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也是。
她們兩母女,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
一時之間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鄰居們則憤怒地齊聲喊道:“離開小區!離開我們小區!”
“馬上離開!馬上離開!”
聲聲震耳!
幾乎要撕破耳膜!
宋雅和盧愛梅都給嚇傻了。
最后是五福提著菜刀出來了。
之前五福用這個方法,嚇退了宋大武。
可現在卻沒有用了。
畢竟那么多人。
而五福只是一個孩子。
即使他提著一把菜刀,也震懾不了任何人!
最后一個壯漢,甚至直接將五福手中的菜刀給奪去了。
壯漢揮舞著菜刀:“你們一家搬出這個小區!到時候感染了病毒!別傳染給我們所有人!馬上滾出去!”
話音剛落,一道小小的身影冒了出來。
那是四福。
望著憤怒的眾人,四福并沒有像五福那樣用工具震懾。
他開了口:“各位叔叔阿姨,請問你們有孩子嗎?”
憤怒的眾人怎么也沒想到四福會拋出這么一個問題,一時之間都愣住了。
而四福繼續道:“如果你們有孩子,你們的孩子感染了致命病毒,你們又會怎么樣呢?會不會選擇不顧危險,陪著自己的孩子呢?”
說到這,四福的喉嚨有些哽咽了。
他壓著酸澀繼續道:“我們的麻麻是個好麻麻,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感染任何人,甚至為了怕感染我們,她都從來不肯讓我們去醫院。”
“她沒有錯,她只是太愛自己的孩子了,她只是一個愛孩子的母親啊!”
“我在書上看到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叔叔阿姨,你們當中也有當父母的,為什么你們就不能夠理解麻麻的心情?”
“為什么你們要像那些沒有心的人一樣,胡亂攻擊麻麻呢?”
而甜甜也站了出來。
甜甜是個女孩,壓不住情緒。
她直接哭了出來:“叔叔阿姨爺爺奶奶,為什么你們要那么過分?我的麻麻做錯了什么?我們又做錯了什么?為什么你們要把我們趕走啊!”
“老師都說過,小朋友不能夠欺負人,可為什么你們大人卻要欺負人呢?”
四福和甜甜的質問,讓眾人不由是一愣。
而這時二福也走了出來。
他的目光先是看向了一位大爺:“爺爺,你上次感冒,我記得,是我幫你治好的。”
說罷又看向了一位大娘:“奶奶,你腿腳一直不舒服,我會經常幫你按按,你說每次我幫你按了都會舒服很多。”
“麻麻說過,別人有困難能夠幫的,一定要幫,因為這個社會是個整體,從來都不是一個人能夠單打獨斗,所以大家要互相幫助。”
“可為什么我一個孩子都能夠做到,你們這些大人反而不能夠做到呢?”
二福的話,讓部分鄰居悄悄紅了臉。
他們也是被煽動了,所以跟著大家一起上門趕宋畫一家走。
這會才想起來,宋畫一家人住在這里,一直都是很好的。
平常看到鄰居們需要幫助,宋畫一家人都會伸出援手的。
那被二福點名的大爺和大媽,什么都沒有說,轉身擠出了人群下樓了。
而因為大爺大媽走了,有一部分人也跟著下樓了。
還有些人還叫囂著要趕宋畫一家人走。
其中一個鄰居看不過眼了,直接說道:“算了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何況宋畫也不住在這里了,她在醫院。”
“她的家人們不一定感染上了病毒,我們沒有必要這樣,何況趕走他們,讓人家住到哪里去!做人還是不要太絕。”
這個仗義的鄰居一開口,一眾本還叫囂的鄰居頓時不吭聲了。
許久后,又有人下樓了。
就這樣,三十分鐘后,堵在宋畫家門口的鄰居們一個個離開了。
盧愛梅趕緊將門關上。
雖然危機解決了,但盧愛梅還是忍不住道:“造孽啊!造孽啊!怎么會這樣啊!怎么會這樣啊!”
盧愛梅想不明白。
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邊厲默默才好轉,現在又發生這樣的事!
這是老天存心不讓他們一家好活嗎!
宋雅在旁沒有吭聲。
她終究是個懦弱的女人。
雖然這段時間強硬了些,但面對這樣的景象,還是被嚇到了。
倒是孩子們站了出來。
這六個孩子,在關鍵時刻,不是大人安慰他們,反而是他們安慰大人。
“外婆不要急,有我們在,不怕!”
“外婆,我們會保護你和姨姨的!家里有我們守著,誰都不能夠趕我們走!”
“外婆,麻麻說過,做人要樂觀,哪怕再大的危難來了,也要樂觀,樂觀是解決一切困難的好辦法!所以現在不能夠哭,反而要笑!”
在孩子們的寬慰下,盧愛梅和宋雅這才好了不少。
然而她們卻不知道,醫院的情況,比這里更糟糕!
.......
醫院,匯聚了更多人。
比小區的人,多了許多。
他們在醫院門口叫囂著,要讓宋畫和她的兒子,馬上離開醫院,離開帝都。
保安開始攔著。
但隨著人越來越多,保安到最后根本攔都攔不住。
有人似在背后刻意煽動。
所以越來越多的人向醫院涌來,到了最后直接沖到了醫院里面。
雅夫人也派了保鏢去攔著。
因為最后攔不住,保鏢開槍示意。
可沒想到,這反而惹惱了眾人。
眾人的謾罵接踵而來。
“這是想要干什么!想要用槍嗎!以為用槍就可以震懾我們嗎!”
“看來這個女人還很有本事!很有背景啊!都用槍了!”
“有錢了不起嗎!有權勢了不起嗎!就可以當我們普通人的命不是命嗎!”
“.......”
看著憤怒的民眾,雅夫人都心驚不已。
她讓保鏢不得再動用槍支。
權貴是可以壓制平民。
但平民若多到了一定程度,那么哪怕再權勢通天的權貴都壓不住。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民眾的憤怒,如果高到了一個峰值。
那么連一個王朝都可以傾覆。
雅夫人怎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可厲默默現在不能夠離開醫院。
他剛剛穩定下來。
這個時候如果離開醫療設施都完善的醫院,坐在車上奔波的話,那么病情會不會惡化,這是誰也無法保證的!
而宋畫更是態度堅決。
厲默默,不能夠離開。
目前只能夠耗著,拖延時間。
以時間換空間。
也許隨著時間的推移,能夠平息民眾的憤怒。
到時候他們也許會自行離開。
當然,這是最好的結果。
至于最壞的結果.......
眾人根本不敢想。
.......
與此同時,正在家中的白可可接到了牛大偉的電話。
牛大偉告訴白可可。
現在很多人都聚集在了第一醫院,讓宋畫和她的兒子離開。
牛大偉聲音很興奮。
因為人數的眾多,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甚至都懷疑,背后是不是還有人在煽動。
要不然以他的能力,怎么可能號召那么多人!
白可可掛了牛大偉的電話后就出發去了醫院。
她心情實在太差了。
恐懼,不安,彌漫在心頭。
白可可想,也許到了醫院,看到宋畫被眾人圍堵謾罵的情景,能夠讓她糟糕的心情好起來。
到了醫院后,白可可親眼見到了,數不盡的人圍堵在醫院。
牛大偉說的沒有夸張!
沒有半點夸張!
民眾憤怒的叫囂,幾乎要劃破了天空。
每個人臉上都是憤怒,每個人嘴里都是謾罵!
而每個人都有一個同樣的目的。
趕走宋畫!
趕走厲默默。
白可可的心,忽然像被注入了一股愉悅!
她蠟黃蠟黃的臉上,浮現出了笑意。
哦。
這不就是她所期待的嗎!
這不就是她心心念念想到看到的嗎!
宋畫,被逼到退無可退!
宋畫,被釘在恥辱柱上!
就在白可可甚至忍不住想要放聲大笑時,忽然一張信紙不知道從哪里飛來,落在了白可可的頭上。
白可可渾身一僵。
信紙!
信紙!
又是信紙!
現在看到信紙!
她幾乎都要發抖了!
白可可想把這張飄在頭上的信紙給撕成碎片。
可神使鬼差,她還是拿在了手上,目光看了過去。
信紙上寫著一行大字。
那字是用血液寫的,散發著血腥味道。
“到張偉的墓碑前,懺悔你的罪惡。”
又是這么一行大字。
白可可直勾勾盯著這行字。
這一瞬間,每個字,似乎都變成了利刃,直直刺入了白可可的眼中。
下一秒,白可可再也受不了。
“啊!”
她爆發出一聲喊叫。
這么一聲喊,即使在憤怒的人群中,都格外響亮。
有人將目光投向了白可可。
白可可的臉上閃過了恐懼。
她出現了幻覺。
每個人的臉,似乎都變成了張偉的臉。
而且是被她折磨后的張偉的臉。
每張臉上,都已經沒有了眼,只剩下兩個血窟窿。
而這一張又一張同樣的臉,正看向白可可。
白可可想要跑。
可腿一軟,竟是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后面還不斷有人向前擠。
那是叫囂著要趕走宋畫和厲默默的人群。
很快,白可可的身體被一雙又一雙腳踩踏了。
白可可卻感覺不到痛意了。
她瞳孔放大,眼里只有恐懼。
無限地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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