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就是,陳未和姜萊兩個人要搞定兩家人一起吃的一大桌飯菜。
陳未當時就舉雙手贊同,相比較讓長輩訓斥著這件尷尬的事,他更愿意通過的別的方式將矛盾轉移出去。
“你會做飯嗎,就答應得那么干脆。”姜萊背著手在蔬菜區里挑選,看著一旁傻愣愣推著小車的陳未不滿道。
“不是你會嘛。”
姜萊嘆了口氣,然后小聲道：“昨晚都怪你.....”
“喂,我這可不能裝作沒聽見,怎么能只怪我,某人不一樣......”陳未話還沒說完,便迎來了姜萊的怒視,他訕訕一笑,“行行行,都怪我。”
姜萊這才滿意地揚起的下巴,陳未笑了笑,怎么感覺越來越孩子氣了呢？
“話說,你現在會做多少菜？”陳未問道,他知道姜萊的手藝不錯,可現在兩人還都是學生,平時她也沒多少練習的機會,只記得當初兩人同居的時候,自己吃的晚飯基本就沒有重樣過。
“應該你想吃的都差不多吧。”姜萊隨口說道。
陳未老臉一紅,這女人是在撩他嗎？
“別鬧,我認真的,真不行咱待會兒回去的時候買點現成的,到時候你隨便弄幾個,這頓飯也就糊弄過去了。”
“真的都可以啊,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都能做。”姜萊不解的看著陳未,不知道他在質疑什么,“而且你都吃了多少次了？還在質疑我的廚藝？”
“應該也沒吃幾次吧......”陳未撓撓頭,記憶中實在是想不太起來,上大學前到底吃沒吃過她做的飯,但也沒有過分糾結這個話題,既然姜萊想做,他就推車跟著就是了。
......
這頓午飯,姜萊果然是沒有讓人失望,大菜小菜,涼菜熱菜,基本都出自于她一人之手,而陳未除了切點東西打打雜,其余什么忙也沒幫上,不對,他還有一個作用,那就是試菜！
姜萊用手從鍋里拎出來一塊雞腿肉,對著陳未喊道：“快快快,張嘴！”
陳未趕忙跑過去,張開嘴三兩口咽了下去。
“怎么樣？”
“再來一塊兒,沒嘗出來味。”
姜萊：......
飯桌上,陳未自然而然再次成為了被攻擊的對象,首當其沖的就是長時間不回家這一點,特別把他和遠在美國的陳洛作比較。
你妹妹這么遠都知道回家看看父母,你小子在國內幾個小時的距離,就硬是一次不回來,真是翅膀硬了云云……
對此陳未沒有一點反駁的余地,因為這件事上他確實有錯,并不能拿著工作室當作幌子去糊弄,不念家的想法是這個靈魂遺留下來的弊端,他想念這個城市,卻打心里沒有付出實踐回來的欲望。
于是乎他只得給姜萊擠眉弄眼,示意讓她找個話題把這件事揭過去,可她好像并沒有這個打算,只是抿著嘴微笑,時不時地點頭附和,渾然背叛了他這個一條戰線上,互相坦誠相見的隊友！
……
聽著長輩們和姜萊在客廳里聊著家常,陳未洗著盤子眼神瞥向了窗外,正巧看到了一束驟然升空的煙火,刺目且絢麗,轉瞬即逝,看樣子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小孩心血來潮點燃了一枚,讓這本就平凡且平靜的夜晚又平添了一縷安逸。
隨著年關臨近,在這座小城內,煙火爆竹的聲音更是會不絕于耳,這種平平靜靜的生活細細感受下真的很容易讓人癡迷且懈怠,如果他和姜萊所追求的現實簡單一點,這種日子很快就會是觸手可得的平常。
自己尚且一頭扎進這條無法后退的追夢路上,他又怎么能去挽留姜萊不去追逐她的理想,那樣是否也太過自私了一些？
這個夜晚,陳未的身邊沒有了姜萊,白天發生了那種尷尬的事,兩家父母已經將兩人的思想教育工作拉滿,可明明這種行為只是治標不治本,兩人總會有在他們監視不到的地方單獨相處。
但他在這個殘留著她氣息的房間里,還是感覺空虛的。
特別是一想到,這將是兩人這幾年一同相處的最后一個寒假,那種空洞的寂寞感便會將他整個人包裹住,厚度剛好的棉被在暖氣的加持下,并沒有帶給他溫暖。
……
次日一早,姜萊穿好衣服,一個人來到了寧城一中的校園后林,她搓著冰涼的手,靜靜地等待著洛麗麗。
兩人約好今天一起去曾經她們倆閨蜜的私人領地故地重游,而唯一不走校園大門的路徑,就是學校后林子里的一處比周圍矮小半截的鐵欄桿。
姜萊遙遙招手,洛麗麗重重地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道：“自從畢業后就沒來過了,還挺懷念的。”
“感慨的話先進去再說吧,還能翻過去嗎？”姜萊揚了揚眉毛,一只手抓著鐵銹斑斑的欄桿,一只腳蹬著墻角,很輕松地就翻了進去。
洛麗麗看著欄桿犯了難：“姜姜,扔給我兩塊磚頭！”
“得嘞！”
彼時的高中生還在上課,兩人就這般大搖大擺的穿梭其中,直至來到了一座并沒有任何班級存在的教學樓附近,依舊是沒鎖的后門,依舊是灰塵漂浮的樓道,兩人從底層一路爬到頂層。
在這個冬天,頂層的風烈而冷。
“姜姜,我怎么感覺你現在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更淡然了呢？”洛麗麗倚著欄桿,冷風將兩人的小臉吹得通紅。
姜萊將發絲撩在耳后,一對略顯清冷的眸子看向洛麗麗：“看著即將離開的我,我表現得越是淡然,朋友戀人不也能做到平靜如水嗎？”
“怎么可能,人家可是最舍不得你的！”洛麗麗手扶上了姜萊纖細的腰肢,很膩歪的貼了過來。
“哎呀,其實是一個我最近悟得的一個自我保護機制啦。”姜萊被她撓著腰間的癢癢肉,瞬間破防。
“只要我表現的越平靜,大家也自然會感覺這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洛麗麗彈了一下姜萊的眉頭：“你這個笨女人！在說些什么啊？”
姜萊吃痛一聲,捂著被她重重一彈而產生了紅印的額頭說道：“麗麗,如果陳未真的勸我留下,你覺著我會放棄這個機會嗎？”
這個問題,并不是一個在二者感情之外的人可以回答的,所以洛麗麗只是皺緊眉頭保持著沉默。
然而姜萊心底里早就有了答案。
“我想我會留下,做一個能夠常伴在他身邊的女人,一輩子作為陳未現實上的附庸,感情上的支配者。”姜萊把手插在兜里,校園頂層的風將她敞開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當兩個自尊心強的人,率先選擇遷就另一方,就會相處的比之前還要融洽,這是我們曾經相戀所認為的真理”
“可自以為是的犧牲已經成了我揮之不去的夢魘,我沒辦法連續背叛自己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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