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手服男人終于看清了那道人影的模樣。
那是名看上去二十多歲，卻一頭白發，滿臉肅殺的青年。
不過很快，水手服男人的眼珠子差點就瞪了出來。
因為在那密集的彈雨中，他的身影變成了一道、兩道、三道……
總共七道人影，每一道都像是虛影，可看上去卻偏偏又那么真實。
他們或是側身，或是彎腰，各自做著各自的動作。
地面上，碎磚飛濺。
那些打出去的子彈，全部落空。
“咔噠，咔噠。”
空倉掛機的聲音像是死神的腳步。
每響一聲水手服男人就覺得自己距離死亡又近了一步。
七道身影合一，蘇白喘著粗氣站定腳步。
他還有話想問水手服男人，所以沒有一上來直接砍了對方。
水手服男人尖叫著扔下步槍，轉身就跑步。
犬吠聲憑空響起，下一秒他被直接撲倒。
汪小皮確實是怒了。
它甚至忘了使用詛咒，開著隱身直接沖了上去，要和水手服肉搏。
水手服男人滿臉錯愕。
他不知道被從哪里來的一股力量按倒在地，似乎還有毛茸茸的觸感。
緊接著他就感覺臉上一疼，半張面皮被直接扯了下去。
鮮血狂飆。
水手服捂著臉大聲慘嚎。
“小皮等等，我還有話要問他。”
蘇白話音一落，汪小皮眼中的猩紅退去一些。
它撤掉隱身，沒再攻擊，卻依舊不依不饒的對著水手服嘶吼。
那意思分明在說。
“衰仔，我日你個仙人板板！”
“你竟然敢拿槍打我！竟然敢拿槍打我！”
“要不是本汪的主人仗義，替本汪挨了一槍，本就就嗝屁了！”
“你給老子等著，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面對著憑空出現的大狗，水手服男人臉上的表情從錯愕轉變成了驚懼。
然而就在這時，他想起了自己的同伴。
從那詭異的持刀男跳上房頂，到現在十幾秒鐘的功夫，他發現壯漢竟然站在園地一動沒動。
他急了，忍住臉上的疼痛，沖著壯漢大喊。
“卡布呀，弄起敢摸誒！”
蘇白一愣。
對方說得這是那國鳥語，怎么一個字都聽不懂。
難道是外國人？
“卡布呀，白一嘿！白一黑！哦撒呦！”
水手服又喊了一句。
這次素白聽清楚了，還真的是外語。
棒子語。
別的他聽不太懂，但是那個‘哦撒呦’他很熟悉。
那是棒子語里‘快點’的意思。
還有那個‘卡布呀’。
那是句罵人的話，翻譯過來類似于‘傻逼’。
別問蘇白是怎么知道的。
問就是他好學，喜歡看字母。
而且剛剛才在唐悠悠找到的電腦硬盤里溫習過。
此時的壯漢背對著輝首府和蘇白。
似乎是聽到了同伴的呼喚，壯漢艱難且緩慢地想要轉過頭去。
只是他腦袋剛轉了一半，一道血線在他赤膊的上身緩緩浮現，斜著，從肩膀直至腰間。
仿佛是空間錯位一般，壯漢的上半身沿著平滑的切口開始下滑。
“噗呲！”
鮮血、內臟，灑了一地。
“希臘呦……”
水手服男人跟個傻子一樣開始大喊大叫。
蘇白撇嘴冷笑，這一句專業更對口了，是‘不要’的意思。
“你地，普通話地，會不會？”
蘇白想了想，問了水手服男人一句。
似乎是受到了刺激，水手服男人毫無反應，依舊大喊大叫。
但汪小皮愣住了。
“主人，你這外語為啥一股子膏藥味？”
蘇白撓了撓頭，就有點尷尬。
若果對方聽不懂普通話，那留著他也沒用了。
要是把水手服男人帶回去，咩咩應該能看出來點什么。
但現在水手服精神明顯不太正常，而且那樣也太麻煩。
本著來而不往非禮也的原則。
蘇白在心里默默總結了一下多年來自學的所有外語。
最終精選出了一句，對著水手服喝道。
“卡布呀！fuckyou！小皮，宰了他！”
話落，汪小皮一口咬在了水手服的脖子上。
解決完兩個卡拉米，蘇白收起忘川，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傷口。
傷口處皮肉外翻，此時還有半個橙黃的彈頭露在外面，但其實并不嚴重。
蘇白拿出紗布和酒精，簡單的消毒過后，他直接用手把那枚變形的彈頭扣了出來。
汪小皮看的眼淚汪汪，狗臉一抽一抽的。
“回去讓唐悠悠給個治療術，一兩天就能痊愈。”
蘇白熟練地纏著紗布，安慰汪小皮道。
包扎完畢，蘇白撿起兩個棒子用的步槍，然后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他擅長用刀，但他對槍械同樣非常了解。
這步槍是國產的八一式，就是普通一線部隊列裝的那種。
這兩個棒子是什么人？
為什么會拿著國產的制式武器？
這槍他門市從哪里搞來的？
又為什么會跑到這里，并且埋伏了自己？
一時間思緒亂飛，蘇白也理不出個頭緒。
在兩個棒子尸體上翻了翻，他只找到幾個彈夾，其他的一無所獲。
就在這時，汪小皮屁顛顛從樓下跑了回來。
他原地轉了兩圈，用渣滓指了指樓下。
“你說樓下有人？快遞啊我去！”
二樓，走廊拐角。
蘇白直接一腳將其中一扇房門踹開。
屋內立馬傳來女人的尖叫。
沒有著急進去，蘇白朝屋內掃了一眼。
這里似乎是件值班室，不大，只在角落里擺著一張書桌和一個單人床。
此時，正有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縮在床角，瑟瑟發抖。
這女人下身一條牛仔短褲，上身穿著一件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男士襯衣。
而那男士襯衣已經破成了一條一條，露出下面大片的雪白肌膚。
只需要看一眼，就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她經歷了什么。
“只有她一個嗎？”
蘇白回頭問汪小皮。
汪小皮叫了一聲。
表示的確如此。
踢開地上的幾個空礦泉水瓶，蘇白走過去，問女人道。
“你是誰？怎么會在這里？”
女人抬起頭，眼里全是驚恐。
“巴拉巴拉……”
這還是蘇白第一次看清女人的臉，之前她一直低著頭。
說是女人其實并不合適，她最多二十出頭的年級。
少女大眼睛，高鼻梁，尖下巴，看上去還有幾分清純。
蘇白無奈苦笑，一句話也聽不懂，又是個棒子。
“你真的聽不懂普通話？”
蘇白又問了一遍。
少女依舊滿臉迷茫。
“巴拉巴拉……”
蘇白臉上露出了微笑。
不等少女有所反應，汪小皮先往后退了一步。
它太了解蘇白了，只要蘇白臉上出現這種笑，那就絕對不會有好事發生。
果然。
下一秒，蘇白直接開口。
“那你沒用了，小皮，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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