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蘇瞻干巴巴的回應了下,說完不知道該說什么,半響后才憋出來一句:“那辛苦你了。”
“不辛苦。”聞墨的聲音里似乎有些笑意,“畢竟你給我買了那么多alpha補品,不能浪費了。”
聽到alpha補品幾個字,蘇瞻從那種尷尬又別扭的狀態中掙脫出來,反應過來他剛剛說了什么。
他居然對要標記他的人,對聞墨那個騷貨說“辛苦了”。
他臉忽然爆紅。
他立刻轉過身體背對聞墨,嘟囔道:“睡覺。”
黑暗中,聞墨無聲的笑了笑,也跟著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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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運動會剩下的項目不多,再加上馬上要十一放假可以回家,大多數學生都心不在焉的。
蘇瞻也在中午的時候收到了蘇鵬騁的消息,蘇鵬騁問他大概什么時候回來。
他的表情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給蘇鵬騁回了個時間。
回完之后,他放下手機,連飯都沒心情吃了,本著不浪費糧食的心態勉強吃完后,煩躁地扔下筷子。
旁邊的方十秋愉快的吃完了自己的三菜一湯,看蘇瞻表情不太對,問了句:“蘇哥你怎么了?”
“沒事兒。”蘇瞻端著餐盤站起來,“走吧,回宿舍歇會兒。”
他回宿舍的時候聞墨不在,他把書包掛好就躺在床上,只覺得心里面滿是煩悶。
蘇鵬騁和聶婉茹把他養到大,他本著為人子的心態,不愿意過多的惡意的去揣測養大自己的父母,雖然他的父母看起來并不如何關心他,平日里也極少理會他。
但他的父母到底沒有虧待過他,從小到大,別人有的他也都有,讓他上很好的學校,參加各種價格昂貴的補習班,雖然很少跟他說話關心他,但是在給他花錢這方面,從來都沒有手軟過。
他現在只想知道蘇鵬騁和聶婉茹到底跟他有沒有血緣關系,以及,如果這次回去蘇鵬騁又叫他去體檢該怎么辦?
體檢是一定能查出來他已經分化成omega的了,到時候他也不知道蘇鵬騁會怎么做。
如果不是到了危險情況,他不想用極端的手段來對付養大他的父親。
盡管這個父親,給他服用了長期抑制劑。
擅自給omega服用長期抑制劑,抑制omega的分化,導致omega身體發育不完全等等行為,都是違法的。
法律給予了omega很大的保護,任何人都不能肆意的傷害omega,哪怕是omega的父母也不行。
所以如果他報警,蘇鵬騁百分之百會被抓起來,但那樣,他也算是親手把自己的父親送到了監獄里面。
蘇鵬騁養了他這么多年,暫時沒有別的過激的行為,他狠不下心這么做。
他表面上看著長牙五爪的,實際上內心柔軟的不行。
更何況,蘇鵬騁如果被抓了,他又會到哪里去……
AO管理局?
還是別的什么親戚家?
對于他來說,這些都不是什么好結果。
所以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他先私下里調查自己的身世,之后想辦法躲過身體檢查。
查清楚他跟蘇鵬騁和聶婉茹的血緣關系后,他再來看情況攤牌。
反正他手里面捏著蘇鵬騁給他送的那瓶藥當罪證,不怕蘇鵬騁真的想做什么。
他現在還沒滿十八歲,無法脫離父母的監護,很難自力更生。
更何況,他也沒錢。
父母有義務撫養未滿十八歲的孩子,但十八歲之后,如果他跟家里面鬧掰了,就要靠著他自己了。
到時候,又該怎么掙錢……
想想這很多事情,都很愁人。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態度有點軟,又有點鴕鳥,但他畢竟叫了蘇鵬騁這么多年的爸爸,對方在他小的時候也曾慈愛的抱起過他……
雖說這種慈愛隨著他年長,越變越少,但到底,他還是記得的。
他也始終記得,父母這么多年在他身上花的心思,對他好的地方。
他的心,總是肉長的,他對父母也有孺慕之情,也會念及父母的養育之恩。
但就是因為這些,他也格外的煩躁。
聞墨推門進來就看到蘇瞻煩悶的在床上翻來覆去,像是心事重重。
他放好東西,走到蘇瞻的床邊問:“怎么了?”
蘇瞻從種種復雜的心事里面回神,看到聞墨站在自己床邊,猶豫了下,“沒什么,就是,想點事情……”
聞墨和緩的說:“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說,是不是發生了什么?”
“沒什么大事。”他不太想說自己家里那些糟心的事情。
聞墨看了他一會兒,見他真的不想說,也就沒有勉強,只是叮囑:“真出了什么事情要告訴我,我會幫你的,如果你不說,我會……”
他拖長了聲音,沒說下文。
蘇瞻起了點好奇:“你會怎么樣?”
“我會很生氣。”聞墨垂著眼皮,看不清表情,“會把你帶走,把你關起來,就關在我家里。”
蘇瞻沒把聞墨的話當真,反倒是被逗笑了:“你還玩什么囚禁,口味很重呀校草大人。”
聞墨慢條斯理地說:“知道就好,所以別惹我。”
“行行行。”蘇瞻難得配合,笑著說:“我絕對不給您玩各種play的機會。”
聞墨看蘇瞻笑了,也沒再多問,躺回自己的床上去了。
下午運動會結束之后,蘇瞻跟聞墨一起回宿舍里收拾東西。
蘇瞻收拾好的時候,看到聞墨早就背著書包在旁邊了。
聞墨說:“我爸爸讓司機來接我了,也一起送你回去吧。”
蘇瞻愣了下,笑問:“怎么,你這個充話費送的,終于有司機來接了?”
聞墨眼皮都不抬的配合打趣,“當然,充話費送的也要擁有尊嚴和人權,不然我就去打擾他們充話費。”
蘇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聞墨你可以的,有的時候感覺你還很逗。”
“所以。”聞墨又繞回之前說的話,“我讓司機送你回去,我知道你家住哪里,離我家不算遠,可以順路。”
蘇瞻搖頭,“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不好麻煩你家的司機送。”
聞墨微微瞇起眼睛,低頭看著他,慢吞吞地說:“你都勞煩我標記了,勞煩我的司機送你一下又怎么了,還是說讓司機送你回去是比我標記你更親密的行為?”
蘇瞻被聞墨這個近乎于流氓的理論震驚了,指了聞墨半天,半響都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你這樣,我會吃我家司機的醋的。”聞墨用高山冷雪似的聲音說著斯文敗類的話。
蘇瞻快氣的說不出話來:“你這是什么強盜邏輯?!”
聞墨:“想讓你跟我一起回家的強盜邏輯。”
蘇瞻重重的“哼”了一聲,干脆破罐子破摔,“有人這么想送我回家,我又何必推辭。”
給聞家工作了十來年,一直老實巴交的男beta司機忽然打了個噴嚏,莫名覺得背后有點冷。
感覺十分的不祥。
他只是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司機,這真不應當。
于是,蘇瞻如了聞墨的意,坐上了聞墨家的加長版勞斯萊斯。
等蘇瞻坐在勞斯萊斯,在豪車里面渾身不自在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落到了聞墨的圈套里。
蘇瞻:“……”
日常后悔自己犯二炸毛。
他家境雖然不錯,但蘇鵬騁也就開了個BBA,跟豪華勞斯萊斯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不說別的,就說他坐著的這個皮椅,他生怕他劃了一道,他的全部電子產品加各種運動發燒裝備都賠不起。
他略顯拘謹的坐在車里面,聞墨看出來了,沉默了下,認真地問:“不習慣?”
蘇瞻翻了個白眼:“廢話,我一個家境普通的學生頭一次坐這么好的車,能習慣才怪。”
“這車是我爸平時商務用的,司機估計今天一直開這個車,就順道開來接我了,如果你不習慣,我下次讓他換個低調點的。”聞墨在很認真的考慮,“你覺得蘭博基尼Urus可以嗎?”
蘇瞻:“……不,我覺得還是很不OK,這依舊會在我脆弱的心靈上留下很大的陰影。我怕我不小心弄壞了哪里,把我賣了都賠不起。”
聞墨挑眉,“你也不用這么擔心,把你賣了,肯定能賠得起。”
“靠!”蘇瞻沒好氣的看著聞墨:“我那就是一個玩笑,你怎么還認真了呢,我是個大活人,無價之寶,謝謝。”
“你說得對。”聞墨這次很贊同他的話,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輕到如同耳語一般的呢喃,“如果真的能買,一輛勞斯萊斯又算什么……”
他愿意傾盡所有來買。
蘇瞻沒聽到聞墨耳語的話,“你說什么?”
“沒事。”聞墨從車載小冰箱里拿出了一瓶水遞給他:“喝點水吧。”
蘇瞻拿過水喝了幾口,沒再多問。
很快,聞墨就把蘇瞻送到了他家樓下。
蘇瞻透過車窗看著熟悉的居民樓,居民樓里亮起了熟悉的燈光,他卻忽然有種不想下車的感覺。
他的家,現在讓他很陌生,看到就覺得壓抑。
此時,他甚至覺得跟聞墨一起去溫泉別墅的提議都充滿了誘惑力。
但他終究還是下車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打開車門,跟聞墨告別后,背著書包上樓。
聞墨坐在車內,一直看著蘇瞻,直到看到蘇瞻的背影消失在樓道里再也看不到了,他才轉過頭,低聲跟司機說:“走吧,回家。”
蘇瞻剛剛下車的時候,表情很不對勁兒。
聞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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