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騙局一

  此時的婚約制度涉及了褚煦君的知識盲區,她一時沒能明白。

  花錦兒解釋道:“我阿父阿母不及連城姑姑能干,花家尚未分家,郡主是主母,執掌中饋。”

  “既是家族公產,又何來還錢之說?”

  花錦兒有些羞愧:“郡主對我,太好了。金銀首飾、綾羅綢緞、擺件玉造……無論我開口還是不開口,她都一直送。在這之前,郡主也從未說要我們還她的話,直到……”

  花錦兒說不下去,褚煦君握著她的手,明白了。

  花家郡主這是把花錦兒當“投資”對象,砸錢的時候態度又客氣又灑脫,放長線釣大魚。

  花家肯定不止一個傻乎乎的錦兒拿了她的,郡主必定和顏悅色,對他們家的人有求必應,滿足他們各種閑暇時候的各種“小興趣”,古玩、書畫和大把大把的金錢。

  而現在,郡主撕開面具,露出了獠牙,花錦兒一家全無招架之力。

  那可是花連城的生母,把花連城都整emo病倒的郡主。

  花錦兒依舊臉紅:“我知道不能為了一己之私,陷父母于困境。可我,我還是想努力回應誠哥哥。以前我從未想過能得到回應,我這么普通,也就誠哥哥看得上我。可他是王府公子,婚事全然不能自己做主。現在,王府答應了,我卻……”

  褚煦君:“表妹,這都是你的心意,二公子那邊是什么意思?”

  “他自是跟我一條心的,已經在籌錢了。可阿母說,我尚未出嫁,就讓夫家如此破費,這個婚約看起來不是長久之相。”

  趙誠已經答應解決,以王府二公子的實力,可能會大出血,但不至于出不起。花錦兒已經被郡主養得十足簡單聽話,她自己沒有這樣的智慧和門路,還想得到找褚煦君“求助”,加上之前花家明顯拒褚家于千里之外的種種跡象……

  褚煦君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她,腦海里轉得飛速,很快明白背后的人到底想要什么:“錦兒,婚姻之事,表姐說不上什么話,也勸不了你什么。我會轉達給我阿母,你且再等等,看她能不能為你美言幾句。”

  花錦兒垂眸,點了點頭:“無論如何,錦兒都先謝謝氳氳表姐。”

  褚煦君笑了笑:“人人都說朱公子好,偏偏這里有人看不上。”

  花錦兒奇道:“可他壓根沒上門提親啊。別人說成花,有什么用?”

  這下褚煦君是真的笑出聲,花錦兒這樣的小女娘,聰明是真的不算聰明,被自家主母這么多年當成“豬”一樣養肥了宰,但她總有這靈光一閃的時候,讓褚煦君對她也討厭不起來。

  花錦兒看著面前笑得明媚的美人,吶吶道:“我知道我壓根不聰明,也不適合當管家娘子,只有誠哥哥不嫌棄。朱公子那個人吧,眼神黑壓壓的,我看不透。

  就像現在,我也看不透氳氳表姐了。”

  褚煦君差點以為自己沒藏住,她板著臉:“誰說咱家花錦兒不聰明的,要怪只能怪敵人太過強大。便是我阿母,也沒能打過她不是。”

  這話實屬不敬,花錦兒聽了只是道:“不知氳氳表姐這話敢不敢當著連城姑姑的面說?”

  “錦兒想提,還想不想嫁給二公子了?”

  懷春少女,慢慢羞紅了臉。

  姐妹倆又說了一會兒話,在龍舟賽打響的時候,花錦兒起身說她得走了。

  褚煦君坐在包廂,朝外看了一會兒環城河上,你追我趕的熱血場景。

  天熱,人也熱,氛圍也熱,但褚煦君的心卻是涼的。

  方才,她騙了花錦兒。

  **********

  褚煦君呆呆看完第一局的龍舟賽,已經產生了初賽的第一個贏家,她幽幽嘆了一口氣,起身。

  在小包間外,一黑衣管事立在一旁,不知等了多久,猶如雕塑一般見了褚煦君方上前:“女公子,我家主子有請。”

  褚煦君不說話,笑話,她又不認識他,也不認識他家主子。

  管事:“女公子去了便知道。”

  褚煦君清冷著臉,喜妹便擋在了管事面前,好讓女公子側身離開。

  “花家小娘子也在。”管事補了一句。

  褚煦君:……

  前陣子她才剛被郭迎迎“釣”到貞王府,受了一陣驚嚇。

  她倒要看看,又是哪個“權貴”仗勢欺人。

  褚煦君跟著黑衣管事來到酒樓頂層,入了層層的輕色縵紗,最后看到了面相憨厚的貞王爺,以及一旁右側案幾后坐著的白衣男子,朱祁。

  并沒有看到作為“引子”的花錦兒。

  褚煦君:……

  又是你,老王爺。

  褚煦君低著頭,冷著一張小臉,立在正中,像害怕又像生氣。

  貞王爺和氣道:“褚家大娘子,我們這么快又見了。”

  您老人家在這中州,那不是想見誰就見誰,又何必做此障眼法。

  當然若褚煦君知道是貞王爺,便是想辦法讓自己真病一場,她也不會來的。

  朱祁起身行禮,溫潤如玉:“褚家大娘子,好久不見。”

  褚煦君縱是不喜,來都來了,也做不到掉頭就走。

  老王爺溫和的聲音響起:“好孩子,你別怕。只是朱公子想問你幾個問題,又不太方便,這才托我,讓人將你請了過來。這層本王都包下了,不會有人知道你來過。”

  前面是把責任丟給朱祁,后面便是威脅褚煦君了。

  白衣男子心下一頓,只是當下面色不顯。

  今日確實是朱祁聽到貞王府派出兩趟媒氏后外頭的傳言,才過來找貞王爺。

  看見是他,本在看熱鬧的貞王爺先道:“朱公子便是不來,本王也要讓人請你過來。是不是聽見外頭傳言,心里不踏實了?

  唉,也是我人老了,治下不嚴。近些年臻安郡酷愛傳言,從一開始就沸沸揚揚,壓根就沒有的事,倒讓本王也不知道如何澄清了。

  花家那邊是阿誠想娶花家的小娘子,提了好幾次,近來我的身子不好,想著他年紀也到了,便想來個雙喜臨門。誰知竟還是落了口實,還傳到賢侄的耳朵里,也難怪你要著急了。放心,是賢侄的,肯定跑不掉。”

  朱祁知道關于花家的提親對象是趙誠,貞王爺沒有騙他,因為花家郡主已經私底下故意透露消息給他,說如今趙誠“也”有益于她家的小娘子。

  話里話外是讓他若有意向,要盡快出手的意思。

  郡主的算盤打得環城河邊都聽到了響,惹得朱祁的幕僚都笑了。

  但褚家傳出來的大多確實是世子趙信提的親,也有少數說是徽州或者濟州的朱公子,但不多。

  朱祁:“王爺誤會了。今日來,確實是心急于褚家的結果,但絕沒有不信任王爺的意思。朱某誠心與中州締結聯盟,想來王爺不會如此捉弄于某。”

  貞王爺:“本王知道賢侄心急,今日熱鬧,不如將褚家大娘子請來,你們談談?”

  朱祁想拒絕。

  老王爺擺了擺手:“放心,我也會在場,不會讓你們單獨相處,引起非議。賢侄,機會難得,你可要好好把握。”

  朱祁便閉嘴,接受了。

  眼下見屋中鵝黃曲裾少女,低著頭跪下,緩緩行禮道:“小女惶恐。”朱祁只看到了她烏黑的發,小小一團。

  朱祁的心尖,不知怎地,突然就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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