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看......”
寸心剛說了半句,就被關忘文抬手阻止。
寸心立刻閉上了嘴巴。
關忘文死死地盯著眼前雙目緊閉的孩童,手中的手術刀微微顫抖。
這一刀下去,可是沒有回頭路可以走的。
關忘文已經很多年不知道緊張是什么感覺了,可眼下的狀況卻讓他緊張起來。
“寸心,擦汗。”
寸心小心取出了毛巾,擦去了關忘文的腦門上的汗水。
“沖洗血水的水準備好了么?”
寸心看了看左手掌心的水球,點頭道:“準備好了。”
“止血的藥物和面團都準備好了嗎?”
寸心看了看右手邊的工具盤:“準備好了。”
“現在立刻確定那顆舍利的位置!”
“明白!”
寸心雙目發出了一道七彩光暈,在孩童腦袋上一掃而過。
“百會穴往左一寸!”
“我告訴過你,別用尺寸法,用我教你的長度度量,我要精確到小數點后至少五位數!”
關忘文的刀離一筒只有一絲的距離。
“啊,我太緊張了,差點忘了!”寸心在此掃過,立刻報出了精確的數值:“以百會為中心,正西偏南二點四二度,距離三點一三一四五厘米!”
關忘文盯住了一處位置:“好,就是那里!你保持一秒一次掃描,隨時報我!”
他微微顫抖的手猛然穩住,正要一刀子劃下去,卻聽到寸心驚呼一聲:“爹爹住手!舍利又不見了!”
關忘文生生停住了動作,手術刀在一筒表面停了下來。
“又不見了?艸!”
關忘文忍不住連著爆了好幾句藍星國罵。
手中的手術刀也被他扔到了地上。
寸心苦著臉看關忘文發完脾氣后,散去了水中的水球道:“爹爹,這是第幾次失敗了?”
關忘文白了她一眼:“三千四百五十二次...寸心你是閑得蛋疼么?哪里不開提哪壺?”
寸心嘆了口氣,默默地開始收拾工具。
無聲之間,一滴淚水便落到了托盤上。
關忘文抿了抿嘴,走到了寸心身旁,安慰道:“沒事的,只要我們沒有輕易動手,下次總還是有機會的。”
“可是爹爹,都三千多次了,你什么時候失敗過如此多的次數?”寸心淚眼朦朧地看向了關忘文,“你說,年不休還能活過來么?”
關忘文伸手擦去寸心的眼淚:“當然可以了,醫學和其他不一樣,一定要是十成十的把握,我們才能動手,萬一失敗的話,這個后果,我們是承擔不起的。”
他旋即自責道:“也怪我,三年前就不能把年不休的神魂這么隨便地給按到這具身體中去的。”
寸心趕緊道:“這怎么能怪你呢?你又不知道這佛門和尚陰險到這個地步!”
“我不著急的,十年都快要等下來了,再多幾年也是可以的。”
寸心懂事的樣子讓關忘文有點點心疼,點頭道:“不過我們現在至少已經抓到一點規律了,我在想,要是等他們幾個都入了圣人境,便能結成一個大陣,到時候這顆舍利就無可遁形了。”
“真的?”寸心瞪大了眼睛。
關忘文點頭道:“這是我能想出來最完美的方法了,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西門先生他們能不能順利入圣了。”
說到入圣,寸心也擔憂道:“爹爹,我看你這段日子忙前忙后的,幾個老頭子能順利入圣嗎?”
說到這里,關忘文又戴上了痛苦面具,坐到凳子上,抓著頭發道:“這個我也不好說啊!”
“啊?難道有很大的風險?”
“廢話,你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破境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啊?”
寸心眨了眨眼睛:“爹爹,普天之下誰說這話都可以,你說這...良心不痛么?”
關忘文:......
這丫頭...該欠打的時候是一次都沒少過啊?
他擺手道:“我已經做了最周全的準備,可是......我預計的成功率還是,哎.....”
寸心見他這樣子,心中不由一緊。
那幾個老頭子和她關系很不錯,特別是西門無思,一直很疼她來著,加上現在又和年不休的生死有了關系,由不得她不緊張了。
“怎么?成功率難道連五成都不夠?”
關忘文嘆了口氣:“哎......五成倒是有了。”
寸心心口稍稍一松:“有五成就可以了么......”
不,確切的說不是可以了,是很可以了!
離天兩千多年,亞圣順利入圣人境的比例低到一千人中只有五指之數!
這五成已經很可怕了。
關忘文卻皺眉道:“你說的什么話?五成哪里可以了?”
寸心立刻反應過來,以關忘文的脾氣,五成肯定不夠的,連忙道:“也對,有爹爹在至少應該有個六成,不對,起碼七成的把握才是。”
關忘文瞟了她一眼,嘟囔道:“沒格局,七成成功率我還不如買塊豆腐撞死得了...用得著老子忙死忙活的么?”
“那是多少?”
“九成八。”
“多少?”
“你是真龍天女?九,成,八!”
“噗!”
正在往嘴中倒水的寸心一口水就直接噴出來了。
“爹爹,你管九成八叫沒把握?”
“廢話!”
關忘文沒好氣道,“如今離天有希望入圣的也就這幾個,哪怕是零點二成的失敗率都是不能接受的!且不說十年之期馬上就要到了,單單年不休復生的事情都要用得上他們幾個。”
他站起來道:“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我真不敢讓他們幾個一起渡劫。”
寸心聞言竟然覺得很有道理,點頭道:“爹爹說的是,那現在還缺在哪里呢?”
關忘文神色凝重:“現在唯一的問題,他們在渡劫之時,只能靠自己,不能夠借助外力,這就很難辦了。”
“十難誅心劫,每一劫都是九死一生之局,一旦一個環節出了岔子,就會前功盡棄的。”
“關鍵是...我該怎么介入到他們與心魔的對抗之中呢?”
關忘文摸著下巴道,“我想了這么些年,我都沒想到法子。”
這個時候寸心突然一拍手道:“爹爹,我有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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