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雙眼像是充血一般，死死地瞪著他們。
“我恨你們，恨你們每一個人！你們才是真正的兇手！
我姜凌對天發誓，一定要把你們所有人都殺了，給景澄陪葬！”
說著，她就抱起元景澄的尸體，朝著懸崖邊跑去。
“難道她要自殺？這女人是瘋了吧。那邊可是懸崖。”
在場唯一還有理智的媚九擰著眉頭，可下一秒，他瞳孔放大。
只見姜凌腳底忽然生出一朵詭異的灰云，托著他們緩緩升空，接著“砰”地一聲，人跟也灰云都不見了。
“原來是個逃跑的障眼法，哼，這女人……”
媚九冷哼了一聲，轉頭問蘇念雪：“這女人要是跑了，將來肯定是個隱患，你不去把她抓回來嗎？”
蘇念雪機械般地搖搖頭。
她眼眸低垂，讓人看不清她眼里到底是什么樣的情緒。
“如果你沒空，求我一下，我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幫你把她抓回來。”
媚九傲嬌地冷哼了一聲，斜眼瞥向蘇念雪。
可蘇念雪卻只簡單地說道：“不用了。”
媚九再看向陸以霆，他的狀況比蘇念雪更加成迷。
整個人好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在原地一動不動。
對著剛才元景澄死的地方，怔怔地出神，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姓元的既然是惡魔，那他死有余辜，你們殺了他應該高興才對，怎么兩個人看起來就跟痛失摯愛一樣……”
媚九搖搖頭，嘀咕了幾句，最后一翻白眼，“本王才懶得管你們閑事呢。”
隨后，媚九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廢墟邊，蘇念雪走向陸以霆。
“都結束了，我們回去吧。”
陸以霆的身體卻比石頭更堅硬，嗓子也好像被水泥封住一般。
剛才元景澄臨死前所說的話，只有他一個人才聽得到。
在其他人看來，元景澄是為了蘇念雪，自愿赴死罷了。
可知道這一切背后真相的陸以霆，再看向蘇念雪的時候，心底好像被撬開一個深深的縫隙。
那里曾經被陽光照過，現在卻被無邊無際的黑暗和恐懼填滿。
只要他們相愛，結合，蘇念雪就會變成一個只能活十年的凡人。
這是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以霆，元景澄這樣死掉，是我們都沒想到的，不過就像媚九說的，他是罪有應得。
你別想那么多了，他的尸首也被姜凌帶走了。她那么迷戀他，應該會把他好好安葬的。”
蘇念雪深吸了一口氣之后，勉強擠出一抹笑。
心底卻充滿了疑惑，元景澄所說的，那個所謂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直到死去，他也沒有告訴過她！
陸以霆微微地張了張嘴，朝她邁開步子。
蘇念雪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奇怪。
元景澄死了，最該高興的人，不是陸以霆么。
難道是覺得他死得太便宜了？還是，在擔心姜凌會報仇？
“以霆，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吧，我們先回去好嗎？”
蘇念雪走到陸以霆跟前，主動拉住他的雙手，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印下一個吻。
陸以霆僵硬的身體這才融化了些，抬眸看著蘇念雪，心底萬千思緒卻讓他無法勉強勾唇一笑。
“念雪……”
“對了，以霆，你剛才說，元景澄的事結束以后，讓我答應你一件事。
現在你可以說了，我之前答應過了，絕不會反悔，不管什么都可以。”
為了打破這低沉的氣壓，蘇念雪主動提起之前的約定。
陸以霆一怔，黑洞般的雙眸依然暗淡無光。
“這個事，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好么。”
蘇念雪翻了個白眼，“原來你是空手套白狼啊？”
八字還沒一撇，就讓她先答應下來，這分明是有什么陰謀在等著她呢。
陸以霆唇角勉強上揚了幾分，“難道不可以么？”
“可以，當然可以了，我作為一個神仙，怎么能騙你呢。既然答應許你一個愿望，就肯定會做到的。”
蘇念雪抿著唇淺淺一笑。
而在陸以霆的眼里，這樣的笑容仿佛已經被鐫刻成畫烙印在他心上。
蘇念雪，你到底是用什么樣的心情，在我面前，裝出這樣的笑容呢？
十年后，留我一個人面對你的死去，這樣真的是幸福嗎？
這時，蘇念雪忽然想到了什么，對陸以霆說道：“對了，你之前說過，陸家世代供著的那個邪神，
我想找個時間會會他。不管怎么說，我也是正兒八經的上神，以我的能力，就不信治不了他。
如果我做成了，你們陸家以后再也不會受他要挾了。你也不用擔心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了。”
“以霆，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我決不能讓這個邪神，對你產生半分威脅。”
陸以霆聽了，如鯁在喉，眼底的酸澀幾乎快要掩藏不住。
“一輩子很長的，要對付邪神，我們有的是世間，以后再說吧。”
蘇念雪眼神卻是一暗，陸以霆的一輩子會很長，但她的一輩子，只剩十年而已。
如果不能在自己死之前，幫陸以霆徹底除掉這個威脅，她連死后都不會安生。
……
河灘邊，一群乞丐升起篝火，把喝剩下的啤酒瓶扔得到處都是。
忽然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把他們的眼睛都快刺瞎了。
“什么東西那么亮，難道是天上月亮掉下來了？”
“白癡，月亮好好地在天上掛著呢！這么亮的說不定是什么寶貝！”
“走過去看看……”
喝得七葷八素的乞丐們，一臉好奇地走向落在河灘邊的那道白光。
忽然，一張陰毒怨恨，如女鬼般的臉映入他們眼簾。
“給我滾！不然一個都別想活！”
那女人懷里還摟著一個已經焦黑的東西，看上去是個人形！
“唉呀媽呀，救命！”
乞丐們被嚇得酒醒了大半，屁滾尿流地爬走了。
河灘恢復了死寂，姜凌回過神，低頭看著懷里的元景澄。
她死死地把他摟緊。
“沒關系的景澄，我帶你去找我師父，她一定有法子能讓你活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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