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林監正被司鴻景給弄懵了。
他也太會裝了。
說得像他真的能和神明聯系上一樣。
“怎么，說不出口？”司鴻景問。
“神明之名諱豈是我等凡人能說起的？”林監正義正言辭地道。
“嘶，那就難辦了。”司鴻景狀似苦惱地道：“可神明告訴我，我從來都不是什么天煞孤星的命格。”
什么！？
不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大臣們都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司鴻景。
因著昨日楊明淚涕橫流的講述，大家對司鴻景所言之語莫名就多了幾分信任。
此時聽他這么說，就有點懷疑。
難不成，司鴻景真是被錯怪了？
“我看司鴻將軍此番歸來就是為了想辦法洗去自己‘天煞孤星’的命格吧！可真是煞費苦心啊！”林監正仍然是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
司鴻景冷笑。
他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神明之事，邊關人盡皆知，林監正不信可以去查。若不是神明賜下傷藥和食物，只怕金兵早就已經強行破了東平關，若不是神明賜下了刀槍不入的輕便盔甲，我們幾萬人如何能抵得住二十多萬大軍的進宮。”
“但林監正，你如何證明你說出的話是神明的旨意？”
神明賜食物和傷藥的事情昨日楊明提過一嘴，側重點在將士們瘦骨嶙峋還堅守東平關，誓死守護身后百姓的精神。
今日聽司鴻景說起來，他們才知曉原來神明這般幫助過他。
“而且，只有司鴻將軍在時，神明才會賜下食物和傷藥，此乃我親眼所見，因此，大家才稱呼司鴻景為神使。”
楊明順著司鴻景的話說完，就看向了林監正，一副他必須給個說法的模樣。
“誰知道這是不是他布下的局？”林監正反咬一口，道：“他在邊關這么多年，人脈廣泛，多的是布局的機會，說不定他早就私藏了糧草傷藥，等大家走投無路時，借由‘神明’的名號讓大家消除對他的芥蒂！”
事實上，襄帝以及他身邊的重臣當初都是這么想的。
也正因此，襄帝才會喚了司鴻景回京，想一探虛實。
可想起前日司鴻景拿出的物件個個都不似大乾的產物，竟那般神奇，他心中已有些相信司鴻景被神明相助的事情了。
也正因為相信，打探才更需謹慎，只恐會惹神明不悅，將怒氣撒在他身上。
所以，這幾日他才未曾提起神明之事。
沒想到，林監正竟然會公然質疑司鴻景，反而給了他打探神明之事的機會。
襄帝終于站出來主持大局，道：
“林愛卿，你看看這些東西，可并不像是大乾之物。”
他揮揮手。
身邊的小太監就將司鴻景那天交上去的東西端了過來。
那日只有幾位大臣看到了這些神奇的物件，此時小太監一將東西端過來，文武百官都伸長了脖子去看。
小太監明白圣意，端著盤子在大殿內走了一大圈。
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奇怪的材料和圖案。
“上面的魚兒，真是巧奪天工！像真的一樣！”
“我怎么好像看到了盤子上站著一個真人？老臣有不少擅畫的好友，其中不乏當世大儒，但絕對沒有一個人畫得這么逼真。”
“那個大塊頭是何物？不像是鐵器，但又好似很堅硬。”
“每一樣都不像是周邊各國能做出來的東西。”
大臣們瞠目結舌地看著那些奇怪的物件，震驚過后，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在大殿上議論了起來。
襄帝任由大臣們討論了一會兒，才出聲問道：
“大乾的棟梁可都在此處了，可否有人告訴我，這些都是何物，該如何制作？”
整個大殿瞬間鴉雀無聲。
就連呼吸聲都幾不可聞。
大臣們一個個像鵪鶉一樣，生怕被圣上給點到了名字。
“李愛卿。”
被襄帝點到的李大人瞬間跪倒在地，說自己有負圣恩，這些物件他聞所未聞，根本不知該如何制作。
襄帝又點了好幾個官員。
像下餃子一樣，朝堂上撲通撲通跪倒了一大片大臣。
司鴻景全程泰然自若、氣定神閑地站在欽天監監正身旁，仿佛胸有成竹絕對不會有人認識這些東西。
林監正沒想到司鴻景竟然能拿出這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來，讓局面瞬間陷入被動。
那些東西最后被小太監放到了他的面前。
林監正死死地盯著那一盤東西，卻一個都認不出來。
確實不像是大乾，又或者是其他各國能做出來的。
“林愛卿，你可識得？”最終，襄帝終于問到了林監正。
“回皇上，老臣……老臣不識。”
眾人瞬間看向林監正。
他這是承認司鴻景真的是神使了？
只可惜，下一秒他們就聽到了林監正否認的話語。
他說——
“司鴻將軍這些年去過不少偏僻的地方，說不定這些東西是某些避世的村落做出來的呢？”
“他看到后，心生一計，才有了眼前這一幕。”
“皇上，他絕對是別有用心！您定要小心哪！”
他不知道這些是不是神明賜予的。
他也不確定司鴻景到底是不是神使。
但他必須咬死了司鴻景不是神使這件事情，不然，他這條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要不是在上朝，司鴻景都要笑出聲了。
而一旁的各位大臣們也都神色復雜地看著林監正。
他還真是急了，都開始口不擇言了。
“林監正的意思是，那些避世的村落要比我們大乾更有實力，能制作出我們大乾都制作不了的東西？”楊明問道。
林監正：……
他瞬間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幾息之后，他才道：
“這、這也就是獵奇而已，說明不了什么！”
眾臣聽林監正像是在胡言亂語一樣，心中越發相信起司鴻景不是天煞孤星而是神使的事情了。
而襄帝看到這一幕，卻是點了點頭，道：“這些東西雖然神奇，但卻無法證明是神明賜予。”
他面上浮現出慈父般的笑意，像是在對自己的愛子說話一般：
“那景兒可有辦法證明這些東西是神明所賜？”
這，才是他的最終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