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丈夫關切的眼神，田寧有些恍惚，有些無措，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看見妻子欲言又止，嚴柏沒有追問：“你不舒服就休息吧，我去做飯。”臨走前又叮囑兩小的，“南南西西，不許鬧你們媽媽。”
可惜南南是個調皮的，等爸爸走了，邁開小短腿就再次撲向媽媽。
田寧這次接住了，有些遲疑地問道：“你是南南還是西西？”
南南這下生氣了，也沒回答她的問題，抬起小胖手拍打她的胳膊：“媽媽壞！”
正在跟自己的衣服較勁的西西，聽到媽媽的話，也丟下了衣服，走過去抓住她的手，奶聲奶氣地說道：“媽媽，我是西西呀。”
田寧看到眼前這個白嫩漂亮的小姑娘，想起一年前她干瘦蠟黃的模樣，心里有愧疚也有欣慰，伸手抱住她柔聲說道：“媽媽知道，你是念青。”
西西卻皺起了小眉頭，搖頭道：“媽媽，我是西西，西西。”
田寧安撫地拍著她的后背說道：“媽媽知道，你小名叫西西，大名叫念青，顧念青，以后媽媽叫你念青好不好？”
早起的東東，從爸爸那知道媽媽有些不舒服，就著急地跑了回來，跑到東屋門口，恰好聽到媽媽這話，他愣了一下，脫口說道：“媽媽，我和弟弟妹妹都姓嚴，不姓顧。”
“姓嚴？”田寧怔住。
“怎么了？”
嚴柏聽到聲音，走了過來問道。
田寧覺得自己離開了這一年，許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四周都在一切都變得陌生，包括眼前的丈夫和孩子們。
這讓她慌張，還有莫名的心虛，好似自己在偷別人的人生一樣，她卻沒辦法說出來，敲著自己的腦袋說道：“我，我好像忘記了許多事情。”
看見妻子面色發白，額頭冒汗，嚴柏一步跨入東屋，抬手摸上她的額頭，她如受驚一般躲開了。
嚴柏的手在半空頓了一下才收回來：“我去請林大夫過來先給你看看。”
“不用，我沒病。”田寧連忙喊道。
但嚴柏已經跨出了房門，很快沒了身影。
三個孩子都安靜了，包括最調皮的南南，任由蟈蟈將他抱開，乖巧的伸胳膊伸腿穿衣服。
西西也掙開她的懷抱，走到邊上坐下，不時用小心翼翼的目光偷看她兩眼。
只是當她抬眼看她時，小姑娘又慌張地扭過小臉，只留給她一個后腦勺。
田寧心口一窒，但還是嘗試地招手：“念青，不，西西，你過來，媽媽給你梳小辮。”
“不要。”西西搖頭拒絕，站起來走到了兩個哥哥身邊。
東東剛給弟弟穿好了衣服，見妹妹過來，又看了一眼媽媽的神色，小心說道：“媽媽，我先給妹妹穿衣服吧。”
看到自己一手養到五歲的東東，一年后再見，對自己也是小心翼翼的，田寧的心底越發難受，卻無法說出責備的話。
但這屋子她待不下去，抓起外衣穿上，下炕快步走了出去。
“嫂子，你要去哪？”
在院子里的菜地鋤地的賈飛，看見嫂子急奔院外，連忙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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