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偏偏期待 >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施云布雨
    公元311年十二月二十日,申時初刻,隱陽城,李矩的臨時府邸內(隱陽城就是現在河南的漯河市。商周時期,漯河小鎮初見雛形。因濱臨濦水(今沙河)故稱隱陽城。后來到了南北朝時期,隱陽城又改稱為奇頟城。)

    李矩在寢居內來回地踱著步,一臉的愁眉不展

    可坐在窗邊看雨的郭誦,卻是漸漸露出了笑容

    尤其是當他看見原本滂沱的大雨漸漸變小時,更是忍不住有些喜笑顏開

    李矩沒好氣地瞪了一眼不識相的郭誦,更是一陣心煩意亂

    “舅父!您老是這樣走來走去是做什么?!雨停了不好嗎?!我都快被這雨給煩死了!還有那個潘滔去哪了?!不會是幫著祖逖得了咱們的滎陽城就趁機溜了吧?!”

    “放肆!休得胡言亂語!”

    郭誦沒想到李矩突然火氣這么大,才要再開口詆毀幾句潘滔,卻是不想屋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哈哈哈!世回兄!好消息啊!哈哈哈!大外甥!你剛才是不是又在念叨我了?!”

    “呸!誰是你大外甥!”

    郭誦一臉氣惱地瞪了一眼面目可憎的潘滔,然后直接背過了身子,省得看見他就一肚子悶氣

    李矩卻是一臉的喜出望外,趕緊把潘滔迎進了屋內

    “襄城郡的荀崧和梁國的褚翜,他們二人的回信都到了!”(荀崧,字景猷,潁川臨潁(今河南臨潁縣)人。東晉大臣,著名學者,曹魏太尉荀彧玄孫、羽林右監荀頵之子,他還有個女兒荀灌,是著名的女英雄,后文我會寫到;褚翜[shà],字謀遠,河南陽翟(今河南禹縣)人,東晉太傅褚裒的堂兄)

    潘滔一邊說一邊從懷里取出了兩封沾了些許水漬的絹書

    李矩趕緊接過來,并且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哈哈哈!真是沒想到啊!他們二人竟然如此仗義?!竟然一起瞞著荀藩前來襄助我等?!這回可真是多虧了陽仲兄的出力啊!”

    潘滔卻是謙虛地連連擺了擺手道:“他們二人都是因為敬重世回兄的為人才會如此鼎力相助,而且從滎陽城送信過來的人還帶來了口信,說是已經把我們現在的位置告訴了他們的信使,想必他們的兵馬也很快就會到達隱陽城”

    李矩大喜過望地點了點頭,可一轉頭看見窗外那已經有些風停雨歇的樣子,頓時又是一陣胸悶氣短,甚至還引起了腹部的一陣絞痛

    “世回兄?!”

    “不妨事!我只是在擔心這雨會不會就此停歇不下了”

    潘滔莫名地點了點頭,然后也忍不住朝著窗外多看了一眼

    李矩愁眉不展地嘆了口氣,然后又用力揉了揉胸腹,這才不無擔憂地說道:“哎!如今萬事俱備,只欠大雨啊”

    “世回兄不用太過擔心,這場大雨雖然來得極其蹊蹺,但潘滔自信絕不會看錯,想必連續三月之內,大雨都會連綿不絕”

    “哼!這會不是已經停了?!舅父!你可千萬不要再相信這個潘滔了!咱們的滎陽城都 陽城都拱手讓給叫花子祖逖和他的乞丐無難軍了!哼哼!現如今就更有意思了!人家諸葛孔明不過是借了個三天三夜的東風,他潘滔這一開口就要是施云布雨三個月呀!”

    李矩臉上立時就有些掛不住了,畢竟在這種寒冬臘月里連下三個月的大雨,本來就是極其匪夷所思之事

    再加上此刻大雨也停了,再被他的侄子郭誦這么一番冷嘲熱諷,更是一陣腹痛難忍

    潘滔眼見李矩痛得快要彎下了腰,趕緊要上前去扶他一把

    李矩卻是輕輕擺了擺手,然后深呼了一口氣,強撐著直起了身子

    “陽仲兄不用擔心,這不過是往年落下的**病又犯了而已,一會讓人再去煎一服藥吃吃就好了,哎,真是年紀有點上來了,年輕的時候哪里會有這種情況”

    李矩雖然嘴上說得輕描淡寫,可臉色卻是越發的蒼白了起來

    “舅父!”

    “我沒事!你以后只要多對長輩尊重一些,我就不會被你氣得胃痛了!”

    郭誦簡直就是一臉的蒙冤受屈,可看著病痛難忍的李矩也實在不好再去爭辯什么,只能強忍下了一口惡氣

    李矩也不管郭誦怎么想,只是對著潘滔拱了拱手,然后抱歉地說道:“陽仲兄不要和小孩子計較,咱們還是來談談正事吧,我已經選好了一處絕佳的地點來實施咱們的計策”

    潘滔禁不住有些激動了起來

    當初他們在討論如何消滅石勒時,他不過是根據天象說了一個“水淹葛陂”的笑話,畢竟那話說起來簡單,但真的要實行起來,不管是從人力或者物力上來說,甚至其他方方面面都有著極大的困難

    可李矩就是為了他這么一句話,不僅排除萬難,甚至還主動放棄滎陽城!

    這樣胸懷天下蒼生,甚至不顧自己安危和利益的英雄豪杰,尤其還對他如此信任

    這叫人如何能不生出一股子士為知己者死的沖動?!

    “世回兄真不愧是曾經修筑過千金堨的高人,看來你已經選定好了地點?!”(千金堨是古代水利工程名,現位于河南省洛陽市。永嘉初年(307年),司馬越派李矩和汝南太守袁孚率領民眾修筑千金堨,以便利水路漕運。)

    李矩再次深吸了一口氣,終于強壓下了腹部的絞痛,可臉色卻已經變得更加慘白了起來,甚至額頭上還沁出了一絲冷汗

    “定潁!我們就在那里開工挖渠!”(今河南省駐馬店市上蔡縣的西北處。)

    “那里不是汝水和潕水的交匯處?!可我們這里只有澺水是流往葛陂的啊,世回兄是想在這里挖渠,然后貫通這兩條水系?!”

    “僅憑澺水一處河道的水量,即使暴漲再多也有一定局限,那樣的水勢根本沒法一勞永逸,我不想給石勒和他的那些畜生任何逃生的機會”

    “”

    “我準備先在定潁這個汝水和潕水的交匯處把這兩條河都給堵住,然后再讓人挖通黃陵陂,這樣就可以把汝水和潕水一起引入黃陵陂,最后再利用蔡塘的河道把那兩條河水都匯入澺水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