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有為被沈安的連珠炮,罵得一愣一愣的。
他娘的!
咱是讀書人,罵人怎么可以帶臟字呢?
不過他想到沈安之前一直混跡在乞丐窩里,心中一陣深以為然的鄙夷后,朝著沈安微微拱手。
“沈公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好久不見!鄭公子最近可好?家里雙親是否康健如昔?”
“哎呀,你瞧我這腦子,秀逗了,忘了前幾年你父母已經西游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對方裝孫子,沈安也瞬間變臉,熱情如火,一把推開趙寶坤,摟著鄭有為的肩膀,像極了多年未見的至交好友。
不過這話聽著怎么那么刺耳!
鄭有為聽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他側了側身,轉到一旁,可還是沒能擺脫沈安的糾纏,那只手臂依然死死地扒在肩膀上。
這特么算怎么回事!
老子可沒有龍陽之癖!
心中吐槽,可臉上卻還是掛著笑容:“沈公子,最近你可是京城里的紅人了!”
“正好我跟趙公子也是朋友,不如我給你們當個和事老,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如何?”
“這樣啊?”沈安用手擦了擦鼻子,又伸出指頭摳了摳,然后朝著趙寶坤的肩膀拍了過去。
看到這個畫面,趙寶坤一臉嫌棄地往旁邊一躲。
你特么的是來和好的,還是來擦鼻屎的?
“你看!”沈安雙手一攤,十分無奈的撇了撇嘴:“不是我不給鄭公子你面子,是趙公子嫌棄我啊!”
“不過,咱們相請不如偶遇,既然撞見了好友,今天這頓我請了!”
沈安豪氣地朝二樓的龜公招了招手:“你過來!鄭公子在哪個包廂?今天花了多少銀子,都算我的!”
這一幕何其的熟悉!
以前的沈安不就是這樣的豪氣么?
不管認識多久,哪怕剛剛結交一天,他也能給人買單!
“好嘞!沈公子義薄云天,仗義疏財,真是人中龍鳳賽關羽!”
龜公是得月樓的老伙計,知道這種場面要做些什么,賣力地吆喝起來。
沈安臉上得意揚揚地拱手,環顧一圈:“諸位見笑!諸位見笑!”
跟以前一模一樣的嘚瑟!
“鄭公子!樓下的事情,咱們就別管了!回去喝酒吧!”
“好!小弟與沈公子這么久沒見,確實要好好敘敘舊!”
“鄭公子請!”
“沈公子請!趙公子請!”
沈安始終沒有忘記趙寶坤,這家伙可是局中的核心啊!
趙寶坤是一萬個不情愿的!
可是礙于鄭有為的面子,也只能跟了進去。
兩個包廂合二為一,酒水放滿了桌子。
“兩位,沈安先干為敬!”
“沈公子客氣了!”鄭有為朝趙寶坤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時舉杯,卻在長袖背后,將酒水撒了一地。
開玩笑!
敵人的酒能隨便喝嗎?
沈安看在眼中,沒有揭穿,伸手將旁邊伺候的姑娘,攬在懷里,突然臉色一變。
“趙寶坤,咱們的事情,是不是也該說道說道了?”
“別以為今天早上的事情,就這么完了!”
這畫風轉得太快了!
本來還想夾塊紅燒肉的趙寶坤,筷子啪嗒一下落在桌上。
鄭有為也是愣住了!
娘希匹的!
不按套路出牌嗎?
“姓沈的,你他娘的想怎么樣?”趙寶坤嚯的一下跳起來。
“不想怎么樣!最后問你一次,榮家的事情能不能了?”
“能了!我就放你一馬!”
“不能的話,別怪我沒提醒你!”
沈安壓根就沒抬頭去看趙寶坤,手指順著懷里姑娘的大腿,一路滑到胸口,把姑娘撩撥得腰肢不停扭動,滿臉通紅。
“你他娘的!我……”
“別沖動!”鄭有為趕緊拉住已經沖了出去的趙寶坤。
可沒曾想,手上竟然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了。
什么情況?
被下毒了?
不可能,壓根沒喝多方的酒啊!
來不及他多想,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怒不可遏的趙寶坤已經揮起拳頭砸向了沈安。
砰!
沈安身子接連后退。
竟然直接從二樓護欄翻了下去。
樓下早就準備好的十三,領著幾個乞丐,將沈安穩穩的接住。
不過,在不知情的別人眼中,只認為這是一個巧合。
這么大的動靜,瞬間把整個得月樓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我滴個娘嘞!樓上這是咋了?”
“殺人了嗎?”
“誰這么大膽,在天子腳下公然殺人啊!”
“那個包廂是趙公子的!”
“那就難怪了!誰這么不長眼去得罪趙公子?”
“你們看,你們看!趙程大人親自來了!這倒霉鬼,怕是少不了一頓殺威棍了!”
“為那位公子默哀三分鐘!”
“一鞠躬……”
正當大家伙議論之時。
一群衙役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都閃開!”
“京兆府辦事,閑雜人等閃開!”
“是誰在這里鬧事?”
趙程的聲音傳了進來。
剛剛有人到府衙報案,說是他兒子趙寶坤在得月樓鬧事,還把人給打了。
否則,作為堂堂府尹大人,怎么可能親自前來?
“趙大人~~~!”
“青天大老爺趙大人!”
“今天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你家公子不僅打人,還要殺人啊!”
“我被他從樓上推下來,差點死無全尸,摔個粉身碎骨啊!”
沈安滿臉眼淚鼻涕,眼角上烏黑的拳印看著就嚇人。
腳下一瘸一拐,小腿上還隱隱透出血色。
一看是他,趙程的臉瞬間慘白!
這龜兒子,咋又惹上這么煩人精啊!
就不能給老子消停點嗎?
趙程抬頭看了一眼二樓的趙寶坤:“孽畜,給我滾下來!”
趙寶坤渾身一抖,回想起公堂上,被老爹痛扁的畫面,腳已經徹底軟了,根本挪不動道。
“爹,你別聽他瞎說,是他自己非要跟我和鄭公子喝酒,然后挑釁于我!”
“不信,不信的話,你問問鄭公子!”
趙程氣的胡子亂顫:“來人!給我把趙寶坤,還有那個什么鄭公子都拖下來!”
衙役們風風火火地沖到二樓。
可打開包廂一看,鄭公子早已經不省人事,怎么叫都叫不醒,更別提做什么人證了。
沈安給他下足了藥,不睡個兩三天,絕對醒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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