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科研這種事兒本就是不斷試錯的過程,挑一個方向,設計好各種變量,然后一點點實驗排除。

  若是方向正確,運氣又好,可能三兩下就有結果。

  可若是方向都錯了,運氣又差,那不好意思,你的一切努力都是泡影,啥也不是!

  像莫成君這樣,一年多的時間就弄了個假說出來,又搞出了兩種養法,已經是收獲滿滿了。

  當然,這也是他站在了先人的智慧結晶之上,有著藏法樓這龐大的資料庫,外加上自己的一點運氣。

  可這一次,寧瘋子都在這‘養氣’上撞得頭破血流。

  而他,也不覺得自己真就比寧瘋子的‘臉’大上多少。

  別人折騰那么久都沒有收獲,你憑啥一來就能有所得,找對了方向?

  這一次,莫成君的心態就很好。

  他并沒有急躁,甚至沒有急著去深入鉆研,而是決定給自己放個假期,先處理一些其他事物,換換腦子。

  首先,一個好消息,巴陵兒有喜了。

  咳咳,準確點說,是他老婆有喜了。

  這個世界也遵循著一個規則,越是強大的個體越是難以孕育出下一代。

  就比如說兩個仙人結合,他們想有個子嗣傳承,幾乎是不可能。

  這可能就是冥冥中的限制。

  而巴陵兒和趙如蘭兩人,他們都是筑基境修士。

  雖然要好很多,但想要孕育子嗣也并不容易,按照慣例,好幾十年的奮斗努力是少不了的。

  可現在,這才幾個月啊,趙如蘭就懷孕了。

  這消息把一眾同門都擂的外焦里嫩,不可思議,也把巴陵兒高興的差點成了個傻子。

  現在啊,他逢人就是未語先笑,那裂開的大嘴都合不攏,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很高興一樣。

  更過分的是,他老是喜歡拉著別人討論,這還未出生的新生兒的名字。

  什么?

  不知道男女?

  那有關系嘛?

  男娃取幾個,女娃的再取幾個,不好聽的不要,寓意不好的不要,不順口的不要,太順口的也不要……

  反正要求多多,至于具體用哪個?

  嘿嘿,到時候再說唄!

  就這操蛋事兒,著實搞得藏法樓所有人都煩不勝煩。

  好幾個老家伙被他煩的受不了了,非拉著他去演武場松松筋骨。

  請注意,這里可是藏法樓啊!

  保不齊那些擦桌子掃地的都是大修士。

  而這一來一回,巴陵兒就成了豬頭,臉蛋兒腫的連眼睛都看不見了。

  有道是打人不打臉,但巴陵兒顯然是被懟著臉打。

  好吧,別看這些老家伙一個個都垂垂老矣,臉上褶子一大堆,平時有人來借書看書的,也是愛答不理,但他們是真有傲氣的資格。

  但問題是,就這,巴陵兒還都是嘿嘿傻笑,半點不在乎,好似受傷的不是他。

  莫成君就好奇了,還多問了一句,結果巴陵兒也不藏私,只一句話就給漏了老底兒。

  “嘿嘿,你看到了嗎,看到了嗎?就沖這張臉,等我兒百日宴的時候,他們隨的禮物都得重上三分。

  我兒可還差幾份洗精伐髓,提升資質的靈藥,他們要不給我湊齊了,呵呵呵呵呵……”

  莫成君就在這一連串的賤笑聲中,頭皮發麻,好家伙,這人為了給自己孩兒鋪路,也是真拼了啊!

  只是,沒等莫成君反應過來,就見巴陵兒扭頭看著他,那目光無比古怪。

  莫成君被嚇住了,他毛骨悚然的開口:“你,你想干嘛?”

  “嘿嘿嘿嘿嘿……”

  巴陵兒發出莫名的笑聲,一步步靠近,居高臨下,仿佛要將莫成君籠罩。

  莫成君被嚇得后退,他雙臂抱胸:“等等,我,我可不是那樣的人啊?”

  “滾!老子是那樣的人嗎?

  不過,嘿嘿,我這里有件事,你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莫成君仿佛想到了什么:“啥?呃,那個,你是知道我的,窮光蛋一枚,兜比臉還干凈!”

  “就你那窮酸樣,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

  幫你找人做那什么啥實驗所需的貢獻點和靈石,都是老子墊付的,老子找你要過嗎?”

  莫成君傻笑:“那你要我做些啥?”

  巴陵兒:“當我孩兒的干爹吧?”

  莫成君終于松了口氣,有些無語道:“我還以為是什么事情呢,早點說不就行了,嚇死我了!”

  只是,微微愣神,他又有些奇怪的問:“等等,你居然讓我做你孩子的干爹?”

  莫成君知道有句話:父母之愛子,當計較深遠。

  且不說巴陵兒和趙如蘭知不知道這句話,但顯然他們就是如此做的。

  只是為了湊齊洗身靈藥,那是連臉面都不要了。

  再以巴陵兒和趙如蘭筑基境的實力和關系網,為自己孩兒找個金丹真人,做干爹都不是不可能。

  可現在呢?

  巴陵兒居然找上了莫成君,這倒不是莫成君妄自菲薄,但顯然他不是最好的選擇。

  可下一句話,莫成君就知道巴陵兒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嘿嘿,你這當干爹的,自然也不能吝嗇,那個什么‘術法轟炸’之類的,教一教唄。

  當然,如果你愿意,那什么假設理論,我也不介意啊!”

  好吧,原來在這里等著來。

  在整個星河劍宗,如果要論對莫成君了解的,除了那位四季劍尊外,也就巴陵兒了。

  他是真的看著這位引氣四重的雛兒,打出了不下筑基的攻擊力。

  他也可能是整個星河劍宗唯一相信,莫成君會研究出什么了不得東西的人。

  只是,莫成君算了算,等他孩兒出生到能學習這些東西的時候,怎么也得十幾年啊,這也太早了。

  不過,對于莫成君而言,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兒,歪著腦袋想了想,他就道:“你說的那東西太吃天賦了,我這還未出生的干兒子,真不一定有著能耐。

  不過,你放心,到時候我一定給他弄一套更加牛逼的,如何?”

  “好,好,好!”

  巴陵兒連喊了三聲‘好’,又大笑的走了,手舞足蹈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應該說巴陵兒讓人討厭不起來的就是這一點,他不是沒有私心,也不是什么只付出不求回報的圣人。

  他也有欲望,也有野心。

  他有些時候甚至會明晃晃的告訴你,喂,你還欠我人情,該還了啊?

  但他哪怕有什么目的,又貪圖你一些東西,他都會明著和你說。

  或是用開玩笑的語氣,又或者撒潑打滾的方式。

  總之,事后你回想一下,也只會莞爾一笑,覺得這人也挺有意思,值得一交。

  這可能就是社交牛逼癥了。

  只是,一轉念,莫成君又突然愣住了。

  不對啊,我特么一個連老婆都沒有的人,居然就收了兩個干兒子,這叫什么事兒?

  好吧,不管怎么說,這事兒算是定下來了。

  然后,沒等莫成君想著去哪兒散散心的時候,他的另一個干兒子就找上門來。

  沒錯,就是薛攀帶著自己兒子薛嶺,來了星河劍宗。

  于是,云間城的某間客棧里,莫成君見到了薛攀。

  薛攀依舊還是那副儒生打扮,但身上精悍的氣息越發充足,顯然這一年來,他的武道修為也是大進。

  只是,實力雖進,他臉上的沉穩之色越濃,顯然是承擔家族重任,也有了不少磨礪。

  至于薛嶺,小家伙長大了不少,但調皮依舊。

  最主要的是不怎么認生,看到莫成君就直接撲了上來,干爹喊得震天響。

  有他開頭,這一年多的生疏也算是散了去,而在和薛攀聊天中,莫成君大概知道了他們的來意。

  這一次,薛攀是來看看,能不能將小家伙送入星河劍宗外門。

  以及,有沒有可能將自家生意做到云間城來。

  雖說已經許久未見了,但莫成君其實和薛攀的聯系從未斷過。

  每隔一段時間的書信往來,也是讓他清楚知道這薛家的具體情況。

  薛家是典型世襲的軍旅世家,從其曾祖父那輩開始發跡,從小卒做起,就在這西北邊軍摸爬滾打,一點點向上爬。

  到了薛攀祖父那一輩,也算是積累了些人脈。

  只是因為薛攀父親死的早,留下他一根獨苗,就由薛攀的大伯和三叔做主,未讓他進入軍隊,而是借著薛家的勢,做起了買賣。

  這一次妖國入侵,邊軍措不及防下幾乎是全軍覆沒,薛攀大伯就戰死疆場,連尸骨都未找到。

  倒是薛家三叔在這一戰中表現亮眼,獨領一支殘兵與妖軍在西北山野間周旋許久,不僅僅活了下來,還救了不少人。

  這也算是西北邊軍中少有的亮眼表現了,更是因功升遷,成了重組的西北邊軍中,少有的領兵大將。

  當然,此戰薛家確實受創不輕,雖保留了薛家三叔這位領頭羊,但其他人卻是死傷慘重,薛攀的同輩弟兄至少戰死七人。

  單是各種發喪事宜,就足足忙了近一個月。

  也是此戰過后,薛攀三叔找到了薛嶺,與他有了一番促膝長談。

  事后想想,這位百戰余生的宿將也是心驚膽戰,薛家百年經營差點就是族滅家亡,血脈斷絕。

  思前想后,他認為自家的發展路線太過單一,軍隊雖是根本,但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

  于是,就有了薛攀來這星河劍宗之旅。

  為的就是看有沒有將家族子弟,送入星河劍宗外門修行的機緣,再就是開辟商路,發展貿易了。

  值得一提的是,薛攀對自家的真正生意并沒有做隱瞞。

  他們在邊軍有足夠的人脈,自然就能從妖國那里淘到人族需要的各類物品。

  從獸皮到草藥,從礦石到獸寵,甚至包括各種靈藥靈材。

  而人族這邊的某些商品,比如說鹽、茶、絲綢之類,也是妖國急需。

  兩廂互通,就有了充足的利益,也值得冒險。

  但是,這生意說到底是不受朝廷認可的。

  也就說,這是走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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