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寵妾
褚煦君必須讓郭美人在褚家是因為有身孕才暈倒的消息,公之于眾。
否則郭美人回去王府后,出了任何事,褚家第一時間都脫不了干系。
雖然貞王爺在中州的名聲一向不錯,可在褚煦君看來,一個用女人的婚姻捆綁政治聯姻,還娶了自己兒子心上人的王爺,能好到哪里去?
郭美人看著歲數比她也大不了多少,而趙信、趙誠比她們的年紀都大,用現代的眼光來看,老牛吃嫩草的貞王爺就更不是東西了。
褚煦君對貞王府不抱信任,才沒攔著二叔母身邊的丫鬟到前廳報信。
反正郭美人暈倒是“好事”,褚煦君連忙找到阿竹讓她在世子離開前,說了消息。
褚家老太太的壽宴至此圓滿結束。
不僅多年未露面的族老出現了,貞王府更是來了三人為她祝壽,世子在褚家留下朱祁有人選的消息,王爺的寵妾對褚家贊不絕口,隨后還在褚家傳出了喜訊回去。
老太太一時喜不自勝,在中殿跟族老們暢聊了半天,其余人只能作陪到日暮時分。
褚煦君在之后四下沒見著阿母花連城,想起后來花家又來了人,也不知是哪一位。
花錦兒在趙誠走后,很快也跟她告別。
直到睡前,褚煦君都沒能見到花連城。
阿竹說主母今日累著,先睡了,不見她。
看來花家來的人,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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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事再如何也比不上自家人的事,接下來的日子褚煦君一心陪在阿母花連城的身邊,一齊照料下頭的三位弟弟。
花連城心事重重了幾日,見女兒乖巧在一旁,不曾多問一句,只是每日變著花樣,做出新的菜色來哄她多吃幾口。
褚煦君記得那一日的夕陽,橙黃如剛煎出鍋的荷包蛋。
花連城坐在有虞閣二樓的花窗前,澆了澆身前的君子蘭,輕輕開口:“都下去吧。”
阿竹和喜妹聞言退下了。
褚煦君同樣放下了手中的陶制噴灌,乖巧坐在花連城的身邊。
“想來,你憋了許久不問,不止是你,阿母也憋了許久。”花連城淡淡道,依舊看著窗外漂亮得似一幅假畫的夕陽,神情迷茫中帶了一絲痛苦。
花連城說,她不是個壞人。
這個人便是花錦兒提過,花家主公,也就是花連城阿父的寵妾,小胡氏。
她生得面容姿麗,體態窈窕,更兼文辭修養,在姐姐胡氏過世后入的門,很是討得花父的歡心。
其實胡家早在胡氏病危的時候就將小胡氏送進了花家,好繼續兩家的聯姻。
這件事,花父花母,胡氏姐妹,都沒有人有意見,是一樁符合世情的“好姻緣”。
花母,便是貞王爺的遠方親戚,當朝郡主,只是如今政局混亂,她這個爹不疼娘不愛的郡主身份,便顯出了幾分可笑。
起初在花連城的眼里,花父妻妾成群,哪怕兒女雙全,后院的寵妾也是一個一個的進府,從未間斷。
而花家主母郡主從來沒有反對過,只因她也有自己的心上人,雖然郡主行事不似花父這般明目張膽,但兩人之間的聯姻都是為家族考慮罷了。
平日里這對夫妻幾乎老死不相往來,真正相敬如“冰”。
可花家就是在這對詭異的夫妻關系中,保持了一定的平衡。
看看花錦兒作為旁支的姑娘長得這般齊全便看得出來。
而花連城自小看著父母像做生意一般的夫妻關系,她早在心中定了主意,將來她的郎君一定要是她自己的心上人,否則她一定不嫁。
花連城做到了,哪怕褚家老大褚夏性情懦弱,可他仍是她自己選擇的專一專情的好人。
直到花家備受寵愛的小妾小胡氏有一日對花父說了實話,她有自己的心上人,請老爺看在她過世姐姐和自己盡心侍奉的份上,放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花父同意了,找到了花母郡主。
這對夫妻談生意一般,再次心平氣和同意了這件事。
很快花家郡主召回自己的女兒花連城,讓她幫個小忙,接納小胡氏成為褚夏的妾室。
自家生父的寵妾看上了自己的夫君,想改嫁,和自己共事一夫。
不僅自己的生父同意,自己的生母也同意了,轉過頭來讓她成全。
那天花連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來的,回來后才發現自己已經又懷上了第六個孩子。
這導致花連城最后一胎從頭到尾都很辛苦,艱難生下小六后,身子已經被掏空,才被二叔母程蓉鉆了空子,再到后面花連城和褚夏都倒下了。這對恩愛的夫妻再也無法顧及他們一世恩愛的六個結晶。
上輩子不被人知曉的小胡氏便不能如愿。
現在花連城沒事了,小胡氏的問題便又浮出了水面。
她甚至在取得花父花母的同意后,直接來到了花連城的面前。
希望她同意自己進門,自己只是個追求愛情的小女人,她不是來破壞這個家庭,她是來加入他們的。
褚煦君:……
你們古人是真的會玩。
難怪花連城醒來后性情會突然變了,哪怕在她好了之后,也不肯再爭強好勝,而是徹底回歸家庭。
她大概認為是自己的鋒芒畢露,才導致褚夏被小胡氏選中,甚至在自己的父母的“支持”下,來逼她接受丈夫納妾。
這件事,最離譜也讓花連城最為難的地方,不是拒絕“勇敢無畏”的小胡氏,而是拒絕自己的親生父母。
花連城不肯再回花家的原因至此也算露出了水面,換成褚煦君她也不想再回去見那對“談生意”犧牲女兒的男女吧?
就為一個心愛的小妾?
褚煦君被狠狠離譜到,不知如何安慰那個迎風不知道自己已然落淚的豁達女人花連城。
“沒想到,阿父居然還挺受歡迎。”褚煦君跪坐在花連城的身邊,貼著她道。
花連城破涕為笑:“不許妄議長輩……”然后才想著,自己也是在對著自己的女兒“妄議”長輩。
可那樣的長輩……
先前的花連城不曾對從前那同樣溫順乖巧的女兒透露半分,反而是如今病好之后,女兒逐漸有了主意,眼下正是怕她擔心,才肯道出原貌。
“阿父知道小胡氏嗎?”褚煦君靜靜問道,這件事作為晚輩,她能做的實在不多。
果然花連城搖了搖頭:“你阿父那樣的性子,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大抵也是聽我的罷了。”
褚煦君很想說“不一定”,可惜她說不出口。
這時,母女倆口中的主角正摸著額頭新添的傷疤,不知該如何瞞過自家聰慧的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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