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
天色拂曉時分，顧長清突然沖到牢門前一邊用力拍一邊大吼：“來人，來人……”
范劍嚇得一個筋斗翻起身：“失火了？”
“吵吵什么？”
很快，一個獄卒不滿地走了過來。
“獄卒大哥，麻煩通傳一下，在下要見上官大人。”
“啥？”獄卒愣了愣，隨之一臉嘲諷地笑了：“都被關到這里了，你還想見上官大人？”
“在下有緊急之事稟報……”
“勸你還是省省心，該吃吃，該睡睡，不定啥時候……”
說完，獄卒搖了搖頭，轉身大步而去。
顧長清急眼了，不顧一切大喝道：“事關秦國使臣遇害一案，要是延誤了破案時機，你擔得起責任么？”
本來，他是想著摸摸魚，隨便混混也就算了。
但現在涉及到身家性命，不得已之下也只能全力去破獲此案，這樣才有機會離開天牢。
至于案情，顧長清相信那個麗娘一定隱瞞了重要的事，甚至連她的身份也十分可疑。
總之，那女人是一個突破點。
“咦？顧兄，你想到重要線索了？”
范劍跑上前來好奇地問了一句。
“沒錯！”
范劍頓時來勁了，沖著那還在愣神的獄卒喝道：“還不趕緊去稟報？小心人頭難保。”
獄卒一聽與秦國使臣遇害一案有關，也不敢怠慢，一溜煙跑向走廊另一邊。
不過盞茶工夫，一道熟悉的身影來到了牢門外。
“表哥？”范劍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崔仁劍微笑道：“你說巧不巧？我正好路過這里便聽說你倆有重要線索。”
信你個鬼！
顧長清皺眉道：“崔大人，能否代為稟報上官大人一聲？”
“不用了，你倆現在便可以跟我離開。不過丑話說在前頭，要是破不了案，你二人恐怕就罪加一等了。”
“這……”
范劍似乎有點心虛，下意識瞟了顧長清一眼。
顧長清一咬牙，心一橫：“崔大人放心，在下真的有重要線索。”
崔仁劍一臉欣慰地點了點頭：“那就好！”
終于，又見到了陽光。
一出天牢，顧長清便忍不住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氣。
只有失去過，方才知道其珍貴。
剛走幾步范劍便忍不住問：“顧兄，你到底想到了什么重要線索？”
“到大理寺再說。”
來到大理寺之后，顧長清先到案牘室反復將案件相關的卷宗梳理了幾遍。
隨之，沖著崔仁劍問：“崔大人，在下怎么感覺卷宗似乎不完整？”
“哦？你覺得哪些地方不完整？”
“卷宗上面只是簡單記載了秦國使臣召那麗娘到館舍作陪，卻沒有一個詳細的記錄。
比如，他為何認識麗娘？是通過何人認識？那晚是二人第一次見面還是早有來往？”
聞言，崔仁劍卻反問道：“聽起來，顧公子似乎在懷疑那個麗娘的身份？
如果是的話，那本官可以告訴你，她的相關資料我們調查得一清二楚，并沒有發現什么問題。”
顧長清回道：“崔大人，請恕在下直言，沒有發現問題并不代表她一定沒有問題。
大人有沒有想過，為何兇手那般殘忍，甚至還割下了秦國使臣的那玩意兒？”
范劍忍不住接口道：“或許，兇手有特殊嗜好？”
顧長清瞪了范劍一眼，又沖著崔仁劍道：“大人，我們何不假設一下，這案子或許是情殺？”
“情殺？為了一個舞姬爭風吃醋？”
“對！基于這樣的設想，可以查一查經常與麗娘交往的人，包括住在會同館里面的使臣以及護衛。”
崔仁劍：“呵呵，顧公子終于說到點子上了。”
范劍一臉驚愣：“表哥，啥意思？”
“既然顧公子把話說得如此清楚明白，本官也就不隱瞞了，沒錯，卷宗的確還有，但不會輕易示人。”
范劍：“得加錢？”
“去去去……”崔仁劍沒好氣地擺了擺手：“實話說吧，這案子之所以一直拖著，是因為不僅涉及到秦國，同時還涉及到趙國與燕國。”
聞言，顧長清不由一臉驚愕：“還有燕國？”
崔仁劍繼續道：“你之前的分析都有道理，其實我們也早就想到了，只是涉及到兩國邦交，總會有一些顧忌。
那個麗娘的確天生麗質，乃是京都名姬之一，會同館的官員在接待一些貴賓時，常會喚她前來助興。
趙國與燕國使臣皆為之所迷，為了那女人還發生過爭執，差點動手。
沒料，秦國使臣后來居上，硬生生橫插一杠，三天兩頭召那麗娘作陪，自然引得趙國與燕國使臣不快……”
聽到這里，范劍忍不住問：“意思是說，趙國使臣與燕國使臣皆有嫌疑？”
崔仁劍嘆了一聲：“的確都有嫌疑，但是沒有掌握確鑿的證據，我們又怎敢胡亂抓人？”
的確，這是個繞不開的難題。
對方畢竟不是大周子民，而是外國使臣。萬一要是抓錯了人，不僅會影響兩國邦交，說不定還會引發戰爭。
范劍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道：“難怪女帝陛下只是催促破案，并未限定期限，想來也有些頭疼。”
“那可不？”崔仁劍嘆了一聲：“陛下在催，秦國也在催，可誰又理解我們的處境？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
這時，顧長清忍不住道：“崔大人，在下可否再去見見那個舞姬？”
“行，走吧！”
這次，崔仁劍倒是難得的爽快，沒故弄玄虛，說東道西。
不久后，顧長清又一次見到了麗娘。
“公子，你怎么來了？”
一見顧長清，麗娘一臉驚喜的樣子迎上前來。
“唉！”
顧長清不由嘆息了一聲。
“麗娘，實話講，在下之前來純屬應付交差，對那案子并太感興趣。
但現在……不瞞姑娘說，在下遇上了一點麻煩……”
“啊？那……公子不會有事吧？”
顧長清自嘲地笑了笑：“不怕姑娘笑話，在下剛從天牢里放出來，而且是暫時的。”
麗娘一臉驚訝：“天牢？”
【“真的假的？他不會在騙我吧？”】
聽她的心聲，顯然有些不太相信顧長清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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