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鐵鋪離開后,不斷有人跟楊鏢頭打著招呼,楊延超都一一回應,沒有任何架子。
楚天闊順手掂量了幾下梅花落,不虧是東海沉鋼,還挺沉。打開包裹,一百兩銀子的楚莊銀票,還有一把相同材質但也有折損的短刀。
看樣子東海城這躺押鏢委實兇險。
“頭兒,就這么把梅花落給那人修復了?”楊鏢頭身旁隨從,小李子問道。
楊延超認真回答:“與楚掌柜打交道確實不多,但平日里所賣的鐵器質量堅實,我猜測鑄造技藝至少是通劍師境界。雖說槍劍有別,但只是修復想必問題不大,當初就是軍隊里的通劍師打造的梅花落。可萬一要是個天劍師,那我們可就賺大了。”
“頭兒,什么是通劍師、天劍師啊?以前也沒聽你提過。”
“通劍師是此類鑄劍師境界的劃分,凡、通、天、神,共四個境界。一般學徒五年學藝、五年鍛造,成功出師則可稱為凡劍師,也是絕大多數鑄劍師停留的境界。如果能將劍氣法門蘊含其中,劍氣內蘊,加持劍身,則成就通劍師。可要是能將劍身通靈,滴血認主那就是天劍師的手段了。至于神劍師,哈哈哈,我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天曉得。”
小李子似還有顧慮,楊延超笑著解釋,“楚掌柜十年間生意本分,無礙的。”
楚星河一覺睡到了中午,被饑腸轆轆的肚子給鬧騰醒了。但是覺著吐納順暢,運轉有序,比五品時被堵塞的感覺舒服太多。
翻身洗漱后,便來到前鋪幫忙接待。
今兒可是趕集日啊,來往的商販絡繹不絕,很難想象這曾經是個只有十幾戶人家的小河村。
楚天闊看到睡醒的楚星河后說道:“有段時間沒有活動筋骨了,這幾天我要打鐵,你來守鋪子,記得送飯。”
“啊?二叔,你可有些時日沒打鐵了,還記得煉錘咋使的不?”
漢子白了他一眼,隨即提起梅花落走進打鐵房。楚星河瞅著這槍咋這么眼熟呢,但也沒多問。
打鐵房里,楚天闊熔煉了那柄折損的短刀,加入新的金屬調劑,提升其純度,讓其接受高溫的煉化。
將梅花落插入熱煉爐,降低表面強度方便捶打。只聽著金屬碰撞的聲音開始不斷傳出,楚天闊便沒再出過打鐵房。
此刻小鎮上來了位不常見的說書人,身旁跟著個約是楚星河同齡人的書童,從東城門進入。
說書人手執折扇,灰色布袍傍身,背負一個黑色長包裹,標準的說書人裝扮。書童則手執一桿比他還高的白布帆,雙肩背著竹簍筐。
江湖有事我盡知,滿座俠客誰不識。兩行大字寫在白布帆上甚是醒目。
兩人走到長生鎮正中央,背靠西子江,取下包裹搭建了個簡易說書桌,將白布帆插在一旁,靜心等待聽客的到來。
位置也真講究,就在鐵鋪的西北方,店里直接就能看到,廣場上不到一炷香就圍滿了人。
見人來得差不多了,說書人起身拱手道:“在下許長安,有幸來到貴寶地,是個行走江湖多年的說書人。今日與各位說上一說嘉余初年,東海城海上大劍仙之戰。”
圍觀群眾拍手叫好!
醒木落下,許長安大聲道:“嘉余初年冬至,早已被白雪覆蓋的禹州東海城來了位年輕劍仙,身穿白衫,背負紫檀劍閘,直言要挑戰那住于臨海之界的謝通玄。”
“這謝通玄,朝暮彩霞霞漫天,夜沐月劍劍對眠,乃是江湖成名已久的大劍仙,早已是大長生境。臨海而居,只為觀摩海水漲落之勢勘破長生瓶頸,做那陸地劍仙,踏劍飛升。”許長安右手呈抬升狀。
越來越多的人流被說書人吸引了過去,鋪前也沒有生意。楚星河索性就坐在門口,聽聽那說書人口中的大劍仙是如何的劍氣八方。
許長安聲音洪亮,鐵鋪里也能聽得清楚,但怎么有一種就是專門讓他聽見的錯覺。
“那白衣劍仙,孤身站在東海城墻下,大喝一聲,謝通玄,該還賬了!”
“天空炸響,滿城皆聞。城內眾人剛抬頭觀望,只見一襲白衣從城門外雙腳騰空,穿城而過,直奔東海城盡頭的謝通玄。”
“兩位世人難以企及的劍仙,此刻執劍對立于東海之上。是要做這水中蟒蛟升天化龍,還是要當那天上謫仙下凡歷練,且要看那二人如何對戰。”
眾人聽得漬漬稱奇,雖說久聞那飛天劍仙瀟灑登空,但畢竟也沒幾個人真眼見過。然后不斷有銅錢、碎銀兩投入桌前布框,催促繼續說書。
“你這廝,磨磨唧唧的,快繼續說,磨蹭個人。”
許長安并不看框中錢財,但是眾人投錢的動作可是抓得細致入微,盡收眼底。一旁的書童許秀從竹簍框取出熱水,給許長安泡了杯湖州龍井。
說書人并不著急,抿了兩口最愛的龍井茶,緩慢說道:“諸位看官莫急,這劍仙之戰蕩氣回腸,劍氣滿天,且容許某慢慢將其中精彩分析給諸位聽。”
楚星河本聽著出神,楊六合這小子突然跑了進來。
“你怎么來了,不練功了?”
“噓,我是偷偷溜出來的。買菜的劉大哥說咱們鎮上來了個說書人,我跑來湊湊熱鬧。”
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索性拉出兩根木凳,專心聽講。
楊六合本身就是個話癆屬性,“你說,東海城前段時間我有去過,咋沒聽過有這么一回海上大劍仙干架啊?是因為時隔太久了?”
楚星河臉往左前方扭動,“你問他去,實在不行,你問那個小書童啊。不然,你去打賞下讓他來個專場?”
楊六合還沒來得及回答,只聽見許長安繼續開口。
“這年輕劍仙,右手斜舉,劍閘顫鳴,一把通體銀白的長劍飛掠在手。謝通玄佩劍據說名叫霸陵雪,此時也懸空而立。”
“白衣劍仙率先開口,楚家先輩比劍戰勝于你,卻被你偷襲傷人,奪走霸陵雪,楚家上下只當技不如人。但是比試之后,殺我楚家弟子,辱我楚家先輩,這賬就由我前來討還。”
“你說的是楚平川?他當年自視甚高,成為楚家劍主后,一路問劍天下豪杰。仗著承影九劍先聲奪人,強破對手兵器,勝之不武,早已被眾多有識之士看在了眼里。他卻不知收斂,老夫只是替民請愿,贏了這把霸陵雪。我還什么賬?可笑!”
“平川叔雖生性桀驁,但從不仗勢欺人,更遑論用承影九劍以量取勝。楚家晚輩婚宴,家主與眾長老不在,你便不請自來。與平川叔強行比武,你戰敗后本已放你一馬,你卻趁人不備偷襲奪劍。楚家從未想要以人數欺你,今日我為劍主,便由楚某光明正大問劍于你,補齊九劍格,收了這筆賬。”
“這話音剛落,只見白衣劍仙長劍居中,雙手虛抓,身旁飄落的雪花驟然凝結成無數把雪劍,拱衛著那把驚鴻長劍。齊空射出,快速飛向遠方的謝通玄。”
“這謝通玄畢竟是成名多年的老劍仙,手執霸陵雪不斷將其砍碎,手腕翻轉,一記賴以成名的燕回朝陽,反手而至。”
“兩人劍術精湛,各不退讓,數十個回合后仍是難解難分。”
楚星河此時劍心波動,體內劍氣感應到了他的變化,不斷運轉安撫。
白衣劍仙,嘉余初年,背負劍閘,難不成是我老爹?
楊六合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疑惑地問道:“怎么了?”
楚星河收回思緒,鎮定下來,假裝思索,“沒啥,你說這人是知道這么清楚呢?連對話都能給復述出來,難不成他就在旁邊看著?”
兩人隨即相視而笑,少年的快樂往往就是言語間的小玩笑帶來的喜悅。
許長安繼續說道:“打了這么久,面對個還只是長生境的年輕劍仙,隱隱落了下風,這謝通玄可掛不住臉了。最后他強轉法門,頭發由青轉白,舉劍向天,下雪時節居然隱約有雷聲降下。這是要引雷入劍,強行殺敵。”
“白衣劍仙絲毫不懼。驚鴻換到左手,從劍閘中喚出一把蛟龍紋長劍停在身前。右手掐訣,劍身飛速旋轉,帶出玉色劍龍卷貫通天地,蛟龍身影穿梭其中。驚鴻強烈震顫,往前全力一沖,天上玉龍卷狂掃而至。”
“白衣劍仙大聲道,謝老兒,敬請歸劍。”
“謝通玄用從天而降的天雷淬劍,雙手早已血跡模糊,負擔太大,此刻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雙方殺招碰撞,白雪倒飛,海浪滔天。謝通玄被那玉色劍氣貫穿腹部,血流不止。”
“那柄霸陵雪,被白衣劍仙強行召回,卻一直抖動不止。白衣劍仙劃破手指,伸向霸陵劍柄,逐漸平復下來。那東海城墻依稀有幾名看客觀摩下了整場戰斗,其中不乏長生境高手,但仍被這一劍招震驚不已。越級傷敵,此乃一流劍術。”
說罷,許長安再次停頓喝茶,舉茶杯時眼神偶有望向楚家鐵鋪,楚星河感覺到這人在看著自己,多年的流離生涯讓他心生警惕。
許長安倒也沒有給少年持續壓迫,手中醒木再次排下。
“這謝通玄眼見佩劍被奪走,且被小輩打傷,劍心已亂。打算孤注一擲,來個玉石俱焚。”
“老劍仙吞下兩顆丹藥,止住傷勢,站直身體,此刻頭發已然全白。雙手奮力上掀,兩道海水凝聚的透明長劍破浪而出。雙手合十,長劍歸一,直奔對面的白衣劍仙。”
“年輕劍仙,白衣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臉上毫無懼意。楚家劍閣,從無怯戰兒郎。驚鴻緩緩升天,銀白劍身虛影逐漸擴大,在透明長劍即將近身之際,迅速落下,虛劍開天,將其斬碎。白衣劍仙收回驚鴻,乘勢追擊,直刺已是強弩之末的謝通玄。”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名黑袍老者自城頭飛出,單掌強推白衣劍仙。又一名大長生境,這東海城的高手跟不要錢似的。”
“黑袍老者此時站在謝通玄身前,面無表情。”
“楚天翔,你已收回霸陵雪,就該知足了。”
“白衣劍仙回應,笑話,謝老兒殺我楚家弟子時,可曾知足?怎么不見牧城主出手阻攔呢!今日牧城主如要保下謝通玄,楚某不問緣由,但這筆賬楚某記下了。”
“說完,白衣劍仙御劍離去,海上之戰就此落幕。此戰過后,楚天翔劍仙之名盛傳世間。天上玉龍卷、虛劍開天,成為無數劍客向往的境界。”
許長安醒木一記重拍,“各位看官,今日大劍仙之戰講述完畢,欲知更多精彩,嘿嘿,且待下回請早。”
圍觀眾人本聽著已然入神,突然醒木一拍,就這么結束了,都還沒過癮呢。卻又不好伸手拿回賞錢,罵罵咧咧地轉身離去。
自此以后,江湖皆知,楚家劍閣當代劍主楚天翔,承影入江湖,再掀劍仙風。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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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