看向黃鼠狼。
黃鼠狼多聰明,仰頭扯著大嗓門,努力擠出兩滴眼淚:“劉炳軍啊,你怎么年紀輕輕就死了呢,給你燒點紙……啊啊啊啊……”
樓靈玩心大起,他的聲音不能小,張著大嘴:“軍兒啊,你死哪去了,餅軍啊,大餅軍兒啊,燒餅軍兒啊……”
【劉炳軍,丁巳年,己酉月,甲戌日,甲子時。】
【建立關聯。】
圈里的生辰八字,微微一閃,在路燈的照射下,并未有人發現異常。
遙遠的地方。
別墅內,雙人床上。
沉睡中的人,渾身一抖,突然驚醒,瞪著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
“老劉?”劉炳軍身邊的女人打開床頭燈:“你怎么了?”
安靜了幾秒鐘。
劉炳軍大口喘著粗氣,連喘了好幾口。
身旁女人慌了,挺著孕肚坐起身:“老劉,你別嚇我,你怎么了。”
劉炳軍喘了幾口氣,安靜下來:“有人燒紙。”
“是總壇嗎?”女人問。
劉炳軍搖搖頭。
女人的表情由擔憂,轉變成憤怒:“是你家的黃臉婆吧。”
劉炳軍看了一眼女人,起身下床:“你先睡。”
劉炳軍走出臥室,在客廳里接了一杯水,走進書房,坐在椅子上。
“誰特么又給老子燒紙。”
因為吃過一次虧,他不敢輕舉妄動。
那女人也不知道什么來路,闖進總壇后一點風聲都沒傳出來。
害的他被總壇降職警告,家里的黃臉婆職位都比他高,風水輪流轉,輪到他看黃臉婆臉色。
“要真是黃臉婆燒的紙呢?”
雖然嘴上叫著黃臉婆,但還是承認,黃臉婆的那個家才是家,閨女老母都在的家,是他割舍不掉的。
劉炳軍從抽屜里拿出手機。
糾結啊。
打電話,又怕被黃臉婆定位他的位置。
“嗨,用我操啥心,有啥事是黃臉婆解決不了,她都解決不了,找我有啥用。”
放下手機。
他沒膽了,前兩天發生的事,生不如死。
心一橫。
不管了,就當沒這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金海市,青山精神病院附近的十字路口。
來來往往飄蕩著一群群的鬼物。
陳卓作為金海市的名人,不,名神,人鬼之楷模。
“你們看大馬路中間燒紙的人,像不像卓真神?”
“那哪是像啊,就是吧。”
“把‘吧’字給我去掉,就是。”
“咱過去瞅瞅。”
“走走。”
一群又一群的鬼物們聚攏過來。
十字路口中央。
“軍軍啊,你媽喊你回來吃飯了,吃霸王蟹,快來吧,可香可香的霸王蟹了。”陳卓想到什么說什么。
樓靈:“還有香噴噴的大餃子。”
“小餃子好吃。”陳卓糾正道。
“啊,還有香噴噴的小餃子,小軍,來吃餃子了。”
圍攏而來的鬼物們,七嘴八舌。
“卓真神這是干啥呢?”
“你去問問。”
“我不敢去,你去。”
“我也不敢去。”
“我瞅著像是招魂呢,我見過修士招魂,跟這差不多。”
“確定嗎?”
“確定,人多力量大,咱大家伙一起喊,效果更好。”
這一夜,金海的畫風清奇突變。
街頭巷尾。
“軍兒,你擱哪呢,卓真神找你呢,快回來吧。”
這是近的。
稍遠一點。
“啾啾啊,回家吧,去找卓真神。”
更遠一點,都不是人了。
“阿狗啊,你的主人卓真神喊你回家了。”
……
那一聲聲嚎叫,化作一絲絲微弱的能量,匯集到十字路口的圈里。
那不規則的粉筆圈,閃了又閃。
遠在他鄉別墅內的劉炳軍。
感覺心里慌,煩躁。
心臟跳動速度逐步增快。
突突突突突………
跟小馬達似的。
好似要從胸口跳出來。
劉炳軍扶著桌子,想要站起來。
手腳癱軟無力。
喘不上氣。
耳畔似有似無的傳來。
“軍兒啊,你快來吧,卓真神等你好久了,軍兒啊……”
眼前的事物漸漸模糊,雙眼陷入黑暗。
耳畔的聲音卻更加清晰。
耷拉在桌子上的手,碰掉了水杯,他的思緒徹底淪陷進那一聲聲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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