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宇間,透著淡淡憂傷,使人不由憐惜起來。
月光下的她,一身墨綠色長裙隨風飄揚。
裙擺下,兩條修長的美腿,時不時暴露在空氣中。
她微微仰首,月光灑在那張精美絕倫的臉上,仿若仙女降臨。
可偏偏這幅美景,被她眼底的憂愁破壞殆盡。
“唉!”
盧興元嘆了口氣,“小姐,您別擔心,二小姐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
“希望如此吧。”
蘇婉月微合眼簾,沐浴著月光。
如若不然,林然只能親自去一趟北境。
濱江市有她,足以護得穆雨蕁周全。
怕就怕,去到北境的林然,鬧他個天翻地覆,從而引起那方勢力的注意。
畢竟,害林家的兇手,其實真正想殺的人是他。
若他得知,家人皆因他而死,會影響到他的心境,于修行不利。
這也是柳夢煙,一直讓她隱瞞林然真相的原因。
“小姐,時候差不多了,該休息了。”
“嗯。”
蘇婉月微笑著點頭,“盧叔,辛苦你陪我這么久,睡吧。”
可她自己并沒有要休息的意思。
盧興元又怎能忍心,看她一個人站在這里,吹著夜晚的涼風。
是以,兩人誰都未動,只是看著相同的方向。
半晌后,盧興元又一次開口,“古武陳家已經派人,前去蘇家提親,望小姐早做應對之策。”
“他們提親,關我何事?”
蘇婉月笑吟吟道,看起來毫不在乎。
“我的小姐啊,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他們提親的對象,就是你啊。”
盧興元苦笑搖頭,“蘇家已經答應了這門親事,或許用不了多久,便要召你回家族。”
“誰答應的,那便讓誰嫁去陳家。”
蘇婉月語氣輕松至極,像是真的跟自己毫無干系。
她紅唇微揚,盯著虛空中的月亮。
月光之上,似乎倒映著林然的身影。
“我在意的只有小弟一人,我的心,唯獨屬于他,我不會成為蘇家手中的一顆棋子,何況是聯姻工具!”
“唉,小姐呀,話雖如此,可..”
盧興元滿腹惆悵,“家族不會就這么算了的,您若坦言拒絕了這門親事,正好中了龍嘯宸的詭計。”
“到那時,無論是蘇家還是陳家,都不會放過你,更不會放過林然少爺。”
“我知道少爺為了你,不懼怕任何人,可最終的結果,怕是兩敗俱傷,他人得利!”
他本不想再給自家小姐增添煩惱。
但這些事又不得不提,早些知道,還能想到對應之策,總要強過臨時抱佛腳。
“即便與蘇家撕破臉皮又當如何?”
蘇婉月抬手,拂過額前一束青絲,“當年蘇風云,為了爭奪家主之位,聯合陳家人,暗算我父親,害他修為盡廢,被囚禁暗牢之中近十年!”
“他所做的一切,真當我半點不知么!”
她咬著唇,一聲冷嗤,“我蘇婉月并非任人欺瞞的傻瓜,為了父親,為了我自己,隱忍了這么多年,是時候跟他們討回所有了!”
“不管小姐做出何等決定,老奴盧興元,誓死追隨!”
他堅定道。
這些年,蘇婉月的遭遇,看得他心疼不已。
由于她不能修行古武,本就不受家族待見。
自她父親出事后,蘇婉月在蘇家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以往的她,族中一些人,還能尊稱她一句大小姐。
后來物是人非,恨不能連個下人,都能上去踩一腳。
“我的決定,非是來自我的自信,而是源于他。”
蘇婉月看著遠方,眸色幽深莫測,“盧叔,你先去歇著,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小姐,你一個人..”
盧興元還欲勸阻,卻聽得蘇婉月一句,“我沒事。”
他無奈地嘆氣,躬身告辭。
待盧興元離開后,蘇婉月靜靜凝視漆黑的夜空。
突然..
咻!
一支飛鏢穿過院子,徑直射在她腳下。
“誰?”
她大喝出聲,警惕地環顧四周,卻發現一道黑影,迅速消失在月色下。
這里的動靜,驚動了盧興元。
他去而復返,連忙出現在蘇婉月身旁,將她護在身后,“小姐,可要老奴去追?”
“不必了。”
蘇婉月從腳下撿起飛鏢,上面插著一張紙條。
看清上面的內容后,她俏臉變了顏色。
“上面說了些什么?”
盧興元忍不住問。
“二妹落在了東瀛人手里,陳天宇說,只要我肯嫁入陳家,他就會放過小弟,若不然,后果自負!”
她捏緊手中的紙條,眸色陰沉。
“什么?!”
盧興元大駭,“陳天宇,一定是他伙同東瀛人,害了二小姐!這個混賬,此舉與叛國有何差別!”
他義憤填膺,恨不能現在就沖去南境,找陳天宇拼命。
蘇婉月抿唇不語,神色冰寒如霜,“陳家陳天宇,我記住你了!”
她粉拳緊握,指節泛白,身影驟然消失在原地。
當務之急,最主要的就是前去營救云淺月。
陳家也好,蘇家也罷,她有時間陪他們周旋。
倒是深陷東瀛的云淺月,多一刻,便有一刻的安危。
根據陳天宇送來的消息,云淺月所率的親衛,被突如其來的一眾高手,斬斷了退路。
不得已,只能逃入東瀛境內。
現在情形如何,尚未可知。
要救人,林然只能進入東瀛,以他一人之力,面臨傾國之軍,何其艱難險阻。
明知是借刀殺人,她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林然往里面鉆。
除了他,云淺月不會有任何希望。
想到這,她的心狠狠揪了一把,眼眶瞬間濕潤。
她不僅擔心云淺月,更擔心她的小弟。
蘇婉月將自己埋進被子里,裹緊。
與此同時,東瀛某處邊陲地帶。
這是一片荒山野嶺,樹木蒼翠。
砰砰砰!
四處,皆有槍聲響徹。
正是跟隨云淺月的數百親衛,在抵御東瀛的軍隊。
火舌肆虐,血腥味彌漫,戰斗激烈程度,超乎預料。
可深陷他國,無論他們如何抵抗,遲早都要成為他人手中的魚肉。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所有人筋疲力竭。
但無一人活著繳械投降。
此刻,云淺月手握一桿長槍,半跪在地。
她嘴角噙著鮮血,目眥欲裂地盯著眼前一群東瀛武士,恨意滔天。
“真是狼狽啊。”
她苦笑一聲,腿上用力,直起了身子,“若被小弟看到,我這副狼狽模樣,還怎么做她的二師姐!”
“云淺月,你已走投無路,何不乖乖束手就擒!”
跟在宮崎龍野身邊的松下俊明,探手指向她,“只要你肯放棄抵抗,我們宮崎殿下,可以留你一條活路!”
“呵..我的命就在這,有膽子你就來拿。”
她沖著松下俊明勾了勾手指,紅唇揚起一抹刺骨的弧度。
“你..”
松下俊明裝腔作勢了半天,哪敢真的上前。
這個女人可是大夏四大戰神中,實力最為恐怖的那個。
哪怕陳天宇率人馳援,也僅僅是將她逼迫進入東瀛之地。
眼看三天過去,就是遲遲拿不下這些殘兵敗將。
“宮崎龍野,你親自來此,就不怕我取了你的性命?”
云淺月轉移視線,對上這位東瀛殿下,眼神帶著幾分玩味,“哦,對,原諒我晚上看不清,差點把你當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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