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厄直勾勾盯著聞棠,想從她的表情里找到答案,從前他不懂得情為何物,不明白什么是口是心非,致使他錯過太多。
如今不會了。
聞棠氣得跳腳,“為什么?你問我為什么?”
她胸膛起伏著,臉頰浮現紅暈,“我為了什么你不知道?不知道你還住我家里?”
她接連反問,泛紅的臉頰并非因為嬌羞,而是憤怒。
離厄心墜下深淵,艱澀道:“是……朋友么?”
聞棠沒忍住踹了他小腿一腳,語氣不善道:“不然呢!你也想當我哥?”
她撿起地上的雞毛撣子,在掌心抽打,惡狠狠看著他,頗有他點頭就揍他的意思。
沒有愛意,沒有心動,她甚至感覺不出來他的暗示。
她難道和曾經的他一樣,不知愛為何物嗎?
他不信她看不出他的意思,周圍人包括剛來的時靈都知道他對她的心思,她何至于無動于衷?
就算不喜歡不接受也該拒絕,她不是那種喜歡享受男子追捧的性格。
莫非她魂魄不整,缺少情根?
“你哥哥來又是來叫你回家跟你堂姐和解的?”離厄斂下心緒,緩聲問道。
聞棠面色不虞,“不為這事還能為了什么?”
“你少把話往我身上扯!你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突然過來!”
離厄垂眸道歉,“抱歉,但這并非我本意。”
“近來我的功法好似出了些岔子,屢屢失控,早先我把鱗片給了你,本是想在你遭遇危機時趕去救你,可最近幾次我卻連瞬移都做不到,時常要試好久才能成功。”
“從我初見你哥哥那日便如此了,我并無其他事找你,只是想試試功法,找到問題的原因,沒想到能見到你哥哥在這。”
離厄沒說假話,這次依舊有延遲,他在半小時之前就開始試驗,沒能成功,直到剛才才像是被解除了某種禁制,瞬間轉移過來。
他一過來就見他們在拉扯,時靈說要報警。
聞棠淺淺松了口氣,不是感知到了什么才過來就好。
至此,她也明白了為什么昨天在電話里,離厄他聽見了沈奕的聲音卻沒一下子趕來的原因。
她怒氣收了些,“你這樣怎么行?老突然出現算怎么回事?我要正在上廁所呢,正在洗澡換衣服呢,你也瞪著倆眼睛盯著我瞧?”
被看兩眼事小,被看見她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才要命。
“非禮勿視,在下斷不會行此冒犯之舉!”
離厄一緊張說話就透點他古人的調子,聞棠白他一眼,“你激動什么,好像現在受害者是我吧?”
離厄知道當下是自己理虧,嚇到了她,“那你說我該怎么做?”
既然他誠信發問了,那她可就不客氣了!
聞棠揚起下巴,“你那鱗片是定位器吧?只要我帶在身上,你就能感知到,然后動動法術過來?”
離厄知道定位器是什么,點頭,“差不多。”
聞棠秀眉輕挑,試探道:“那不如我把它還給你吧,你看我平時——”
“不可!”
話被離厄急聲打斷,聞棠嚇一跳皺眉捂住耳朵,雞毛撣子‘啪’得掉地上。
“你突然這么大聲做什么!”
離厄同樣心驚肉跳,“不,不是,抱歉我,我并非故意嚇你!”
“我想說那鱗片是我來這世界贈予你的第一件禮物,既贈出去了,便沒有再討要回來的道理。”
“你收著即可,怎可還給我……”
聞棠也知道把護心鱗還回去的可能性不大,他是為了她來的,想要保護的心也不假。
做人做事不能太得寸進尺,聞棠妥協道:“算了,龍鱗在這世界上獨一份,是稀奇物件,你就是往回要,我也不舍得還你。”
她撇撇嘴,“但你不能總這么動不動就突然冒出來……不然這樣吧,你下次再來提前給我打個電話,我手機平時一般都在身邊,你瞬移很快吧?費些功夫動動手指,就當給我個心理準備。”
離厄想說最近這段時間速度快不快不是他能控制的,但還是點頭應承下來。
“我聽你的。”
事先告知,遲一些慢一些,總比讓她把護心鱗摘下來丟一邊要好,畢竟她似乎真的不喜歡,她將鱗片拿給她那天她就有些勉強。
*
時間又過去三天,離厄剛裝修好的公寓里。
“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
“聞小姐太客氣了,剩余的包材物料我們給您放在地下儲藏室了,您有空記得去看一下。”
聞棠笑著,“好的。”
對方又說:“后續如果有問題,或者哪里不合適需要調整,只管聯系我們,我們會第一時間替您安排上門服務。”
送走兩名設計師,聞棠環顧一圈,問離厄:“怎么樣?還滿意嗎?”
今天一大早起來,離厄就不怎么說話,來到這驗收,設計師問他,他除了禮貌性回復,別的時候只有沉默。
“尚可。”
離厄活了千年,幼時流離失所時尚且對身外之物無甚要求,如今一切盡握手中,更是不在意。
他轉而問聞棠,“你滿意嗎?”
這是他最關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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