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我給玄德當主公 > 第一百七十二章 甄家家主,孤注一擲
  什么叫商業聯合會?

  雖然在場眾人都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但隨著劉儉稍作解釋,大家心中就都有數了。

  說白了,就是打著維護河北諸業市場秩序的幌子,重新進行各行各業利益再分配的一個組織。

  若是民間自發性的組織,在這個情況下估計沒什么卵用,只會是徒有其名。

  但現在關鍵是,這個組織是由州牧署組織牽頭建立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這個組織是有官方背景,是由政府作為主導的!

  劉儉要插手北地商貿事務。

  以州牧署的角度,來參與到河北的商業利益分配中來,而且他野心還挺大。

  按道理而言,劉儉是冀州牧。

  冀州牧牽頭組織的商業聯合會,不應該是叫“冀州商業聯合會”嗎?

  為什么要叫“河北商業聯合會”?

  只看這一個名頭,便能看出個中端倪。

  此人的胃口不小,眼光也不小。

  而且吧,他這個“商業聯合會”組織的名目,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挺煩人的。

  雖然很明顯,這“聯合會”一出,必然會使一部分家族的利益受損,但受損的部分,并不是被劉儉個人給揣褲兜里了。

  而是被其他的家族給聯合瓜分了。

  因為我們大家都是聯合會的成員呀,沒有一個人拿的道理。

  這就是不會使身為牧守的劉儉,淪落到眾矢之的。

  拉攏一部分打壓一部分,是劉儉的拿手好戲。

  他從來不會把所有人都樹立為一個階段的敵人。

  就算都是敵人,也是先把一部分敵人當朋友,干掉那些敵人之后,再把這部分敵人滅了。

  而且,讓河北的衣冠巨室們無奈的是,劉儉建立“河北商貿聯合會”,這第一批的會員,很明顯是以寒門庶族居多。

  但這個“商貿會”,只是用以劃分河北商業利益的組織,又不是舉孝廉,走仕途。

  雖然看著那些寒門庶族礙眼,但衣冠巨室,望族世家真就說不出什么來。

  因為這個組織并不針對怎么當官,人家沒搶政治資源。

  大家只是研究怎么賺錢和規范商道分配。

  賺錢可不是你們的專利了吧?

  在場的一眾豪富們認真的思索了一番這個“河北商貿聯合會”的性質,接著大致想明白了這當中的運作方式。

  說是平衡河北諸業行情,實際上就是抱團搶生意。

  這個組織并未觸動衣冠巨室的政治利益,沒有人有任何理由可以反對。

  再說了,就算是反對,也沒意義。

  州牧建立的商會,擁有大漢朝官方背景的組織,這是一面鐵招牌。

  眾人當下,你一句我一句,紛紛開始議論此事。

  很顯然,大家對這個商業協會還是非常的感興趣。

  但事實上,劉儉成立商業協會,搶生意并非他的主要目地。

  關鍵是他需要用官方背景,用衣冠巨室和寒門庶族之間的矛盾,聯合一部分人,在制造共同利益的同時,取得另外一項關鍵的東西,那就是定價權。

  地方豪右巨門聯合,哄抬糧價,掌控馬價,用以左右當地郡署的政策,掌控財富,這種事情若是在和平時期,或許可以通過中央調配,亦或是控制貨幣發行等手段來進行調控。

  可一旦到了亂世,這種事情就不可控了。

  半匹紅綃一丈綾,系向牛頭充炭直。

  這種事在古代諸朝也是數不勝數,這當中既有官宦惡政,也有地方望族豪富聯合操控市場走向。

  定價權若是被地方的豪族控制了,那身為一方之長,若要奪回來,必然就得掀起腥風血雨。

  真犯不上。

  優先掌控主動,可以省很多事。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開始細細討論建立這個所謂的“河北商業聯合會”的組織架構,因為政治體制和商業經營模式與后世有異,所以這個“聯合會”的名字可以照搬后世,但細枝末節的體制分工就不能照搬了。

  其他的細枝末節無所謂,劉儉只堅持一個原則:州牧署主導。

  一眾人研究了很久,甚至將今日相聚的酒宴都給省了。

  整整議論了兩個半時辰,大概的一個框架才終于被議定完畢。

  而此時,日頭已落,天色已黑,眾人皆紛紛起來,向劉儉告辭。

  劉儉招呼佐吏送一眾人出去,引領他們去鄴城館驛暫歇,待明日,讓諸人再來府中相聚,繼續商議這事。

  這些人從冀州、幽州的各郡遠道而來見劉儉,想要商議的事情自然不可能是一天就能議論完的,估計非得在這跟劉儉開會計議個七天八天不可。

  一眾人走后,劉儉抻了個懶腰,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天色已黑!

  嗯,是時候回后宅去找卞玉兒了。

  原先在雒陽時,卞玉兒只是自己的婢奴,而不是自己的妾,他只能隔三差五跟她嘿呦一次意思意思,要的頻了就有點不像話了,在鄭慈那也說不過去。

  但是現在,卞玉兒已經成了自己的妾。

  而且到冀州任牧之后,他也只有這么一個妾跟著,劉儉天經地義的可以天天跟卞玉兒一個房間里嘿呦嘿呦。

  歷史上曹操為什么那么喜歡卞玉兒劉儉不知道,但劉儉現在是真的很喜歡卞玉兒。

  劉儉剛要往后堂走,卻見佐吏匆匆而來,在廳堂門口對劉儉道:

  “使君,中山甄氏家族甄逸去往驛館途中折返,想要拜見使君。”

  “中途折返?”

  劉儉聞言揚了揚眉。

  適才與一眾寒門庶族富商們議論的過程中,那個甄逸似乎并不多言,只是沒到非要他說話不可的地步,他就不說話。

  如果非要他發言,他也就是零星的蹦出幾句話,給人感覺很單薄很冷淡很沒存在感。

  反觀公孫范,和甄逸一樣都是兩千石高門出來的人,在適才如何建立“商會”的議論中,就表現的很是活躍,一個勁的叭叭,出盡了風頭,想攔都攔不住。

  如今這個甄逸復返牧署……偏偏還背著和他同來的其他人。

  呵呵。

  劉儉將卞玉兒暫時放在腦后,隨后端坐在主位,吩咐佐吏道:

  “請他進來吧。”

  “唯。”

  少時,便見甄逸在佐吏的帶領下去而復返。

  三十歲的甄逸,臉色蒼白,嘴唇發紫,印堂有些發青。

  其實,適才與諸人議事之時,劉儉就發現甄逸的狀態有點不太對了。

  這是身有頑疾的征兆。

  看來他身體很不好。

  既然身體不好,大老遠的折騰到這干什么?在家中選個別的子侄來就是了,這圖一什么。

  “甄兄。”

  劉儉伸手,請甄逸坐下,道:“甄兄去而復返,不知所謂何事?”

  甄逸輕輕的咳了兩聲,隨后拱手道:“使君在上,甄逸有要事要說,今日就不與使君客氣了。”

  劉儉聞言驚詫的揚了揚眉。

  在大漢朝,這么直奔主題的士人,還真是少見。

  甄逸道:“甄家雖然世代經商,卻非純粹的商賈之門,家中三代亦有兩千石之官,甄某昔日也是舉孝廉出身,二十五歲時,也曾任千石上蔡令,只是因身體原因,不得已而棄官……”

  劉儉點頭道:“這我知道,若非身體有疾,以甄兄的才能來說,早晚也能世襲兩千石官位。”

  甄逸嘆息道:“可惜啊,我命不久矣。”

  劉儉聞言一愣。

  不過仔細看看甄逸的臉色,也釋然了。

  劉儉一個醫學門外漢,一眼都能看出甄逸的身體有問題,以甄家的實力和財力,估計不知道給甄逸找了多少名醫了。

  但很可惜,看來那些名醫都不能救甄逸的命。

  劉儉安慰道:“甄兄莫要灰心,一時小疾,早晚必能痊愈。”

  甄逸淡淡一笑,道:“生死于我,已是注定之事,無所謂了……只是我昔日年不足三旬,便棄官歸家,如今性命又危在旦夕,只怕我死之后,膝下諸子年幼,無人扶持,日后恐斷絕了進仕之途,這才是我最擔心的。”

  “使君想來也能看出,我因為頑疾折磨,已瘦脫于人形,病已入骨髓,早晚必死。”

  “甄逸此番帶病從中山國親自來鄴城,就是想在死前,為家族和后代尋一個依靠。”

  “畢竟甄家兩千石之門,不能因為我早逝,而折于這一代。”

  “適才聽使君之言,欲成立“商會”,可謂高瞻遠矚,實乃英雄手筆!”

  “此非逸刻意吹捧,實乃甄逸亦是官宦子弟,又當過千石的縣令,能夠比旁人多揣摩些使君的意圖。”

  “只是使君計策雖好,但終歸不會立時見效。”

  “依照甄逸看來,使君欲快速施威于冀州諸家,非得有一個有名望,有實力,有財力的家族,當先站出來,不遺余力的支持使君,才可令使君的計策,事半功倍!”

  “甄某妄自夸口,甄家亦是世襲兩千石之門,人丁興旺,又在中山國經商數代,不論于官署還是于商道,在冀州皆頗有威勢!”

  “只要使君愿意,甄家愿為馬前卒,抗冀州諸族之忌諱,替使君在冀州打開局面!”

  劉儉先是驚訝,再是猶豫,最終恍然。

  他驚訝的是,甄逸今日與自己第一次見面,居然就能說出這種話來。

  他這話里話外,似乎是要攜帶整個甄家認主!

  而且還是急不可耐的認主,非常著急,一點也不藏著掖著。

  隨之而來的猶豫,是劉儉覺得這里面會不會有問題。

  最終的恍然,是對甄逸眼前處境的理解。

  他身為甄家家主,剛剛三十歲,說明他也是在弱冠之齡繼承的家主之位。

  兩千石之門的家主壓力都很大。

  他們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借用上一代的資源,讓自己也當上兩千石,這是每一位兩千石之門家主所必須要做的事情,也是判斷他們這個家主是否合格的唯一依據。

  依照大漢朝的察舉制度和衣冠士族們在地方的仕途規則來說,甄家既然已經在這個游戲圈中了,那一般情況就不會被人踢出去。

  除非……

  除非家主早死!

  以甄逸目前的年齡來推斷,他今年三十歲,看樣子當了挺多年的家公,那說明他爹死的就挺早。

  甄逸年輕時,政治仕途還沒發展起來,爹就死了,政治資源就容易斷。

  他再想往上爬,就費勁了。

  可禍不單行,如今甄逸才三十歲,竟也要玩完了。

  連續兩代家主早死,對于甄家來說,是巨大的變數!

  他兒子如今才幾歲?

  等他兒子可以舉孝廉了,再想往兩千石運作,甄逸已經死了好久了,誰沖一個死人的面子幫忙?

  兩代家主早死,很容易斷送了他們甄家日后兩千石的政治前途。

  有一個活爹或是死爹,對于一個官二代來說,那效果可是天差地別的。

  所以甄逸才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趕緊給自家兒子找一個舉主靠山!

  日后就是死了,也得有人幫他兒子,把這個兩千石的家門給延續上。

  整個冀州,如今橫看豎看,再比較一下關系的遠近……

  對甄逸而言,好像真就是劉儉最合適。

  所以,甄逸決定了,寧可與冀州其他衣冠望族不睦,也要全力支持劉儉在冀州的行動。

  用甄家給劉儉當馬前卒,替他兒子博一個未來。

  不得不說,甄逸賭對了!

  劉儉現在,真的很需要一個為他誓死效忠的兩千石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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