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芳害怕。
她已經失去了太多太多!
當年嫁給趙清的父親,她失去了自己的朋友、身份、地位以及至親的家人。
后來趙清父親和爺爺一起消失。
她也完全成了一個普通人,做起了一份教師的工作。
這二十多年來,她吃了太多的苦,可這份苦,如今終于到盡頭了。
自幼懂事的孩子進入到了醫院,即將轉正,甚至連女朋友的婚事也近在眼前。
一切都很美好。
可……直至呂楠楠突然間要甩了自家的孩子,轉而要和其他人訂婚開始,打亂了她對美好生活的全部想象。
今天!
王宇和幾個豬朋狗友特意過來他家送請帖,美名其曰呂楠楠是趙清最愛的女人,那應該讓他見證自己的女人,最幸福的時候。
這完完全全是在故意羞辱她們家。
喬芳是女人,但她更明白,一個有血氣的男人面臨這樣的羞辱會有怎樣的反應。
匹夫之怒,血濺五步這句話,可絕不是開玩笑的!
可之后呢?
趙清進入監獄?
她孤寡一人,守在家中,等待著自己孩子出獄?
甚至和他永別?
所以這封請帖,喬芳不敢給他看。
這不是請帖,是這個家庭的索命符。
趙清看到母親淚如雨下的樣子,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尖刀戳了進去,這把尖刀在他的心里攪啊攪啊。
那種令他窒息的痛,從心臟,傳到脖頸,傳到腳掌。
他心中的恨意,更是如駭浪般,不斷的翻滾。
他想殺了王宇這個狗雜碎,想把對方徹徹底底的剁碎。
更想殺了呂楠楠這個不要臉的狗女人。
這種濃烈的恨意充斥在他的腦海,讓他的雙手都開始情不自禁的顫抖,呼吸更是愈發粗獷。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趙清看到淚如雨下的母親,心里一陣揪心的疼。
這個女人。
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
自從爺爺和父親失蹤后,她幾乎一個人扛起這個家里的所有委屈。
這么多年來,哪怕家里再難,再苦,可她從來沒有對自己發過脾氣,哪怕自己犯錯。
她也是耐心的和自己講道理。
他好好的生活,怎么就他媽的,突然間變成了這個鬼樣子?
為什么他二十多歲了,理應給母親撐起一把傘,讓她正式緩一口氣享受一下休閑的人生。
可為什么,她還是這么無用,讓母親抗了這么多的委屈和辛酸?
趙清是個堅強的漢子。
呂楠楠的離開,他只是覺得痛心,難過以及恨意,可他從始到終都憋著一口氣。
他沒有流一滴的眼淚。
為什么?
因為他覺得自己為這個女人流下一滴的眼淚,都是在侮辱自己!
都是懦弱、無能的表現!
可當母親在他面前情緒失控,流淚懇求,極力維持這個家庭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
眼淚和鼻涕,嘩啦啦的涌出來。
他的哭,和其他人的嚎啕大哭不一樣。
趙清的眼淚、鼻涕嘩啦啦的流,雖然痛徹心扉,極度悲傷,可他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一丁點的聲音都沒有!
這個男人坐在昏暗的燈光下,低著頭,肩膀輕顫聳動著。
喬芳看到這一幕,情緒也徹底控制不住,她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無聲的哭著。
待過去了好一會。
趙清拿起餐巾紙,擤了一把鼻涕后,大口深呼吸。
人在極度悲傷的時候,往往會伴隨著極度冷靜。
喬芳的情緒發泄也差不多了,也默不作聲拿起餐巾紙,擦了擦鼻涕和眼淚,但她沒有開口說話。
趙清帶著哭腔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媽,這些年你對這個家付出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
我明白,我懂的。
但我不會的,你放心。
咱們家是一定要越過越好的。
我也一定讓您,過的越來越好!
以前是你扛起這個家。
現在輪到我抗了,只要能讓這個家國的很好,什么酸甜苦辣我都能咽下去。”
喬芳聽到這一席話,多年來和最近委屈的情緒又涌上心頭,她又是一陣泣聲哭泣后。
便把手中的請帖,放到了桌上。
這請帖早已被喬芳攥的皺皺巴巴。
可趙清還是看到的“訂婚”二字。
這兩個字,只是讓他神色微微動容。
但很快……
他的目光被請帖右下角處的地址吸引了。
中州市天河路136號清歌酒店四層。
趙清目光望著“清歌酒店”四個字,腦海中一下子思緒翻滾。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李青巖在給他提起這個酒店的時候,他會覺得熟悉。
也恍然大悟。
為什么李青巖會很突兀的想把這座酒店送給自己。
李疏影今天對他一次又一次莫名其妙的話,更是不斷浮現在眼前。
甚至剛才到家的時候。
對方說的話,更是震耳欲聾。
這一刻,趙清覺得時間仿佛停止了。
他呼吸猛然粗獷。
喬芳看到趙清這副樣子,心弦一緊,急說:“清……清子,你?”
喬芳的話,打斷了趙清的思緒。
趙清回過神來,看到母親緊張的樣子,趕忙說:“媽,你別多想,我不會做傻事的。”
“咱家就剩下你和我了。”喬芳祈求。
“我知道,我……我先去休息,睡一覺緩緩。”趙清說完,不帶喬芳回他話便直接進入了屋內。
等到進入了房間,趙清關上房門,立刻拿出手機,打開了和李疏影的微信聊天框。
他一口氣打出了一段話。
問李疏影,其實你今天和我說的那些話,是在委婉的提醒著我明天的事情,對么?
與此同時。
李疏影剛折返到家里,陳詩曼還在客廳等待著。
見她回來,正欲搭話。
李疏影拿著手機,皺眉思考一下后,說:“對,我和父親見你對愛情和結婚很失望猜測你受到了什么挫折,所以調查了一下你的情況。
我們調查,不是有什么其他惡意的目的,純粹是想了解你。
僅此一次,希望你不要生氣。”
李疏影打完這段字,覺得說的清楚后,便把這段話發出去了。
屋里的趙清坐在床上,看著這段話,緊攥著手機,心頭砰砰直跳。
王耀升的刁難。
王宇和呂楠楠的故意羞辱。
今夜的請帖。
母親的淚水。
還有他數日以來受到的委屈等等一切,都充斥在他的腦海里。
“疏影,你怎么了?是他纏著你不放么?”陳詩曼見她神色凝重的盯著屏幕,以為發生什么事了,輕聲關心。
李疏影抬手,示意她噤聲。
陳詩曼一怔。
與此同時,電話那頭的趙清深吸一口氣。
他本來不想和李家產生太多的糾集。
但這一口氣,他咽不下去了。
他必須要報復!
趙清心里有了一個復仇計劃,這個復仇計劃,讓他的腎上腺素都在飆升,以至于他打字的手都在顫抖。
這句話,只有寥寥幾個字。
“我要去清歌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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