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謝涼淮提起鐘琳瑯,眼里只剩厭惡與不耐煩,周太后心下松了一口氣。
如此一來,她要挑撥不就容易得多了?
“淮兒,這幾年你皇姑奶奶都沒有因為鐘琳瑯的事表態,鐘家也不敢怎樣。但是昨晚,你皇姑奶奶肯定大動肝火了吧?”
周皇后試探著問道。
謝涼淮板著臉,“嗯。”
“鐘家再如何以下犯上,只要你皇姑奶奶還在一日,咱們就奈何不得他們。”
周皇后放下心來,“你皇姑奶奶年事已高……”
她就差明說,鐘老夫人那老太太沒幾日活頭了!
“咱們不如索性成全了她,將鐘貴妃接回承歡殿,讓她老人家心里也高興!如此一來,旁人瞧著也會覺得我們皇室寬宏大度。”
謝涼淮沒有說話,一旁的周皇后卻有些不淡定了。
周太后是當真想接鐘琳瑯那小賤人出冷宮?!
她幾度欲言又止,都被周太后用眼神給制止了。
“若皇帝覺得鐘琳瑯可惡,等你皇姑奶奶百年之后,再把她打入冷宮也無妨!”
周太后冷哼一聲,逐漸顯露真面目,“鐘琳瑯對咱們而言,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
一顆用來牽制鐘家的棋子!
眼下接她出冷宮不過是權宜之計,為了堵安定皇長公主的嘴!
如若不然,周太后相信不出三日,那老太太便會殺進宮來,把她一頓臭罵!
想到這里,周太后咬著牙收回目光,語氣多了幾分陰沉,“即便是接了鐘琳瑯出冷宮,哀家也會派人時刻盯著她。”
“量她也掀不起什么波瀾!”
謝涼淮垂眸,面無表情地看著手中的茶杯。
可實則斂眉之下,眸子里的陰冷一閃而過!
再抬眼時,他一雙黑眸仍是淡漠無情,“母后言之有理。”
原來周太后今晚請他過來,就是為了商議這件事?
她倒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盤!
可如今鐘琳瑯并非孤身一人。
倘若金寶被發現了……
周太后定會借著此事,連同鐘家一起打入地獄!
“不過鐘琳瑯野性難馴,放出冷宮只怕會將后宮攪得雞犬不寧!母后可考慮過這一點?到那時,只怕受委屈的還是皇后啊。”
謝涼淮意味深長地說道。
若真讓琳瑯回承歡殿,日后周皇后處處受委屈,可怨不得他!
“朕覺得,還是將她關在冷宮,讓她慢慢悔改才是。”
周太后遲疑了一下。
“可是皇帝,若你皇姑奶奶進宮為鐘琳瑯討說法,又當如何?”
“鐘琳瑯有錯在先。如今她是后宮妃嬪,并非鐘家小姐!即便是皇姑奶奶,也不得干涉后宮之事。”
言外之意,即便是鐘老夫人進宮為鐘琳瑯討要說法,他也不會放鐘琳瑯出冷宮!
笑話!
唯有冷宮,才是保護好他們母子二人最好的地方!
讓鐘琳瑯待在冷宮,才是權宜之計!
否則,周太后這手……伸得也太長了!
等有朝一日,他一一砍掉她伸長的手,再接琳瑯出冷宮不遲!
見謝涼淮振振有詞,周太后的心徹底放回了肚子里。
看來他無意放那小賤人出冷宮,這便是最好了!
即便是鐘老夫人進宮,有謝涼淮在前頭頂著,周太后也不怕了!
她舒了一口氣,臉上笑意真切了幾分,“你是皇帝,既然你已有決斷,哀家便也不多嘴了!天色已晚,你與皇后回坤寧宮歇著吧!”
聽到這話,周皇后頓時又驚又喜!
母后發話了,皇上總該不會拒絕吧?
謝涼淮也的確沒有拒絕。
“兒子告退。”
他起身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周皇后激動不已,趕緊也服了服身,“母后,臣妾告退。”
說罷,她提著裙擺便追了上去。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周太后才收回目光,低低地嘆了一口氣。
魏嬤嬤忙上前,“太后,您擔心的事情并未發生,為何還悶悶不樂?”
“哀家今晚試探過了,皇帝對鐘琳瑯無情,對鐘家無意。哀家本該高興才是!可哀家總覺得,皇帝這兩年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周太后斂眉,“他與哀家,再也不像小時候那般親近。”
“哀家感覺到了他的排斥,似乎與哀家這個母后之間,恒隔了一條長河。”
謝涼淮對她冷漠疏離。
不像是親生母子,倒像是生人一般!
魏嬤嬤寬慰道,“太后放寬心吧!皇上如今是一國之君,自然有帝王之氣。”
“希望如此吧!”
周太后乏了,扶著魏嬤嬤的手進了寢殿歇息。
……
謝涼淮與周皇后一前一后地出了冷宮,他便停下腳步。
周皇后腳步太急,一時沒有剎住腳朝著他的后背沖了過來。
謝涼淮不假思索地避開,周皇后向前奔了幾步,一膝蓋跪在了地面上!
“皇后先回去吧!朕還有折子沒有批完。”
周皇后委屈巴巴地坐在地上,“可是皇上,方才母后不是說……”
秋菊上前將她扶起來,周皇后低頭看了一眼被石板擦破的膝蓋,眼眶一熱更加委屈了,“臣妾擦傷了腿,嗚嗚嗚好疼啊,皇上!”
“來人!送皇后回去!”
謝涼淮眼皮子也沒抬。
周皇后心下不甘,“皇上,那您忙完還會來坤寧宮嗎?”
“來。”
在她面前,謝涼淮惜字如金!
他的計劃才剛剛開始呢……
一聽這話,方才還委屈巴巴的周皇后,頓時又歡喜落淚了,“那,那臣妾等著皇上過來!”
“臣妾不打擾皇上了。”
心下歡喜了,也不必謝涼淮派人送她回去,周皇后扶著秋菊的手腳步如飛!
哪里還有方才的可憐樣?
謝涼淮心下冷笑著收回目光。
正如鐘琳瑯所言:演員,一個個都是演員!
既然她們要演戲,他便陪她們演到底!
龐志遠湊了過來,欠兮兮地問道,“皇上,您今晚當真要歇在坤寧宮啊?昨晚奴才割傷了左手,難不成今晚要割奴才的右手?”
他是什么意思,謝涼淮怎么聽不出來?
“你當她血崩?每晚都有落紅?”
他嗤笑著瞥了龐志遠一眼,“你這輩子只有做太監的命!”
這些男女之事,龐志遠一個太監怎會知曉?
“朕不割你右手。你再多嘴,朕割了你的舌頭!”
龐志遠頓時被嚇得臉色一白,忙閉上了嘴,卻還含糊不清地問道,“皇上,那您眼下是要回承德殿嗎?”
皇上不是說今晚要送金寶回冷宮?
皇上不是自個兒搭建了臺階,要厚著臉皮去見鐘貴妃么?
謝涼淮一揮手,“去冷宮!”
“可是小公子還在承德殿呢……”
“明日再送他回去!”
他心里已經想到了更好的“臺階”!
謝涼淮背著手往冷宮方向走去,自信滿滿地說道,“朕讓你瞧瞧什么是真男人!瞧瞧鐘小五今晚如何被朕‘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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