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每當回想起這一幕，鄭頤都會被王爍此刻的笑容所感染。
仿佛即便遇到了再大的困難，受了再大的委屈，在王爍這里也能輕松解決。
這是讓人心安的笑容。
也正是這個笑容，讓鄭頤暗自做出了決定。
“你能這樣做，我真的很高興。”鄭頤盯著王爍，明亮的眼眸微微跳動：“我沒有看錯你。”
“鄭姐。”
王爍打趣道：“你不會愛上了我吧？”
鄭頤淡淡點頭：“如果你再大上十歲，我會考慮。”
呃……這就尷尬了。
果然，姐姐是不能調戲的。
不過王爍的尷尬并沒有持續多久，鄭頤說完這句話就主動拉開了話題。
“你向軍方提出的條件已經全部履行完了，現在該到你了。”鄭頤問道：“我們想知道，正式量產的電磁步槍是否能達到今天測試的水準。”
談到正事了，王爍也嚴肅了一些，下意識的將自己的意識沉浸到類人族的狀態下，整個人頓時氣質一變。
如果說剛剛的王爍還是一個涉世未深，初生牛犢的大學生，現在的王爍則全身散發著深沉的氣息，讓鄭頤宛若來到了深海。
這種氣質鄭頤之前在王爍身上見過，但遠遠沒有今天來的感受強烈。
這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王爍會有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
“今天測試的電磁步槍技術已經完全成熟了，性能可以保證，供應鏈也不是問題。”王爍沉吟道：“現在的問題是，軍方想訂購多少？”
“這要看你的價格了。”鄭頤已經完全進入了到了談判的角色，淡淡道：“你要知道，軍方用于采購的資金是有限的，如果要價過高，我們可能會減少采購量，只配備部分特殊軍種。”
“價格的話……”王爍微微思索了一番，不知怎的，腦海中竟然又浮現出了陳忠軒的樣貌，他趕緊搖了搖頭，將陳忠軒甩出去。
呸，這個老狐貍，奸商。
“如果軍方能夠采購十萬支以上，那么KD—001電磁步槍按照每支10000元華夏幣，K—001電磁狙擊槍按照每支15000元華夏幣，手持式電磁槍為每支1000元，如何？”
“價格還是太高了。”鄭頤微微皺眉：“KD—001電磁步槍在每支5000元，K—001電磁狙擊槍每支7500元；電磁手槍每支400元。”
“哪有見面就對半砍價的，鄭姐。”王爍有些無奈：“你不能因為咱倆熟就這樣亂砍價啊。”
“你可以砍回來。”鄭頤平淡如水。
“好吧。”
王爍仔細計算了一下，說道：“鄭姐，我給你個最低價。每支KD—001電磁步槍7000元，每支K—001電磁狙擊槍10000元，每支電磁手槍500元。”
看到鄭頤還想說什么，王爍連忙道：“最低價，不能再低了，再低我就要賠掉底褲了。”
“成交。”鄭頤點了點頭：“但我們還有個條件。”
“說吧。”
王爍覺得自己有些心累。
“技術轉讓。”
鄭頤吐出四個字。
技術轉讓是肯定的，也是王爍早都想到的事情，為什么要搞的子彈？不就是為了技術轉讓之后可以讓華夏受讓技術的軍工廠無縫銜接嗎？
我為國家操碎了心吶。
王爍暗自嘆息，隨即道：“可以，但我也有個條件。”
迎著鄭頤的目光，王爍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希望在前三年，華夏軍方每年從我這里訂購總數不少于二十萬支的槍械，其中KD—001電磁步槍數量不少于100000支，K—001電磁狙擊槍數量不少于50000支，電磁手槍數量不少于50000支。”
“同時，軍方要協助我建立一個新的軍工廠，輔助辦理生產資質，以便生產上述武器和有關裝備。”
聽到有關裝備幾個字，鄭頤的目光微動，隨即點了點頭。
“可以。”
主要條件談完，鄭頤和王爍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
兩人都不擅長談判，要不是這件事情暫時的保密等級十分之高，不能假他人之手，王爍早都派柳葉眉來了，比起自己，柳葉眉更專業一些。
而鄭頤，也是同樣的想法。
別看鄭頤面色沉穩，胸有成竹，她也怕自己搞砸了。報價太低，怕王爍翻臉不干；報價太高，大批量的情況下又會超出軍備采購預算，這是個技術活。
幸好，遇到的是王爍。
“首批訂單的具體數量，我要報請上面審批決定。”鄭頤說道：“你現在要做的，是盡快籌備進行生產，最好在年底之前可以進行首批交付。”
“這么急？”王爍微微有些驚訝。
武器裝備的確定和換代，不是需要一個漫長的流程嗎？
就算老百姓買東西，也不會今天訂，明天就要求交付吧？
“有沒有問題？”鄭頤很認真。
“沒啥大問題。”王爍砸砸嘴：“只不過這樣的話，我要求先支付百分之三十的貨款，算是定金。”
“而且，需要軍方給我提供建廠的場地，最好是現成的軍工廠，改一改就能用的那種。”
鄭頤點點頭：“這個我來解決。”
“那就剩最后一個問題了。”王爍拍拍手，看著鄭頤，面龐十分認真。
“咱們什么時候簽合同？”
……
一個小時后，王爍施施然從射擊場館里走出，背上仍然背著他的高爾夫球桿背包。
此時距離他進入，已經足足過去了四個小時的時間。
四個小時之前，他兩手空空，背著三把原型槍；四個小時之后，他仍然兩手空空，甚至連身后的高爾夫球桿背包都顯得有些癟了。
看起來似乎沒什么變化，只是……誰也不知道，他的褲兜里多了一張備忘錄。
這張備忘錄……價值數十億。
而此時此刻……
北都，同樣的別墅大廳里。
一名年輕男子正對著面前的電視侃侃而談。
“綜合上面所說的因素，我認為，陳忠軒必然還有后招沒有釋放出來，如果我們現在提出匯總談判，很有可能讓陳忠軒狗急跳墻，達不到最好的效果。”
“你有什么建議？”
屏幕中，一名老者淡淡詢問。
“我認為明天不是最佳的談判時間，陳氏集團的股票價值并沒有跌破陳忠軒的心理底線，也沒有達到咱們的最低標準，現在就出手，得不償失。”
“我建議，談判延后半個月。”
“可是對賭協議已經到期。”老者淡淡道：“你憑什么認為陳忠軒會答應你。”
“他會答應的。”年輕男子咧嘴一笑：“他的后招一定是兩敗俱傷甚至有死無生的手段，輕易不會動用。再說了，就算他不答應，咱們沒什么損失，無非就是達不到最好的效果而已。”
“我做事，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我想要的不是一個半殘的陳氏集團，我要……”
年輕男子眼中冷光閃爍。
“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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