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劭北說不清楚心頭空蕩蕩的緣由。
“是回來在找我嗎?”忽然,寂靜的走廊響起一道沉靜的女聲。
商劭北心頭一顫,剛才空落的缺失感陡然想消失,在這道聲音響起后,心臟一瞬間好似被填平。
他循聲看過去,看到從洗手間走出的旗袍女人。
商劭北冷著臉,一言不發,放縱內心深處的渴望,大步流星地上前。
看到她唇上的點點血跡,他直接捏住對方的下巴,強勢地抬高。
視線在上頭逡巡幾圈,他眉頭鎖得很緊,很兇地命令,“不許再咬。”
扔下這幾個字,商劭北放開她的下巴,盯著她的手,“我剛才掰開你的手時,手疼嗎?”
江晚歌愣了愣,一時之間有點沒反應過來。
明明現在不記得她、不認識她,剛才對她還很冷漠的人,為什么會去而復返回來關心她?
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是他刻入骨髓、就算失憶也會下意識去做的事情?
江晚歌想,應該就是這樣了。
她不覺得她在自作多情,這是周淮肆給她的底氣,他就是會……失憶了都對她特殊。
商劭北一直在等江晚歌的回答,見她眸內水波微晃,像發呆又不像在發呆,他兇臉打破寂靜,“說話。”
真兇啊,周淮肆你真的很兇,江晚歌凝視著面前兇巴巴的臉,心里卻暖意蔓延。
她輕輕搖頭,“不疼,你剛才沒使多大勁,我沒感受到疼痛。”
商劭北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心頭沉甸甸的……自責,消散不少。
他一愣。
自責?他不過是掰開一個第一次見面就“糾纏”他的陌生女人,很理所當然的事情,他竟然又心痛又自責。
商劭北剛舒展開的眉頭重新皺起,皺得更深、更緊。
他危險地瞇起眼,審視地打量江晚歌,“你是誰?誰派你來的?你對我下了什么藥,讓我對你產生各種奇怪異樣的反應?”
除了面前的人偷偷給他下了藥,商劭北想不到其他原因。
江晚歌想告訴他,我是林瀟荷、是江晚歌,是你的妻子,是和你心意相通的愛人,但話到嘴邊,她吞了回去。
在洗手間時,她給周嵐卿打了通電話,旁敲側擊了在港城能被喚作四哥的人,可能是什么身份。
對方告訴她,只有一個人,商家“東西南北”四大繼承人之中的老四,商劭北。
江晚歌幾乎能確定,周淮肆失憶后的身份,便是商劭北。
這也就能夠說得通,四年前一具假尸體如何能瞞天過海,偽裝成周淮肆,在港城一家獨大的頂級豪門商家,的確能夠做到。
只是商家為何要偷天換日,讓周淮肆成為商劭北?
是有什么陰謀嗎?
商家能允許她挑明商劭北的真實身份,讓他重新成為周淮肆,離港回京嗎?會不會制造出另外一場死亡?再將她的愛人帶離她的身邊?
況且,就算她現在挑明一切,商劭北會接受沒有記憶的過去嗎?會和她回京市,做回周淮肆嗎?不一定的。
所以,江晚歌理智地決定暫時隱瞞,她現在要做的,是讓面前的人重新愛上她,讓他心甘情愿和她走。同時,不打草驚蛇,暗中弄清楚商家的目的,想辦法杜絕商家再次策劃類似四年前的事情。
“沒人派我來,”江晚歌和商劭北四目相接,兩片唇上下碰觸,回答他,“也沒有給你下什么藥。”
商劭北不信,怎么可能沒下?如果沒有,他為什么會如此奇怪?
“你給我種蠱了?”商劭北向前一步。
江晚歌勾唇輕笑,清冷疏離的面龐因為這抹笑,生出勾人的撩撥。
商劭北喉結一動,差點克制不住吻上去。
他愈發覺得,種蠱這種荒唐的可能性,是真。
“四哥,”江晚歌抬手,白皙纖細的手指抓住商劭北的領帶,拉著他,迫使他低頭,強行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想什么呢?我什么都沒對你做。”
在商劭北的記憶里,他排斥任何人的靠近,這是第一次有人拉著他的領帶,以這么曖昧的姿態強勢靠近他。
他本該扼住面前這個大膽女人的脖子,把她甩開,讓她知道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
可現實卻是,他像條犬類,溫馴地任由這個女人對他放肆,不僅沒有生氣,反倒心生……雀躍!
真特么夠離譜。
他不禁黑著臉,嗓音沙啞低沉,“撒這種謊,你信嗎?”
“為什么不信?”江晚歌眸內好似有星星在閃爍,“我真的什么都沒做,四哥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那些異樣,是因為一見鐘情呢?”
商劭北呼吸一緊。
一見鐘情?他嗎?他對她?
他那些奇怪的反應,是一見鐘情的反應?
“怎么……可能?”商劭北不自然地拒絕承認,“不可能,沒有。”
“沒有嗎?”江晚歌輕輕眨眼,“原來沒有啊。”
商劭北居然下意識想要否認,強大的自控力讓他咽下脫口而出的話。
江晚歌拉著商劭北的領帶,將他往自己的方向又拉近一點,保持在鼻尖似乎碰上又似乎沒有碰上的狀態,“既然四哥沒有喜歡我,那我就追吧。”
商劭北的心猛地以更劇烈的頻率跳動起來,仿佛要跳到嗓子處。
“四哥,”江晚歌用曾經周淮肆的語氣,問出同樣的問題,“你讓不讓追?”
咚咚咚、咚咚咚——
商劭北聽到自己紊亂急促的心跳聲。
不知為何,他覺得這句話很熟悉,仿佛他對誰說過,對誰?
這個問題在他腦海中只存留短短幾秒,很快,便被一道清凌凌又溫柔的女聲奪去所有關注。
“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默認允許了。”江晚歌盯著商劭北顏色很淡很淡卻的確微紅的耳根,含笑說,“我叫黎漫,很久之前就見過你,喜歡你,認識一下吧。”
黎漫是江晚歌漂泊在外時使用的名字,既然她現在決定不打草驚蛇,不引起商家注意,自然不能用原本的名字。
“嗡。”恰在這時,江晚歌的手機響起。
她看了眼屏幕,是雋雋的來電。
暫時掛斷,她收起手機,并松開商劭北的領帶,抬手幫恍惚的他整理好領帶。
隨后,江晚歌朝他伸出手,“既然讓追了,給份私人名片吧。”
白皙的手指骨節分明,像無暇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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