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我姓王,我的鄰居武大郎 > 第457章 莫要以為朕好欺!
  前宋嘉德帝姬伐登聞鼓的事,終歸還是引起莫大風波。

  翌日朝會之上,不出王霖的意料之外,幾乎是群情鼎沸。

  彈劾花榮縱族人行兇,將朝廷軍職私相授受的朝中文臣鋪天蓋地。

  當然,這些文臣在彈劾花榮的同時,弦外之音也是昭彰,要求皇帝善待前宋宗室,可效彷趙匡胤立碑盟誓與士大夫共治天下。

  形勢驟然發展至此,本來中樞意欲在今日朝會上要罷韓庭的軍機處大臣之職,李綱等人都覺得無法開口了。

  作為人臣,他們實在是不能這個節骨眼上再去落井下石。

  畢竟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此事怕并不簡單。

  曾夤作為前宋駙馬,居然被人在軍營毆打致死,若非有心人操控,一個小小的任軍中都虞侯的花通,能有這么大的本事?

  還至于將曾夤的尸體懸掛于大宋宗廟之中?

  這些人意欲為何,連李綱都能一眼看穿了。

  以曾夤之死,來威逼皇帝公開作出對前宋皇族的不殺承諾?一如當年宋太祖趙匡胤對后周宗室的做法。

  趙匡胤在宗廟中立的那塊石碑,至今還在宗廟中。

  這塊石碑上的第一條為:“柴氏子孫有罪,不得加刑,縱犯謀逆,止于獄中賜盡,不得市曹刑戮,亦不得連坐支屬。”

  但李綱并沒有忘記,這塊石碑還有第二條。

  “不得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人。”

  說到底,這便是大宋王朝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根源。

  由此可見,今日之群情洶涌,怕不是為了給曾夤討一個說法,而還是基于士大夫階層的整體利益。

  逼新生的大燕皇朝延續之前優握養士的國策。

  李綱吳敏都看穿的事,王霖焉能不知?

  李綱抬頭望去,見端坐在龍椅上的皇帝王霖面色沉凝,看不出喜怒來。

  他們并不知,王霖此刻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他有些失望之處在于,開國之初,神武軍居然墮落腐化得這么快。

  想想也不難理解,這支兵馬與伏虎軍截然不同,他們的前身組成非常復雜。

  既有原先京營禁軍,也有南京禁軍,還有新招募的人員,與王霖一手創建的東軍在本質上還是有不同的。

  花榮治軍再嚴,也難以避免軍中出現幾個害群之馬。

  當下最迫在眉睫的就是整肅這支禁軍,不然他率軍御駕親征,京師交在這樣腐化的兵馬手上,無疑就是后患。

  凝望著殿上群臣激憤,言之鑿鑿,王霖忍不住笑了。

  他終于明白,這就是大宋數百年養士導致的后果。

  文臣肆虐朝堂,像李綱這些顧全大局的人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

  這種狀況的形成有著深刻的根源,也有著幾百年的積淀,也不是他一個新皇改朝換代就能改變的。

  他本來想徐徐圖之,為了皇權的穩定。

  但現在看來,他沒有多少精力和時間消耗在這種無謂的內卷上。

  當然,并不是說朝中這些文臣就是奸佞之徒。

  他們只是試圖引導皇帝和大燕皇權走向他們想要看到的方向,維護整個龐大的士大夫階層的利益。

  他們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龐大的群體。

  他們的根基便是禮法。

  是曲解了孔圣的圣人言。

  是數百年乃至數千年形成的士大夫高人一等的階級價值觀。

  王霖代宋之后,手段溫和,這或許也讓朝臣心生錯覺。

  王霖嘴角噙著冷漠的笑容,緩緩起身道:“諸位愛卿所言甚是,朕深以為然。

  花榮治軍不嚴,縱容族人在軍中為惡,其罪難逃。

  傳朕旨意,花榮罰俸一年,杖責三十,命其主持曾夤喪禮,且在曾夤靈前跪拜謝罪三日。

  其族人花通,斬立決,其首級祭奠曾夤。

  凡當日從賊參與斗毆者26人,皆判斬立決,籍沒全家。

  經錦衣衛查實,神武軍為禍京師、欺男霸女、觸犯大燕律法者,自副將鄭健以下189人,皆于菜市口斬立決。

  自即日起,凡再有京營禁軍不遵軍法者,行重典,殺無赦!”

  王霖此言一出,朝臣皆沉默下去。

  殺機太重了,這豈不是要在京師殺一個人頭滾滾?

  緊接著,王霖又道:“錦衣衛指揮使何在?”

  燕青躬身出班道:“臣在!”

  “曾夤尸首被懸掛于前宋宗廟,朕給你三日時間,必將其幕后元兇給朕揪出來。

  此人扇動軍卒犯上作亂,事關前宋宗室和朕之體面,居心險惡。朕在此有言在先,無論涉及到誰,朕都會將其滅全家以儆效尤!”

  眾臣聽了,渾身冰冷。

  今日朝會上,眼前這位皇帝似乎才真正露出了他猙獰的真面目,他本不是一個好說話、可欺壓的主兒。

  “朕意,追封曾夤為國公爵……朕收曾夤與嘉德帝姬女曾霜為義女,冊封為寧德公主,朕會將她教養成人。

  至于諸位愛卿所言——朕可以正告你們:

  讀書人、士大夫為國脈所在,朕亦為儒教大宗師,自朕以下,當重讀書人。科舉晉身,依然為國朝晉身之基。

  朕決意自今日起昭告天下,凡朝廷或地方官府,為官者,需經科舉晉身者方可有資格。而即便是朝廷各部或地方官吏,也需得經文考而擇優錄用。正所謂:凡食朝廷俸祿者,逢進必考。以絕朝廷公器之私相授受。

  但無論是朝廷,朕,還是士大夫,都需要萬民供養。

  孟子曰: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君尚輕于萬民,遑論是士大夫?!

  所謂民能載舟,亦能覆舟。

  故,朕與宋太祖皇帝趙匡胤不同,朕當與萬民而共治天下,而皇族、宗室、權貴、朝臣皆士大夫階層,亦或者是農夫、商賈、販夫走卒均為萬民之一。

  朕知道,士大夫享有特權,代天牧養萬民,數百上千年來根深蒂固矣。

  朕無意觸及士大夫階級利益,甚至懶得去動你們的特權。但請諸位明白一點,存在不一定合理。

  終有一日,待萬民覺醒過來,縱然朕不動你們,也會有萬民揭竿而起,要革你們的命!

  因此,朕今日與百官坦誠相見,你們不必擔心朕會去推行什么新政,在現階段,維持現狀,增強國力,抵御外敵,終歸為第一要務。

  但也請百官莫要以為朕好欺。

  朕與歷朝歷代皇帝不同的是,朕能看得更遠。

  朕也能走得更遠。

  所以,從今往后,朕不愿意再看到今日這一幕,裹夾大勢脅迫朕者,后果自負,莫怪朕言之不預也。

  朕不會立什么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盟約,朕不愿意看到重文輕武,也不愿意看到重武輕文,朕想我國朝,當文武合力上下同欲,共創我華夏復興。

  朕三日后將御駕親征河北。

  明日便由中樞冊立東宮。

  朕在此與群臣盟誓,此生,若不復燕云故地,不為大燕開疆辟土,朕絕不返京。”

  ……

  散朝后,花通等數十人被當眾斬立決。

  而在行宮之外的牌坊處,花榮赤著上半身,被錦衣衛杖責三十,血肉模湖,被花榮親軍用軟榻抬走。

  這讓滿朝文武很意外,沒有想到皇帝是動真格的。

  當過了會,草草治傷后的花榮就強撐著出現在曾夤的喪禮上。

  而與此同時,錦衣衛在神武軍中的整肅查辦也進入了尾聲,一百多惡跡昭彰的軍將及普通悍卒,都被錦衣衛繩之以法,在當日就押往菜市口,當眾明正典刑。

  這是王霖自登基以來首次大開殺戒。

  這讓朝野上下頓時醒悟過來,這位新君本就不是個善茬。

  險些被牽連在內的趙佶八子趙棫嚇得屁滾尿流,跪在行宮前請罪,旋即被錦衣衛帶回深宮照舊閉門讀書。

  而隨后不久,此事的始作俑者工部右侍郎張純、大理寺少卿龔玥,被有司議定有罪,經三司裁決并報請皇帝批準,兩人斬立決,舉族流放三千里。

  王霖最后還是給了中樞閣相一些面子,沒有將張純及龔玥滅門抄家,而只誅殺首惡,流放全族。

  王霖以強力手段將這起風波迅速鎮壓下去,也將朝臣心懷的各路鬼胎打壓回原形。

  當然,皇帝雖然沒有公開表示要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在法理上再次確定士大夫階層的政治利益,但卻也明確表態不會觸及這一階層利益,這表明皇帝并不會全部推翻宋制。

  有些東西會得到默認和延續下來。

  但很明顯,重文輕武的時代定然是一去不返了。

  而且王霖還提出了一個“逢進必考”的概念。這讓朝臣突然意識到,皇帝此舉實際也是保護和固化讀書人的利益。

  他們又怎知,科舉這個事,是一個相對公平的晉身之路。

  后世的高考就是翻版的科舉。

  對于寒門子弟來說,如果失去了這條晉身通道,那可能才算是真的完了。

  那真的就是階層固化。特權階層世代相傳,底層人永遠都是被壓榨的草芥豬狗。

  社會流動被禁絕,才是會真的出大亂子。

  一時間,朝中安穩了不少。

  接下來的兩天,要冊立太子,發布詔書,還要出席燕青與李嵐的婚禮,完成這些,王霖就要離開東京奔赴河北。

  御駕親征。

  后方必須要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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