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莫成君也是呆立當場,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他只是呆呆的看著漫天雷霆落下,將已經成了空地的陰土劈出一個個大坑。

  趕忙的,他開始收束法力,又召回劍丸,在一點點的解放天地靈機,讓翻滾的黑云和惡風一點點的消散。

  好吧,他能說這次的攤子鋪的太大,哪怕是他這個主人,想要散去也得花費不少時間。

  這段時間,他也是舉目四顧,將神魂念力擴散到極致,再將感知發揮到極限,四處掃視,想發現些什么,可都是一無所獲。

  就這他還不放心,將雷球化為電網,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來來回回,天上地下掃了十幾遍后。

  他終于確定了,嗯,這多惡鬼王是真的逃了!

  可問題是,他這不就是放了幾個嘴炮,嚇唬嚇唬嗎?

  怎么就逃了呢?

  天地良心啊,他在設定計劃時,想了很多種收場的方式,

  更想了很多種,收不了場的方式,

  還想了不知多少種被識破后,奮力逃亡的方式。

  可就真沒想過,只是一通嘴炮,這多惡鬼王居然就跑了,跑了,跑了!

  可他怎么就能跑了呢?

  足足愣了盞茶功夫后,天空的雷云都散去大半時,莫成君也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

  也是這時,‘噠噠噠’的蹄聲響起,就見四耳邁著細碎的小步子來到了法壇之下。

  他在將楚雪羨放下后,又溜溜達達的回來了,之前自是躲了起來。

  現在,看到斗戰結束,他也是過來刷一刷存在感。

  這時,莫成君回頭,看了他一眼,問出心中的疑惑:“話說,這鬼王的逼格都這么low的嗎?”

  四耳驢妖狂翻白眼,不想理他!

  好吧,他得承認,這多惡鬼王確實挺掉分的!

  但是,帶入多惡的立場,面對【驅雷掣電】的神通,和不斷的嘴炮攻擊,嗯,是他,估計也想逃了!

  ……

  另一邊,楚雪羨幾人也恢復了不少法力,就準備一鼓作氣殺出去時,卻見鬼氣如潮卷過。

  再看清時,所有的鬼卒大軍已然消失不見。

  而視野所及,這方陰土,已經空空如也。

  幾個連姿勢都擺好的劍修徹底頓住了,他們看著遠方的空地,和不斷落下的雷霆,又相互對視。

  好半晌,才有人道:“那鬼王,是逃了?”

  這是疑問句,但下面有人接話,是肯定句。

  “那鬼王,是逃了!”

  最后,還是楚雪羨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那鬼王,是被莫師兄打跑了?”

  “假的吧?假的吧?這是假的吧?”

  哪怕是親眼所見,在場的所有人冒出的都是這想法,就連巴陵兒也都是兩眼望天,一臉無語。

  ……

  當惡風和黑云散盡,莫成君終于解除了眼底的鬼目法眼,整個人仿佛躍出了水面,視野所及,也都是正常的世界了。

  天上有夜空星辰,大地有山丘植物,四周的風似乎都帶了些活力和溫暖。

  這時,莫成君也不再硬挺了,他一屁股做到了法壇之上,大口的喘息著,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虛弱了下去。

  那股子囂張霸道再也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之前的懶散和疲憊,感受著體內的空空如也,他也不由得苦笑。

  好吧,神通啊,這玩意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筑基該碰觸的,實在是消耗太大了。

  要知道,莫成君施法和常人不同。

  常人施法都是以自身法力為引子,共鳴天地靈機,這法力既是能源,也是共振器。

  若是把大型神通堪稱一座巨輪,那運行起來的巨輪就需要承擔極大的消耗,而這些都得由修士提供,其徐所需的法力是驚人的。

  可莫成君呢?

  他可以再一定范圍內直接操控天地靈機,這共振和耗能的作用就省了。

  這法力的消耗完全是似小兒掄大錘時,所需要承受的反作用力的耗損。

  其所需的量要遠遠小于正常的施法,這也是他以可憐的筑基初境法力的量,居然能使用神通的根本。

  可即使如此,他此時也感受到了體內的空虛,法力至少去了九成還多,剩余的也就維持著法力旋渦的不散而已。

  吞了一顆丹藥入腹,當藥力散發,法力自行運轉,猶如池塘積水越來越多時,他的感覺就好了許多。

  但在這里,他還真就不敢入定,那太不安全了。

  坦白說,這是他第一次真正御使神通,也是第一次這么竭盡全力的駕馭天地靈機,感觸真是良多。

  首先,這直接操控天地靈機的天賦,好吧,姑且算是天賦吧,那著實是一個極為變態的能力。

  他以前也只是有這感覺,現在就更加確定了,這簡直就和開了外掛一樣。

  其次,這神通【驅雷掣電】其實沒那么多限制。

  他可以有更多的發揮余地,就比如說那頭聲勢駭人的雷霆蛟龍,再比如說捆人鎖拿用的雷電囚籠。

  得益于他對術法的重新解析和架構,他發現自己想改變術法的外在形態其實并不困難。

  而這,就可以有更多的變化和使用方法了,莫成君腦海中噴薄欲出的就是各種念頭想法。

  若不是時機不恰當,他真心想閉關在鉆研一番,絕對能將【驅雷掣電】的神通推演到新的高度。

  在想想下山的這些天來,他真的算是以雷法走天下了,呃,都快把星河劍宗的牌面給丟盡了。

  但不得不說,遇事不決,先劈一道雷,不行就十道八道。

  那感覺,其實不差,咳咳,其實賊爽!

  莫成君這邊還在YY個不停,法壇下,四耳妖驢突然發出一聲嘶鳴,他回神,就見不遠處有幾人正快步走進。

  莫成君也是休息的差不多了,他起身,躍下法壇,人在半空直接一個踏云術,就飛竄了出去。

  臨到近前,他就看到了楚雪羨和幾位不認識的劍修,以及,被一片青色樹葉狀的法器托在半空的巴陵兒。

  此時,巴陵兒也是醒著的,但顯然受傷頗重,連下地行走都難。

  一躍落在樹葉狀法器旁,莫成君上上下下打量著巴陵兒,好半晌才譏笑道:“哎呦呦,這不是我巴哥嗎?怎么滴,下不了床了?”

  巴陵兒呵呵一笑,是半點不在意,反而有點自得:“你知道個啥?

  那可是位鬼王,一頭邙山下來的鬼王,位比出竅境的修仙者,我惹了他居然還沒死,你不覺得我命很大嗎?”

  莫成君咧嘴,比劃了個手勢:“呵呵,鬼王很牛逼嗎?我就這小小的一出手,他可不就逃之夭夭了!”

  “嘖嘖,才幾天不見,小莫啊,你這臉皮怎么厚了這么多?”

  “沒辦法,誰叫我戰績輝煌呢?你瞅瞅,那鬼王逃了哎!”

  “是啊,那鬼王也是瞎了眼了,以后注定是鬼界的笑柄。”

  “我覺得他應該慶幸,因為他見證了一位大能的崛起。”

  “強者?哪兒呢?我怎么沒看見!”

  好吧,兩人肆無忌憚的吹捧互損,沖淡了大戰后的硝煙味,也看的其他幾人目瞪口呆。

  好半晌,巴陵兒撐不住又睡了。

  莫成君這才恭恭敬敬的和幾位劍修見禮:“莫成君,見過各位師兄師伯,這一次,我替巴陵兒多謝各位的救命之恩了!”

  幾位劍修面色古怪,有個英俊的先開口:“您是真傳?”

  “是啊!怎么了?”

  英俊劍修開口:“按我星河劍宗規定,同境修士,真傳弟子當為師兄,而內門弟子當為師弟。

  所以,你得稱呼我們為師弟。”

  金丹老者又道:“至于我,雖入了金丹,但對真傳,也只需稱我為師叔即可,萬萬不可說是師伯。”

  還有這規定?

  莫成君想了想,似乎還真有。

  最后,他只得再次開口,躬身,道:“那,四季峰真傳莫成君,見過各位師叔師弟了!”

  ……

  再次互通姓名,莫成君也是知道了,那位金丹老者是無回峰的一位長老,名為趙無塵。

  入金丹已有百年,基本上沒有再進一步的可能了,他也是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到宗門,大到管理,小到出任務,能做的都做。

  事實上,他們才是宗門骨架,是填充的血肉,雖有長老之名,卻又區別于內門長老,于是有了另一個稱呼——常務長老。

  而年輕英俊的劍修則出自龍鼎山,名喚孫世武,擅長《九殺劍訣》。

  這也是龍鼎山的杠把子劍訣,號稱劍宗第一殺伐劍訣,雖不利于修行,但確實是殺伐果決,宗門第一。

  還有兩位年紀頗大的,是兩兄弟,一人叫李子雄,一人喚李子文。

  他們都是巴陵兒的好友,其中李子文有一手氣息追蹤之術。

  至于擅長‘回溯術法’的,那自然是楚雪羨了。

  幾人相互認識后,也就結伴回了永安城,得益于莫成君的超長發揮,雖百鬼夜行比較夸張,但永安城基本上沒遭受過大的破壞。

  而斬妖司衙門,則成了幾人暫時落腳的地方,并通過回音壁,將消息傳回了星河劍宗。

  也是這時他們才知道,四季劍尊居然親自趕來。

  至于錢有利,他還算機靈,早已經將城池內有數的幾位醫者都給找了來,為眾人治傷。

  別覺得這些凡人醫師不起作用,事實上,哪怕是修仙者依舊未脫離人的層次,一些藥物還是有用的。

  莫成君雖然也是消耗過甚,但已經是眾人中狀況最好的了。

  其他六人,各個是五勞七傷,哪怕是他們重點照顧的楚雪羨也是如此。

  如此傷勢,自然是不適合趕路,幾人也就在斬妖司衙門住了下來,權做修養。

  關于錢有利的事情,莫成君也是和幾人都說了,這時,巴陵兒等人才知道這看起來憨憨,跑前跑后的胖子居然還干這缺德事兒,一個個也沒給好臉色。

  不過,他們也沒處理這人就是,畢竟是斬妖司百戶,自有朝廷來處理。

  而莫成君,也是從金丹師叔趙無塵口中,得知了蓮花宗的具體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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