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時,七名謀財害命的世家子及其手下共計一百零七人,在青州城中被當眾凌遲處死。
八名劊子手俱是用刑刀如神的行家里手,能在給人留下一口氣的同時,把人幾乎剃成一具骨架。
一百零七人的凌遲酷刑從午時一直持續到申時,哀嚎聲在青州城中回蕩了接近三個時辰,那些在安京城橫行霸道了小半輩子的世家子們的屎尿流了一地,混雜著血腥氣,百丈之外,都能清晰地聞到惡臭。
除去耿恕和耿恕的六個手下,以左副都御史為首裴青之為首,剩余參與克扣青州百姓撫恤銀的九名世家子及其手下共計百余人,都戴著鐵枷被押到刑場,被逼著目睹了這場血腥的凌遲。
看著昔日或許同桌把酒言歡的同僚一個個被削成一具骸骨,觀刑的世家子們屎尿也流了一地,心理防線幾乎全數崩塌。
得到消息的青州百姓將刑場圍得水泄不通。
當劊子手手中鋒銳尖刀破開那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高門子弟的皮膚切掉血肉之時,多是婦孺的青州百姓才真正感到,青州城的犧牲,并沒有被視作理所當然。
是夜,一百零七顆人頭被掛在青州城南城墻之上,與安京城方向遙遙相對。
蕭逐鳳要用這一百零七顆人頭告訴安京城,告訴整個天下,欺凌青州烈士遺屬,會是什么下場!
……
幾日后,第一批三千萬兩雪花紋銀有條不紊地發放完成。
幾日時間,蕭逐鳳成功將青州隱藏極深的北莽諜子連根拔起,也如愿從獄中關押著的世家子嘴中摳出了想要的東西,并且盯著匠人將城南的陵園雛形建好。
經過一番討論,蘇沉將神威軍和神策軍中五萬輕騎和十萬步卒留在青州,率領數千輕騎和五萬步卒啟程返回江南,順手將獄中的老御史、世家子和隨從們一同押了回去。
青州城開始征兵。
戰后的青州,正在一點一點恢復生命力。
蕭逐鳳也是時候離開青州,返回安京城了。
那里還有太多事情要做。
蕭逐鳳與曹酒衣陵中對飲,痛飲達旦。
次日,蕭逐鳳一行人離開青州城。
……
數日后,青州城南陵園落成。
那一日,曹酒衣獨自一人進入城南陵園。
去歲武棣離開北境進京述職之后,曹酒衣便不再酗酒,也不再穿那從前最愛穿的寬大袍子,從此變得甲不離身。
他破天荒卸了甲,著一襲寬大白衣,提著一大壇烈酒,如同舊日在青州與師父并肩作戰時一樣。
城南陵園建于一并不算太高的小山之上。
一進門,只有一條鋪了石階的道路。
道路兩旁,是一望無際的石碑。
大多數都是衣冠冢。
石碑上鐫刻著墓主的名字,和墓主生于何年何處,卒于何年何處。
生年生處五花八門,卒年卒處卻出奇得一致。
曹酒衣從入口處一路拾級而上,看著石碑上一個個或陌生或熟悉的名字。
曹酒衣從軍多年,雖早已身居高位,在無戰事之時卻時常與將士們同食同寢,加上曹酒衣頗有些博聞強識,因此即使是黑龍鐵騎中最底層的普通士卒,曹酒衣也能叫得出不少人的名字。
和自己一樣愛喝酒的老馬,家里有三個女兒家中埋了三壇女兒紅的老李,一把年紀還打光棍兒的老劉,在軍營中獨樹一幟每日挑燈夜讀的老王,去年剛入伍的新兵蛋子小孫……
沒有一個孬種!
剛進門時,還是陌生的名字占了大多數,越往高處走,墓碑上的名字開始變得越熟悉。
越高處,墓主的官職越高。
黑龍鐵騎六品以上的將領,算上曹酒衣自己,僅僅剩下五人。
按照常理,有更高修為在身的將領們,在死戰中存活下來的機會比尋常將士大得多。
可是黑龍鐵騎不一樣。
大軍若遇必死之戰,先死將,再死兵!
曹酒衣終于走到最高處的石碑面前。
師父武棣的碑。
他先是看了看師父墓碑左右兩側立著的兩塊無字碑,豪邁一笑,旋即舉起酒壇痛飲一口,再將剩余的半壇酒倒在師父墓前。
“師父,最后陪您喝一口,以后,就不喝酒了。”
“不喝酒了!”
曹酒衣話音剛落,秋風大起,天際青云滾滾,道道天光撕裂云層,猶如道道劍氣盈滿天地。
“秋露白”在秋風中綻出一陣從未有過的凄厲劍鳴。
這一日,曹酒衣碑前有悟,踏入武道二品通天境。
這個有著“二品以下第一人”美譽的北境漢子,終于叩開了武道二品的大門。
曹酒衣寬大白衣在秋風中獵獵作響。
此時的自己,終于不至于在青州城頭之時,只能看著劍神趙橘白和師父武棣依次遞出一劍一槍,而自己連出手的資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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