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鄉的夜總是清明的，夜幕之中，是燦爛的星河，天上是，江河上的也是。
此時一輛黑色的汽車停在了一戶亮著昏黃燈光的小院面前。
“外婆，我們回來啦!”陳逸飛一下車之后就高聲喊道。
“誒喲!”里面立刻傳來了老人驚喜的聲音。
沒等老人走出來迎接他們，陳逸飛和陸月欣就已經拎著東西先來到了老人的面前。
“外婆，我們回來啦。”陳逸飛來到正往外走的老人面前乖聲道。
只有在面前這位老人面前，陳逸飛才表現得像一個孩子。
“奶奶。”陸月欣也輕聲道。
“天晚咯，才來啊，你們快坐，肯定沒吃晚飯，誒喲，晚飯做早了，飯菜都涼了，外婆先給你們熱熱，先去坐。”說著老人拉過兩個年輕人的手，往一旁的餐桌上走去。
老人的手很蒼老，像是披著一層干枯的樹皮，卻又很有力，抓著他們的手，暖暖的。
“外婆，我們去熱菜就好啦。”陳逸飛哪里肯讓老人家重新忙活一趟。
“奶奶，我們來吧。”陸月欣輕聲道。
“丟，你們來什么來，坐一日車了不累啊，坐著坐著，外婆自己來就好。”老人擺擺手嗔怪道。
“媽，就讓逸飛和月欣來吧，都是大學生了，累不壞的。”此時陳母拎著東西走了進來。
“外婆，我和月欣給您買了禮物呢。”陳逸飛此時從包里拿出一個精致的鞋盒子，里面是一雙黑色的老人軟布鞋。
此時陸月欣也給老人拿出了一個紙袋子，里面是一雙精致的棉手套。
此時已經入春，但南方的天氣總是時常會給人們來一些小驚喜，比如突然降個溫，棉手套對于老人來說還是用得上的。
“哎喲，你們兩個小的，買什么鞋子和手套喲，外婆自己又不是不會買，亂花錢，自己買點吃的不比這飲有用。”老人看著兩件禮物有些埋怨道。
“外婆，您說什么呢，我們又不是不夠吃，給自己的外婆買禮物不是應該的嘛。”陳逸飛立馬乖聲說道。
“而且您看，買都買了，您就收著啦，不然我們還得拿回青州去退，那多麻煩。”陳逸飛話到此處帶著撒嬌的語氣。
“奶奶......”陸月欣也輕輕拉著老人的袖子。
“長大啦長大啦......”老人目光柔和地看著兩個年輕人笑了起來。
“那我和月欣去熱菜啦，外婆您就試試我和月欣給您買的東西合適不合適。”陳逸飛直接自做決定道。
“知道了知道了。”老人和藹笑著。
見老人同意，陳逸飛和陸月欣開始端著餐桌上的飯菜進廚房熱菜。
昏暗的廚房里，陳逸飛開始用火柴生火，隨著柴火被點燃，廚房里才又明亮了一些。
“月欣，有時候你開開口，和外婆撒撒嬌嘛，撒嬌的工作老是我來做。”陳逸飛微笑道。
“我不會撒嬌。”陸月欣塞了些干草進火里輕聲道。
“誰說你不會的。”陳逸飛好笑道：“剛剛你拉著我外婆的袖子，哪里像是不會撒嬌的樣子。”
“......”陸月欣沒有說話。
“不是真被我說中了吧？”陳逸飛把臉貼過去笑著問道。
陸月欣直接用一根干木材橫推著陳逸飛的臉挪開。
“月欣，你剛剛真是在撒嬌啊？”陳逸飛臉頰被木材擠著，說話有些支支吾吾的，但是笑容卻是更甚了。
“不行嗎？”陸月欣看了他一眼問道。
“當然行。”陳逸飛微笑道。
“以后我們要多和外婆撒撒嬌了。”陳逸飛看了看門外：“說不定多撒幾次嬌，外婆就愿意和我們去青州住了。”
陳逸飛還是沒有放棄讓外婆來青州和他們住的想法。
陸月欣也隨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門外。
兩人將飯菜都稍微熱過了一遍，重新端上了餐桌上。
“外婆，剛剛你試過鞋子和手套沒有？合不合適？”陳逸飛一邊放下飯菜一邊問自己的外婆道。
“合穿合穿，不過你們兩個啊，以后就少亂花錢買這些東西給外婆了，外婆能自己買。”老人家一如既往的不喜歡他們花錢。
“外婆，您說什么呢，給您買東西怎么能說是亂花錢呢。”陳逸飛立刻裝作不滿的樣子。
“外婆，您看，我和月欣今天都穿了新衣服，俊俏不俊俏？”陳逸飛又張開雙手，一副展示的模樣。
“讓外婆看看。”老人笑著瞇起眼睛，真的認真打量了陳逸飛和陸月欣身上的衣服。
“俊咯，俊咯，衣服俊，人也俊。”老人點頭稱贊起來。
此時陳母在旁邊以及盛好了飯。
眾人見此也都各自入座了。
陳逸飛和陸月欣各自坐在老人的兩邊。
“你們兩個小的吃多點。”老人給陳逸飛和陸月欣各自夾了一大塊魚肉：“明天要上山，要吃飽的。”
其實陳逸飛知道老人就是想讓他們吃多點隨口說的理由，因為明天出去掃墓前不可能不先吃早餐的。
“知道啦外婆。“陳逸飛乖聲道，然后開始大口吃飯吃菜，自己外婆夾的菜，再多也要吃完。
“阿儒啊，明日你帶我去鎮上買點東西，回來之后我們再上山。”老人忽然對陳父說道。
“嗯？”陳父抬頭有些疑惑地看向老人，然后勸道：“媽，你要買什么東西的，您告訴我，我自己去買就可以了，您就別多跑一趟了。”
“不得不得，有些東西要自己去買才行。”老人搖頭道。
“行吧，那我明天帶您去鎮上。”陳父點了點頭，有車坐，總不能真的幸苦到老人，所以就沒有堅持。
“媽，您出鎮上要買啥？”此時陳母問道。
“買些煙草。”老人家微笑道。
“您又給老爸帶煙啊？之前不是給您買了不少嗎？”陳母問道。
“呵呵，之前本來是還有些剩下的，但是今天看的時候，發現上次沒放好，碰上水已經壞咯，怕你爸到時候抽些壞的不喜歡，要跟我叨叨，所以還是去買些新的吧。”老人呵呵笑道。
“媽，現在哪里還有人賣煙草的，現在人家都是抽包裝的。”陳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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