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利知道林蕓因為啥離的婚，當初林蕓說是因為性格不合，但大家都明白，這么說也只是為了給雙方留一個體面。
“最好是讓孩子回來，不管咋說，劉蕓當初帶著兒子回家，也照顧了孩子這么多年，對孩子感情最深。”林染說道。
“我有劉蕓原來老婆婆的電話，你給她打電話問問吧。”劉蕓母親開始翻手機。
劉蕓母親的這一舉動讓林染和林利心生疑惑，正常的話，女兒在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不管有多大的仇，不都會第一時間通知女兒的孩子嗎？
林利看到劉蕓母親給自己發來一個手機號，本想當著他們的面打，可轉念一想不行，萬一劉蕓前老婆婆說什么過激的話，容易引起雙方的矛盾。
于是，林利向林染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去了吸煙室。
正好吸煙室里面沒人，林利開了免提給劉蕓前婆婆打去電話：“喂，大姨您好，我是劉蕓的堂哥林利。”
“林利啊，我知道你，打電話有事嗎？”還成，劉蕓前婆婆態度挺客氣。
“劉蕓喝百草枯自殺了，現在正在市醫院的重癥監護室，你也知道喝了這藥指定沒好，可是劉蕓的兒子我們聯系不上，你幫著聯系一下。”林利簡單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前婆婆聽了這話，頓時著急了：“哎呀，你別急，我這就讓孩子過去，你說說劉蕓也是，好端端地喝什么毒藥啊！”
“誰知道啊！”林利也整不明白。
劉蕓前老婆婆還真帶著大孫子過來了。
劉蕓兒子已經十五歲了，長得快有一米八了，看表面倒是一個很乖順的孩子，應該不會惹母親不痛快。
劉蕓兒子看到母親躺在病床上，身上還插了那么多的管子，不由得哭了起來：“媽，你為啥想不開啊，事情都過去了。”
“怎么回事？”劉蕓前婆婆忙問。
劉蕓父親插話道：“都這種情況了，還有啥好問的。”
“為什么不問？”劉蕓前婆婆望向劉蕓父親：“我今天再叫你一聲親家，當初兩人離婚，我也不知情，現在劉蕓自殺到底因為啥，我一定要問出來，我跟你閨女之間從來沒有過矛盾。”
林染拉過了劉蕓兒子：“孩子別哭，你跟我說清楚，你媽因為啥事想不開的？”
“小舅，我媽因為我姥和我姥爺，我媽當初跟我爸離婚，也是因為他們從中攪合，說我爸這不好那不好的，我媽見我爸實在是受氣就離了婚，后來他們也沒有再找，前不久商量復婚，可我姥和我姥爺就是不同意。”
劉蕓兒子非常恨姥姥和姥爺，如果不是因為他們，自己還有一個完整的家。
劉蕓前婆婆冷著臉指了指那老兩口：“你們嫌棄我兒子，不就是嫌棄我們家窮嗎？可我們從來沒讓劉蕓受過一點委屈，反倒是你們，只要劉蕓回家，你們就開始嘮叨，我兒子也在努力掙錢，他不是那種啥也不行的人啊！”
這時，劉蕓前夫到了。
他站在窗前看著妻子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眼淚也沒掉，而是跟劉蕓的父母說道：“這下你們開心了？你們的女兒永遠是你們的，誰也搶不走了。”
“你別瞎說，我們只是希望她嫁得好，你家里窮成了那樣，連個房子都買不起，你能給我女兒幸福嗎？你全身上下沒有一丁點出奇的地方，我女兒就是不聽我們的，才會跟你過得那么苦。”
“還有你生的孩子，長得也不好看，我們家林蕓這么好看，就因為跟了你才生了這么一個孩子，她還當成寶似的，當初離婚不要孩子，再嫁給別人生一個，肯定比現在強！”
林利眉頭一皺：“小叔、小嬸、咱們也算是親戚，我勸你們一句，別插手女兒的事情，孩子不是你的所有物，不可能事事都照著你們的想法來。”
“你倒是開明，你女兒未成年就跟別人住一塊了，我女兒以前明明很聽話，就因為跟了他才變成現在這樣的！”
林利聽他們提林婉以前的事兒，氣得臉都綠了：“得，你們愛啥樣啥樣，反正林蕓也要死了，我走。”
“我也走。”林染也呆不下去了。
林蕓的父母沒有送他們，而是繼續跟前女婿一家子掰扯，他們絲毫不顧及外孫子的心情，也不怕還在彌留之際的女兒是否會聽到。
路過的護士瞥了一眼劉蕓的父母，她們一年見多識廣，被父母霸道的束縛逼瘋的不占少數。
林染拉住了暴走的林利：“大哥，咱們去吃點東西。”
“我是真憋氣，他哪能那么說話？”林利要不是照著林蕓快要不行，高低跟那兩口子嗆嗆幾句。
“也不是那么實在的親戚，你跟他們生氣犯不上，咱們吃點飯聊聊。”林染不由分手地拉著林利往自己車邊走。
林利替林蕓前夫叫屈：“林蕓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乖乖女，當初嫁給前夫也是自己努力爭取來的，事實證明，人家過得不差，男的努力掙錢，真就沒讓林蕓比別人差一點。”
“其實他們就是自私，只希望劉蕓在身邊，為了他們倆服務，他們生一個孩子出來，也是掛著給他們養老。”林染看過很多這樣的情況。
林利氣憤地說道：“養老是正常的，也是子女應盡的義務，但不是他們束縛兒女的借口，都到了這份上，還想著甩鍋把責任推給別人。”
“林蕓也是真敢喝。”林染無法想像喝了百草枯的痛苦。
“啥也別說了。”林利特別心疼林蕓，只可惜雙方親戚挺遠，哪怕知道點什么事，誰也不能上人家管閑事。
兩人去了附近的飯店，點了幾個菜和一壺茶。
從過年到現在，兩人還沒有時間單獨吃過飯。
“大染，我跟你嫂子累了。”
“那就歇一歇，你養了這么多年的豬，一年到頭不得休息，林婉那邊日子過得很好，不用你們操一點心。”林染想著林利的年紀，也六十多歲了。
“嗯，你嫂子也這么說的，年底賣完這批豬，我就把養殖場承包出去，跟你嫂子出去轉轉，忙忙碌碌這些年，也該享受享受生活了。”
“這話對。”林染贊同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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