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到門前,門內是女孩銀鈴般的笑聲,原本想要敲門的手愣了愣。
這是他不曾聽見過的聲音,
耿淵回憶起幼妤在他面前的模樣,似乎總是顯得有些拘謹。
是害怕嗎?還是,厭惡?
他看著冰冷的門,貪婪的聽著屋內女孩清脆的聲音。
他甚至能想得到女孩此刻臉上的笑,肯定很美。
不知不覺聽了很久,
直到女孩嬌俏的對著電話那頭說了聲再見,屋內安靜下來。
耿淵心底有些遺憾。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遺憾幼妤這樣輕松自在的樣子,不是對著他。
還是在遺憾那樣好聽的聲音消失了。
“砰砰砰。幼妤,哥哥可以進來嗎?”
“請進。”
耿淵推開門,站在門外,
里面的人兒懶懶的趴在床上,溫順乖巧得像只午后陽光下的小貓。
穿著寬大的睡衣,身后帽子上還帶著毛絨絨的貓耳朵,
她隨意晃動著身后修長瑩白的雙腿,身前的書頁被女孩輕輕翻動。
女孩頭發還未梳,凌亂散落,有的滑進了鎖骨之下,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誘惑。
聽見開門聲,幼妤抬起頭,忽然想到自己此刻的樣子似乎有些失禮。
她靦腆笑了笑“哥哥怎么來了。”
女孩笑得很甜,粉嫩的臉蛋兒嵌著兩粒淺淺的梨渦,天真而不諳世事。
那毫無波瀾的眼眸,清透干凈得一塵不染。
俊美的男人眸色晦暗。
被這樣注視著,他甚至無法克制自己心底里快要傾瀉而出的喜悅。
如果,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知道了我骯臟的心思。還會這樣看著我嗎?
耿淵始終忘不了那一天,幼妤看他的眼神,像是看著一團世上最骯臟的東西,惡心的厭惡的眼神。
每一次想起,鉆心樣的痛,痛的久了,他漸漸習慣了。
這痛,是她賦予的,這個想法讓他感到快樂。
所有能讓他將他們聯想在一起的東西,都能讓他感到快樂。
耿淵不動聲色的挪開了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眼中深邃如海,更像一位優雅的紳士,他總想讓自己在她心里留下一個好一點的形象。
“媽媽回來了,幼妤要下去看看嗎。”
幼妤愣了愣,羞澀低頭“嗯。那我需要收拾一下自己,哥哥你先出去好嗎?”
“早點下來。”男人輕笑著為女孩關上門。
.....
優雅的婦人端坐在沙發上,絲緞般的長發高高盤起,她抬頭靜靜看著從樓梯上緩步走下來的幼妤。
女孩的頭發比絲綢還要精致亮麗,皮膚是上好的象牙,雪白潔凈,嘴唇淡粉如同春日里的楊花,
白色的針織毛衣外是一件粉色的短襖,溫婉柔和。
范緁看著幼妤的模樣有些得意,只有她才生得出這么漂亮的女兒。
若是她還像這般年輕,怎么可能會嫁給耿明這樣的廢物。
想到新婚丈夫,她心底洶涌翻騰起無盡的厭惡。
自從范緁跟耿明結婚以來,她就開始做耿氏掌權人的夢,原以為拿捏住了耿明就能穩坐釣魚臺。
后來她慢慢發現耿明就是個不掌事的,手中半點實權沒有,被那個耿淵壓得死死的,就是個沒用的廢物。
剛結婚沒幾天就被外面的小妖精勾了魂,連個人影都見不到了。
男人靠不住,她就想讓自己融入到上流社會。
她為自己買最好包,最華美的衣服,想要將過去丟得干干凈凈。
只是太太圈里的那些賤人,看她的眼神。
總是帶著輕視和不屑。
想到這里她心底有些難受,像螞蟻爬一樣的難受。
指尖掐進肉里,她感覺不到痛。
范緁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一定要讓那些賤人為她們的行為懺悔。
“媽媽。”
女孩綿軟的聲音拉回范緁的思緒。
她扯了扯嘴角,笑著將女孩拉近了些
“幼妤最近衣著打扮變了,媽媽都快認不出來了,看來媽媽不在,哥哥將你照顧得很好?”說著她抬手摸了摸女孩柔軟的發絲“有沒有聽媽媽的話,和哥哥好好相處呢?”
耿淵臉色肉眼可見,沉了下來。冷淡的眼眸死死盯著女人放在幼妤頭上的手。
一想到這個女人是幼妤的媽媽,占著一個比他還要親近的身份,他就很想讓她消失。
她怎么配做幼妤的媽媽。
偏偏幼妤乖巧的站在范緁身邊,盡職盡責的做她的貼心小棉襖。看得耿淵有些心悶氣短。
其實林幼妤很渴望母親。很渴望。
只要是來自于父母的,哪怕是一個贊揚,一個注視,都能讓她高興一整天。
她常常會看到有些孩子不聽話,被父母打罵,她卻很羨慕。
在她看來,哪怕是被打,也總好過不在意吧。
有一段時間林幼妤幻想著自己不乖了,變成壞了,就能和其他小孩一樣,
得到來自于父母更多的關注。
可是她錯了,哪怕她早早打了耳洞,戴著不符合年齡段的耳圈,成績下滑,范緁也不會感到有絲毫的不妥。
因為她根本就看不到。
或者看到了,只是,無視了。
媽媽不在意她的成績,也不關心她的生活。
她只是媽媽拼了命想要抹掉的過去。
幼妤乖巧的回答“有聽媽媽的話。”
她忽然想到最近的離家出走,有些心虛。
她悄悄伸出手指勾了勾耿淵的手,抬起頭看著身邊的男人,濕漉漉的眼睛里帶著一絲乞求。
耿淵的心已經被她的小動作軟化成一灘水了,哪里還有什么原則。
這不是相處的很好嘛。本來就很好嘛。
他忍不住輕笑一聲,低頭的看著身前的女孩說“嗯,幼妤很乖。”
或許是男人的目光太過炙熱,范緁隱約察覺到什么,她眼神疑惑地在耿淵與幼妤之間瞟過。
餐桌上,她不動聲色的觀察兩人之間的相處。
男人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女孩,眼底狂熱的愛意,像是一團化不開的蜜。
但凡幼妤能抬頭看他一眼,一定能讀懂他眼中的深情。
或許是范緁目光里的震驚太過顯眼,耿淵向她冷冷瞟過一眼,
剎那間的對視,能讓范緁看出他眼睛里淡淡的威脅。
耿淵居然愛上了幼妤。
這個想法讓她感到震驚的同時,更多的是興奮。
耿淵,耿淵你還能在你的神壇待多久。
她快要安耐不住心底的雀躍,嘴角止不住的上揚,看向幼妤的眼神更加溫柔。
“幼妤慢點吃,這桌上就你像只小饞貓。新的學校還習慣嗎?有沒有喜歡的同學呢?”
女人瞇著眼,不懷好意的問。戲謔的眼神投向耿淵,有些得意。
幼妤怔愣了一瞬,母親的話讓她想到池景的樣子,也不知道這個時候他吃過飯了沒。
“媽媽,我在學校里交男朋友了,準備畢業了就結婚。”
女孩唇邊帶著淺笑,眼底的情意像是碎落的星星般閃耀,周身洋溢著幸福的暖光。
耿淵不自覺握緊了手中的筷子,心開始抽痛起來,那是從心底里傳來的荒涼感。
風暴在男人眼中慢慢聚集。
之后幼妤說了些什么,他沒聽清,腦中被她將要結婚的想法占滿。
晚餐過后,幼妤回到房間,她坐在桌邊,腦袋里閃過的,全是吃飯時哥哥看她奇怪的眼神。
“砰砰砰。”
幼妤看了看,是池景。
她笑著跑到窗前,打開窗。
冬日里的天色暗的很快,明明沒有多晚,月亮確爬上了樹梢。
男孩修長的身子蹲在窗外的欄桿上,一手扶著上邊的外墻,一手隨意耷拉在膝蓋處,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勾著一個淡粉色的保溫桶。
“你怎么來了。”
池景深深看了眼窗前的女孩,半晌他紅著臉側過頭不再看。再看,就不想走了。
他隨意抬起手,遞過一個粉紅色的保溫桶,淡淡的說“送湯。”
男孩別扭的樣子,讓幼妤輕笑出聲,她接過保溫桶,珍惜的抱在懷里,淺淺喝了一口很暖。
“我今天跟媽媽提到你了。”
“誒?”池景驚訝側過頭看著幼妤。
女孩瞇著眼笑了笑,像個小月牙。
“我說我們準備畢業了就結婚。”
畢業了開始生小龍仔的話,一天要吃幾餐奶粉?先生一個小龍仔,還是先生兩個小龍仔呢?女兒還好,兒子是不是會纏著媽媽跟他搶老婆呢?池景想得有些遠了。
女孩的聲音還在繼續,她看著天空中的月亮,開心的暢想著今后的生活,滿是陽光。
池景不自覺的沉浸在女孩描繪的生活里。
他靜靜的看著女孩,月光下她像個會發光的小天使。
一娉一笑一個眼神,都讓他感到溫暖。
遇見了你真好,愛上了你真好,余生能有你真好。
“到時候我們早點結婚,生小孩,然后小孩快快長大,我們就一起環球旅行。我有很多地方想去,我想,”幼妤側過臉看著呆呆看著自己的男孩笑了笑,她神秘的湊近了男孩,在他耳邊輕聲說“和你去。”
耳邊溫熱的吐息聲,讓池景臉漲的通紅,他黑亮的眼眸泛著濕漉漉的水光,額前的碎發隨意散落。
池景只覺得心像是掉進了蜜缸里,真甜。
“嗯。”
“砰砰砰,”門外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我能進來嗎?”
幼妤看了眼池景低聲說“是哥哥,你快點回去吧。”
看著男孩離去的身影。
她才轉身走到門邊,開出一道細小的縫,“哥哥有什么事嗎?”看著來人有些懼意。
耿淵周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這個樣子的他,讓她想到了那天那個狀似瘋魔的樣子,幼妤本能的有些抗拒他的目光。
她眼中的閃躲,深深的刺傷了更遠此刻本就雜亂的心神。
他手中拿著一個精致的托盤,托盤上是一杯牛奶。他朝著女孩遞過去,淡淡的說
“喝點牛奶再睡吧,晚安。”
幼妤接過牛奶一口喝完,將杯子放回托盤里。
“謝謝哥哥,晚安。”
寂靜的夜里,月光透過玻璃窗,在屋內投下明亮的光影。
女孩睡得香甜,她瑩潤的臉在月光下泛著圣潔的光,安靜的夜里只剩她細細的呼吸聲。
輕輕軟軟的聲音像根羽毛拂過心尖,帶起一片酥麻的癢意。
男人坐在床沿邊,長指細致摩挲著她的臉部輪廓。
他不自覺低下頭,溫熱的氣息近在咫尺。
耿淵失神的吻住女孩柔嫩的唇瓣,輕咬舔吮。
這一瞬間美好的仿佛靈魂都跟著嘆息,酥酥麻麻癢意從脊背慢慢攀升,爬進心底。
等他后知后覺,發現自己早被這甜蜜的觸感困縛得死死了,哪里還有掙脫的念頭?
半晌,他眷戀不舍的離開女孩的唇瓣,眼下原本粉嫩的唇瓣呈現出一種妖異的嫣紅色,為原本純凈絕美的面容染上一抹艷色,男人指尖輕輕摩挲,眼底晦暗幽深。
為什么要是妹妹呢?為什么只能是妹妹呢?
幼妤,我不想當你的哥哥了,你會不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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