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哥就這樣看著李樂，幾次走近又壓制住內心的沖動退了回去，站著端端地看到凌晨，天色微白。
才有些不舍地悄悄走出了里屋，從院子的墻頭翻了出去。
到了牛棚的時候，吳衛國一副狂野的睡姿，啞哥看了一會兒，把掉了一半的被子給隨手掀到吳衛國身上。
自己躺回床上，沒有絲毫睡意，枕著胳膊看著牛棚頂子一直到天亮。
吳衛國醒來第一眼就把手探進被子里摸索了一下，然后有些放心又有些失望一樣，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才看見啞哥已經穿好了衣服，正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發呆。
昨晚啞哥出去后，吳衛國聽著外面嘩啦啦的水聲，也沒當回事，啞哥精力足就由著他自己處理吧。
吳衛國現在覺著啞哥昨晚肯定很難熬吧，看來這一夜也沒怎么睡，醒的這么早。
得趕緊把這本書還給趙立強了，不然留下來總是會惦記著，他倆看一遍都夠受的了。
雖然他昨晚也渾身難受，但架不住冷靜后襲來的陣陣困意，最后抱著被子就睡著了，一夜也沒做什么夢。
吳衛國坐起身后還打了好幾個哈欠，眼睛瞄著啞哥來回看了好幾遍。
啞哥慢慢地把頭轉向他，一臉的輕松淡然，看起來精神依然很足。
吳衛國笑了一下，掀開被子下了床，舒展著身體伸了一個大懶腰，瞥見啞哥的目光好像停在他的褲襠上。
吳衛國轉過身來，毫不避諱，一臉壞笑地怕啞哥看不清似的，還往他床邊走了兩步。
“想看？”
“老子送到你面前給你看。”
啞哥抬眼瞄了他一下，看著吳衛國滿臉戲弄他的神情，一把把他推開就坐了起來，臉上若有所思。
吳衛國差點被他推倒，站穩后得逞似的大笑起來，繼續調侃著啞哥。
“哈哈，你推我干嘛！怎么了，是嫉妒我比你有精神嗎？”
“怎么樣，看夠了沒有？要不要再近點看看。”
啞哥看他又欠欠地走過來了，皺著眉頭站起來就要揍他，吳衛國嚇得撒腿就往牛棚里跑。
等停下后看著啞哥站在那兒沒有追過來，心滿意足的從另一個門出去洗漱了。
啞哥這一天都精神抖擻的，雖然還是一副冷峻的樣子，但眼神感覺不一樣了，有一絲藏不住的愉悅。
整個人好像是有點喜滋滋的感覺。
吳衛國發覺到他的變化，覺得是看了書才讓他這么高興的，一改之前無精打采，憂愁無奈的樣子。
既然啞哥喜歡看，那要不書就先不還給趙立強了，讓啞哥每晚都看上一遍，提提他萎靡的精神。
所以這天下工回到牛棚的時候，啞哥剛躺回床上，吳衛國就把書拿出來拍在了他的胸膛上。
“喏，給你。”
啞哥疑惑地看著他。
“你再看看，我覺得你挺喜歡的。”
“對你也有好處。”
吳衛國覺得自己太善解人意了，尤其是啞哥，他這么了解他，怎么能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呢。
當然啞哥從來不會主動問他要的，既然這書能讓啞哥快樂起來，他作為兄弟就應該為他著想。
今晚他絕對不會和啞哥爭，讓啞哥自己一個人看個舒服。
啞哥擠著眉頭，歪著腦袋看著吳衛國，一臉的不明所以。
“今晚就你一個人看，我不跟你爭，你慢慢看個夠。”
“別不好意思了，你那點心思我能不知道嗎？嘿嘿。”
“不過你看歸看，可別亂折騰，不能想的事千萬不要亂想，實在受不了了還去泡那個大水缸。”
吳衛國提醒著啞哥，防止啞哥真的熱血沖腦再做出什么事來。
記得那天他看人家陳大鵬老婆的眼神，眼珠子跟著轉，都要粘在曹玉梅的身上了。
吳衛國以前跟他聊過的，說那群二流子計劃去找曹玉梅弄一弄，說她就是那樣的人，沒準就真同意了。
啞哥當時聽他講這個，眼神里晦暗不明的，讓吳衛國覺得啞哥都有可能去找她了，所以想著提上一句，不過多少還是帶有調侃的意思。
啞哥收回目光坐了起來，拿著書思索了一會兒，又看看吳衛國，然后搖了搖頭，把書扔給了他。
吳衛國拿著書又塞到了啞哥的手里，拍拍他的肩膀，一臉寬慰的表情。
“看吧，別憋著了，跟我有什么好見外的。”
“再說了，你什么樣我沒看過？”
吳衛國瞇著眼睛，仰仰下巴，一副不用說，兄弟我都知道的模樣。
啞哥看著吳衛國，覺得他才更像是憋壞了的樣子。
他今早回來看見吳衛國躺在床上睡得正酣，都漏出來了也不知道，他看了一會兒實在覺得刺眼。
以前倒沒覺得有什么，跟他一樣的東西，可現在突然就看不下去了，覺得難看，讓他有了比較。
他不想看他這個。
啞哥把書放在了兩床中間的板子上，躺下去了，吳衛國看他拉過被子就準備睡覺的樣子，撇撇嘴說道。
“嘿，出息了啊，給你都不看了？”
啞哥躺好閉上了眼睛。
吳衛國見他這幅清心寡欲，正人君子的作風，有些嘀咕，不知道啞哥的腦子里裝的什么。
想的時候，看著他的兩眼都在放光，現在又一副鎮定自若，自欺欺人的樣子，算了，隨便他吧。
“不看算了，我看，正好沒人跟我爭。”
吳衛國把準備好的煤油燈提到自己這邊，捧著書躺回了床上，但沒動，故意瞥著眼睛看著啞哥。
看他是不是裝的，沒準他一看他就湊過來了。
等了一會兒，啞哥睡著了，還發出了輕輕的鼾聲。
吳衛國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自己便開始全神貫注地看起來。
看的他滿身熱汗，口干氣喘地合上書，心慌亂地碰碰狂跳，仰躺在床上臉都憋得通紅的。
不知何時啞哥已經背對著他了，吳衛國下床查看了一下，就走到外面的大水缸邊，也澆了自己兩桶水。
然后晾了一會兒就回床睡覺了。
早上啞哥醒了，躺著發了一會兒呆，然后慢慢地轉身看了一眼吳衛國，還在睡著，還沒蓋被子。
啞哥坐起來看到桌子上翻開的書，就稍稍瞥了一眼，睡夢中的吳衛國扭了扭身體，轉了過來，仍然睡得香甜。
啞哥的眼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過去，盯著看了一會兒，想到和李樂在西屋的那晚，嘴角不自覺地彎了起來。
多了一個知道他秘密的人，他欣然接受了。
他覺得自己比吳衛國要幸福，他慢慢地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樂，一種閉上眼睛就忍不住想的快樂。
而吳衛國，除了和他待在這個牛棚里，哪都去不了，他看著吳衛國放松的睡臉，又瞅了一眼，有些擔憂。
吳衛國醒來的時候，啞哥已經做好飯等他了，他穿著底褲在啞哥身邊走來走去，也不說話。
啞哥就看著他一臉炫耀的樣子，沒搭理他，把飯給盛好端到了桌子上。
吳衛國覺得不夠，走了過來湊到他身邊，故意地問：“今早吃的什么我看看？”
“噢，還是稀飯啊。”
啞哥嫌棄地看著他，頭仰的遠遠的，見吳衛國越來越過分，忍無可忍。
往他的屁股上搗了一拳。
瞬間整個牛棚都是吳衛國的痛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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