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是關忘文釣得最快樂的一個晚上。
什么叫連桿?
什么叫狂拉?
什么叫爆護?
此生十幾年的釣魚佬生涯,他總算是第一次品嘗到了久違的滋味!
看著滿筐的大魚,關忘文通宵釣魚的疲憊一掃而空。
這些年來,關忘文難得一天偷閑。
總算有一個晚上能舒舒服服地干一晚上自己喜歡的事了。
只是這一晚上過后,關忘文就要去直面殘酷的現實了。
“哎......”
這么些年,關忘文做的最多的就是嘆氣了。
夫子的十年之約著實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不知道人間氣的封印消除以后,人間會變成什么樣子。
唯一肯定的是,他這條大魚絕對沒辦法在人間這條淺池子里待下去的。
天界一旦降神,他肯定就如同深夜之中的燈塔一般那么明亮。
這在他被江流兒那道光柱給迅速鎖定之時,就明白了這件事。
所以,關忘文這么些年來表現出了難得勤奮。
連余秋風都覺得他是不是有點改性了。
關忘文對于余秋風的質疑就是一個白眼。
之前躺平擺爛也好,如今的勤奮做事也好,他的初衷始終沒有改變。
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他就想不明白了,就是這么簡單的一個要求,怎么就這么困難。
老頭子他們一個個的把什么舍身取義掛嘴邊,在關忘文看來是極其幼稚的行為。
一個個歲數活了一大把了,一點都不珍惜生命。
“今日之后,下一次釣魚就不知道什么時候咯。”
關忘文雙手抓起了筐中最大的一條鯉魚,淡金色的鱗片在初晨的晨光下閃閃發光。
“回去吧,等啥事都沒了,我再來找你們玩。”
關忘文將鯉魚扔回了萃華池中,接著又將剩下的魚全部倒了回去。
這才擦了擦手,將魚竿插在了萃華池邊上。
魚竿一入地,一道無形的氣印便將整個萃華池籠罩了起來。
“哼,老子沒有回來前,誰都不許到這里來釣魚!”
關忘文皺著鼻子道,“大黃和小青,你們兩暫時也不要出來了。”
此時,太陽已經跳出了水平面,萃華池的水面如同鏡面一般,疾風不止,湖面上卻沒有一絲褶皺。
萃華池邊上,再無一人。
秘密基地中。
關忘文的身影緩緩浮現。
他剛打眼一看,就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師兄,救,救我...我喘不上氣了!”
年不休感應到了關忘文的氣息,艱難地發出了聲音。
“卷,卷死我了!”
在他身上,化身成麻繩狀的寸心,正在一寸寸地收緊身體。
她的尾巴正一下接一下地抽打著年不休的腦袋。
“別動!你都這么小了,我卷得可費勁了!”
寸心喝道,“乖乖的,讓我再收把力氣!”
年不休小臉已經開始開始發黑了,本來這句肉身的腦袋就大,這身子再被寸心用力卷住,更顯得腦袋賊大。
一眼上去,有大頭兒子的既視感。
關忘文剛要出聲阻止,年不休雙眼往上一翻,嘎的一聲,再次暈了過去。
關忘文:......
這次他到書院來,竟然生生沒有和年不休說上一句話。
只能說寸心干得...漂亮!
“行了寸心,時間到了,我們該走了。”
寸心抬起腦袋:“什么?這就到了?我都還沒怎么卷他呢!”
她看了眼已經暈過去的年不休,忍不住道:“再給我一個時辰時間,好么爹爹?”
關忘文上前拍了拍她微微顫抖的身子:“松開吧,不急在一時的。”
寸心聞言垂下了腦袋。
片刻后,緊緊卷住的身子也緩緩松開了。
“爹爹,我怕我這么一走,再也沒有機會幫他......”
寸心話說到一半,剩余的生生被關忘文瞪咽了回去。
“別瞎說。”關忘文沉聲道,“把小年放下吧,等會我讓我三位師兄把他帶回去照顧就好了。”
寸心默默點了點頭,用尾巴托著年不休的身體緩緩放到了地上。
關忘文看到年不休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卷沒了,哭笑不得地取出了一件長袍蓋在了年不休的身上。
“走吧。”
關忘文拍了拍寸心的小腦袋:“別看了,別搞得生離死別一樣。”
寸心緩緩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地跟在了關忘文的身邊,同時緩緩轉換回了人形。
關于馬上到來的十年之前,關忘文對其他人只是說了個大概,只對寸心深入地講了其中的危險性。
這就是為什么寸心想要盡快回復年不休的記憶的原因。
雖然寸心知道只要關忘文在,就不會讓她面臨生命危險。
可寸心在聽到可能面臨的局面后,便已經暗暗下定了決心,絕對不能拖關忘文的后腿。
這一次離開書院,她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了。
結果年不休這混蛋玩意,還是完全想不起自己是誰。
想到此,寸心鼻子一酸,眼淚就忍不住涌出來。
不能哭!
寸心連忙伸手擦去了眼淚。
大敵當前,哪有先哭的道理?
關忘文調侃道:“你個眼淚包,還是動不動就流淚。”
寸心噘嘴道:“我才沒有呢!哼!”
“嘖嘖嘖,別人流眼淚是一滴一滴的,你倒好一流就是一大把。”
“沒有沒有!爹爹你別亂說!”
說話間,寸心悄悄將擦下的眼淚往后甩了出去,一頭踏入了關忘文撕開的空間裂隙之中。
甩出的淚滴在空中劃出了數道弧線,正好落到了年不休的嘴角。
空間裂隙閃動了幾下后,迅速合上,秘密基地中重回一片死寂。
片刻后,昏迷中的年不休伸出了舌頭舔了舔嘴角。
旋即砸吧了砸吧嘴后,輕輕吐出了兩個字:“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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