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哥直播的地方真的是學校么？”
“怎么活動課還有雙馬尾妹妹在那里跳熱舞啊？”
“還有旁邊拍照的女人是老師么？”
“還真是寺廟香火不斷，樓閣銀穢漫天啊！”
“楓哥，能過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直播間里的彈幕上已經開始了屬于他們自己的猜測。
對此葉楓也是有些好奇她們二人之間的關系。
不過他也沒有立刻上去打斷女生的拍攝。
而是等她一曲舞罷后。
葉楓這才不急不緩的拍手上前說道——
“小姑娘舞跳的不錯，我們是電視臺，可以采訪一下你們么？”
“電視臺？怪不得看你有些眼熟，我是蘇蘇的媽媽王國英，你有什么就問我吧！”
女子有些懷疑的看向葉楓。
但很快這份懷疑便被心底那種可能上電視的激動給淹沒了！
“嗯，我們是一檔以夢想為主題的社會采訪節目，那么蘇蘇學習成績怎么樣啊？未來有什么想要從事的職業和方向嘛？”葉楓十分和善的看向對方。
“她學習還不錯，中等偏上的那種，不過我家蘇蘇雖然成績沒有那么突出，但她在逗音上可是擁有30000粉絲的小網紅呢！我每天活動課的時候就來給蘇蘇拍攝一些校園的日常還有跳舞的視頻，最火的播放量有15萬呢！”
說話的是孩子的媽媽。
這讓葉楓不得不有些心里直犯嘀咕。
要知道現在興起了一股啃娃的熱潮——
即為父母利用尚未擁有成熟心智和價值觀的未成年人去牟利。
由于網絡的興起，讓很多普普通通的工薪家庭實現了財富自由。
因此部分父母自己沒有任何才藝，但卻打起了自己子女的主意。
有的明明五六歲的樣子。
卻在直播間里給人科普怎樣化妝。
還有的就像蘇蘇這樣。
十五六歲的年紀，卻不得不在鏡頭底下搔手弄姿。
明面上是記錄孩子成長，實際上卻是自己實現財富自由的流量秘密！
而眼前的這個蘇蘇媽.....
葉楓暫時還不確定她到底是什么成分。
所以只好將目光轉向一旁略顯天真的小女孩：“那蘇蘇以后是想做網紅了？”
“網紅？不不不，我現在才十五歲就擁有三萬多粉絲了。
以后等長大了，沒準將會是幾百萬也說不定！
我有才藝，唱歌跳舞都不錯。
身邊的人都說我長得挺好看的。
就憑這個以后高低我也得是個明星啊！”
蘇蘇說完，臉上頓時露出了一股莫名的驕傲和自豪感。
尤其是在她說完這些話后默契的與母親對視的一瞬間。
葉楓瞬間就覺得剛才自己的想法有些多余。
也是。
當媽的這個點兒都能做出翹班過來給孩子拍視頻的荒唐事來。
你還能指望孩子在這樣的成長環境下有個好的價值觀？
.....
葉楓在心底不由腹誹。
但這里畢竟是他的母校，采訪要是全白瞎。
那蔡校長的臉上也無光啊！
想到這兒，葉楓還是硬著頭皮問道：“那你為什么想要當明星呢？”
“當然是來錢兒快唄！好掌握，會擠眉弄眼就行！”
蘇蘇毫不掩飾的說辭徹底讓直播間里的觀眾傻了眼。
如果說先前吹捧【上學無用論】的男生還只是單純的羨慕網紅和流量明星以外。
那現在蘇蘇完全就已經是被利欲熏心的家長給灌輸成了個賺錢傀儡！
至此，所有觀眾在看到這一幕后均是沉默不語。
葉楓有心想要點撥對方幾句。
但看蘇蘇媽那副消費兒女并給其洗腦的PUA的樣子后。
卻也只好暗自搖了搖頭。
他本身不是救世主。
之所以做這個采訪和社會實驗，想要的結果。
就是把最為底層的真相呈現出來以供世人評說。
這才是他的初衷！
接下來，葉楓又在校園里隨處走訪了幾個班級。
但是得到的答案都相差不大。
其中不論成績好壞，要么就表示出對明星和網紅的生活很向往。
要么就是對那些傳統職業報以鄙視的心態。
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刻的時候。
小鮮肉們全都絕望了！
孩子們的那些回答于他們而言。
無疑是一種變相的羞辱！
就好像之所以他們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戲子過分占用公共資源所導致的！
這一刻，陸寒直接就坐不住了！
緊接著，網上便出現了很多葉楓的這場社會實驗的相關黑料。
又是說他屁股不正，又是說他擾亂視聽。
總之都是一些子虛烏有的東西。
但偏偏這個時代流量明星掌握的就是輿論的風向。
一時之間，各大論壇都開始充斥著對于葉楓的質疑和負面消息。
等做完這一切后，陸寒不由冷笑道：“葉楓你給我玩臟的你還嫩點！勞資們的飯碗，可不是你一個破網紅想砸就能砸的！娛樂圈的水有多深，你把握的住么？
還想一個人妄圖去改變這個世界？
當自己是救世主么？
官方都不管，你又有什么資格過來染指我們的蛋糕？”
在陸寒眼中，葉楓無異于是一個死人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他的做法卻是直接引起了廣電全體領導班子的不滿！
什么情況？
這不是閻局指名了要主推的話題么？
誰啊吃了豹子膽，敢在這個時候擋葉楓的路？
如果是平時的話，明星們請水軍撕逼。
上面的人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當做沒看見。
可眼下這個節骨眼上你還跳？
那才是真正的找死啊！(╰_╯)#
廣電大樓內。
一名科員剛想從網頁上查找一下葉楓的直播實況。
并以此歸納成專門的新聞通告。
但怎么搜也搜不出來，故而說道：“同事們，葉楓在度娘上的網頁端口你們進得去么？”
“怎么進不去？剛剛我還瞥了一眼.....等等，端口呢？眨眼的功夫怎么端口也沒了？！”
另一名科員拿著個搪瓷缸回到工位。
屁股都還沒坐下，便也同樣被眼前的畫面給嚇了一跳。
“什么情況？剛剛不是還在首頁掛著呢么？你刷新一下！”
彼時正在飛速趕稿的科長頭也不抬的回應道。
那名科員如是照做，不過下一秒。
電腦屏幕上的推送信息卻是早已被換成了許多莫名其妙的新聞——
【冰冰吃雞蛋的樣子簡直美翻了！】
【倫倫在劇組酒店陽臺吹風的樣子好帥！】
【趙曉棠自爆助理用牙膏中的愛馬仕，卻給自己用冷酸靈】
【......】
瑪德，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午餐吃個雞蛋，陽臺發個呆都能上熱搜？
最離譜的是那個趙曉棠，你這是多看不起國貨冷酸靈啊？
果然，一個知識越匱乏的人，就越是擁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勇氣和自豪感！
科長也是個暴脾氣，直接在下邊就用原話懟了回去。
而后一臉嚴肅的扶了扶眼鏡道：“同事們，現在想必就是到了陳局所說的，讓我們出手來鎮海的時機了！立刻聯系這家網站的負責人，讓他把葉楓的直播鏈接掛在首頁！
至于其他的，以后在說！”
工作人員聞詢點頭照做。
等度娘和一些論壇的老總紛紛接到來自廣電的勒令后。
也是差點兒沒被這個消息給嚇死！
葉楓....
居然是閻局點名要保的人。
這后臺，就是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跟人家作對啊！
在經由一番接連不斷的道歉后。
這幫老總們當即便對自己的手下開始了巡查和問話。
在知道是手下的中層領導們收了錢后。
度娘的老總差點沒把鼻子給氣歪——
“瑪德！你瘋了么？葉楓你得罪不起！趕緊把那些黑他的帖子全都給扯了！”
“可是老板，寒寒和戰戰那邊，咱們也同樣得罪不起啊！”
總監額頭上開始滲出細汗。
顯然是有些搞不明白狀況。
怎么一天的時間之內，娛樂圈里就發生了這么激烈的輿論大戰？！
“我要你是干什么吃的？我只要一個結果，你能辦辦，不能辦明天就去辭職！”
老板說罷掛斷了電話。
留的處于懵逼中的總監一臉無奈。
與此同時。
明星聊天群內——
【@全體成員】
【你們別在黑葉楓了，沒有用的，他上頭有人！】
【....】
【戰戰：不可能，他的社會背景我調查過，也就王撕聰能有實力保他一保，但他倆就是個借車的交情，怎么可能陪他豪賭？至于公孫家就更不可能了！作為政客家族，不隨便插手下面的風吹草動是規矩，所以他和公孫茹玩的再好，也只能是有心無力！】
【徐坤：要我說，我還是覺得最開始你們的那個辦法行得通，我已經聯系上了山城的老炮，你們也不用浪費錢了，直接把葉楓給做掉就一勞永逸了！】
【寒寒：在群里密謀殺人真的好么？】
【戰戰：現在是你不弄他，他就要弄的我們都沒有飯吃！之前你不是叫的最兇么？怎么了，現在心軟了？光說不做可不是好性格啊，陸寒前輩！】
【冰冰：咱們如今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從進這個群開始，我們相互之間就已經有了對方的把柄，這次不能統一的話，今后干脆也就不用在合作了！】
【寒寒：我明白了，那就祈禱今晚葉楓和他的節目，都夠如約去死吧！】
【.....】
就在明星們相繼密謀之際。
葉楓的采訪卻也還在繼續進行。
隨著節目的影響力一步步擴大。
一部分人也都開始漸漸理解了葉楓最初的做法——
“起初我以為葉楓就是個偏激的憤青，并且覺得他做的實驗并不嚴謹。”
“就拿那個排隊來說吧，普通人見到明星即便造成不良的社會影響那也是個別情況。”
“但是直到這場校園采訪后，我才明白。”
“那些孩子們的話絕非個例，因為我身邊也能聽到類似的言論！”
“.....”
“孩子不懂事，家長更不董事！”
“可見流量明星毒害的不止是下一代，還有那些利欲熏心下扭曲了價值觀的父母們！”
“他們把孩子當成搖錢樹，但如果好好讀書的話。”
“孩子們是能夠擁有多一分選擇未來的可能！”
“.....”
“難以置信，社會病態到這種程度了么？”
“那些替戲子辯解，說她們本來就是靠流量吃飯的人，我在這里想問一句，你見過靠治病吃飯的醫生為了有病人上門就跑去大街小巷里投毒的么？
你見過靠救火謀生的消防隊員在太平的時光里就到處去放火么？
戲子是靠流量吃飯，但他們現在，真的越界太多了！”
“其實我挺佩服葉楓的，一晚上的功夫，就聚溝通起了這么多的人，一早八點就跑去車站做實驗，并且還能態度溫和的對那些中學生做采訪....要換我，我早累趴了！”
“我承認，我是一名黑子，可這回不管他實驗結果怎樣，我都粉他了！”
“我也粉了！”
“是葉楓讓我看到了這個社會上同樣事物下的不一樣的色彩！”
“.....”
觀眾們的思想開始逐步覺醒。
這也是葉楓不打算跟giao哥之流選擇爭辯的根本原因！
在他的身體力行之下，越來越多的觀眾被賦予了自我思考的能力。
如此一來，即便陸寒他們賊心不死還想出來帶他的節奏。
也都無法在去將他們蒙蔽！
只不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當天晚上。
山城的一家私房菜館。
忙碌了一天的葉楓，自然是免不了對自己施以援手的電視臺工作人員。
以及周甯帶來的榮品員工請客吃飯。
期間莫子瞻不由嘆道：“很難想象僅僅是一天的功夫，葉楓你就從身處驚濤駭浪之中的逆境驟然翻身,依我看，那個giao哥的電腦屏幕是吃定了！”
“阿giao算什么東西？也配與我們葉總為敵？是不是？來，葉總我敬你！”
副總周甯如今是對葉楓心服口服。
如此強而恐怖的凝聚力，自她進入職場以來見過的人中。
就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與葉楓媲美了！
“好了好了，周甯你意思意思就行了，陸總不在，公司里的事情還得靠你！”
葉楓將杯里的飛天茅臺一飲而盡。
隨后十分體恤的看向下屬。
一番觥籌交錯后。
大家都喝的十分盡興。
等到散場之后，醉酒葉楓也就近打了一輛出租車。
習慣性的想要回最開始原身租房子的健康小區那里對付一夜。
然而當出租車在途徑十字路口的時候并沒有拐進去。
反而是駛向東外環的郊區時。
葉楓身上的酒意頓時便醒了大半——
“這并不是往我家去的方向”
“說，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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