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棠尷尬，訕笑，“沒有，我怎么會這么想你，你這樣高雅的人，心懷慈悲，平常做的肯定都是普度眾生的事，你想哪去了。”
離厄直直看著她，不容回避。
聞棠被他看得緊張，笑容越發勉強。
怎么還在這種事上計較起來了，她說奉承話他不愛聽？那該說他殘暴不仁？
估計是戳到他痛處了，這就跟對丑八怪說你真美一樣。
“刑法我背熟了。”
“嗯……嗯？”
“我不會給你添麻煩，我知道殺人犯法，我不會做這樣的事，也不傷人。”
聞棠有點懵，“那你……你說你能讓外面那些人忘記最近發生的事？”
她想知道他修為恢復了多少。
離厄頷首，“只要你想，我可以讓他們忘記最近幾日發生的所有事，再不來糾纏你。”
這不是個輕易能達成效果的術法，幾乎要賭上這段時間他所恢復的所有修為，但為了她，他甘愿付出一切。
聞棠倒不想讓什么人忘記什么，“那你可以操縱夢境嗎？就比如說一個人喜歡吃烤雞，夢里滿足她的愿望，讓她有吃不完的烤雞，一直吃。”
“可以，但所有人的話——”
“用不著所有人！一個就夠了。”
*
深夜，在之前接連不斷的留言加持下，聞棠終于聯系上小六。
他口氣不好，罵罵咧咧，【我說你要不要這么多事？我們是合作過，可再怎么有交情，我現在也是朝九晚五周末雙休的公務員，是要休息的，你這樣不分白天黑夜找我，我很難做的。】
【……你是在抱怨？】
聞棠不緊不慢沉聲道，他失聯這么久她沒跟他算賬，他倒先喘上了。
小六到底是懼怕聞棠的，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恐怖記憶被她冷冰冰的語氣勾起來，立馬換了副嘴臉。
【不！沒有！你說你說，有什么事盡管吩咐！】
聞棠暫時不想跟他計較，【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好了！我一看見你的消息就在準備了！】
小六翻箱倒柜，將薄薄的平板電腦似的物件獻寶一樣送到聞棠面前，邀功道：【這可是異世界的東西，我廢了好大勁才申請到使用權限，真是累死我了，一個章一個章的蓋，腿差點跑斷！】
【但是吧，雖然使用權限申請下來了，但你只能用一次，聞棠你知道的，你當下所在的只是初級世界，這些超高科技世界里的物品用多了會導致世界線混亂，破壞次元壁，如果次元壁的防護被削弱，會造成什么后果不用我說你應該也能想到……】
聞棠另一只手上拿的，赫然是那被聞雅破壞掉的監控內存，她要嘗試將里面的視頻復原，只有將當時的音頻視頻公之于眾，才能證明她和聞風的清白。
但聽著小六說著說著暗戳戳變味的話，她停下手上的動作，抬起頭。
【小六，我覺得你這提醒……話里有話。說！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小六已經很久沒被聞棠這么盯著看了，冷汗直流，好在肩膀被一只大手扶住，他瞬間冷靜下來。
【你說什么呢？我能有什么事瞞著你？友情提醒而已，你別總這么疑神疑鬼的。】
聞棠冷哼，【你最好沒騙我。】
【我哪敢騙你呀，那什么，沒事的話你就忙哈，我這還有點事，需要幫忙隨時找我！】
切斷和聞棠的聯系，再三檢查通訊器徹底關閉，小六腿軟倒在座椅上。
他求救看向旁邊的男人，【阿三老大，我這樣能行嗎？】
【行不行你已經干了。】男人悠閑自若，但見小六天都要塌了的模樣，安慰道：【放心吧，這類事我最熟，就這么保持下去準沒錯。】
小六點頭，【有件事我想不明白，棠棠她要證明清白，完全可以采用其他途徑，她手里明明就有其他證據，為什么偏要復原被毀的那段監控，費這么大勁，這不是白白浪費了一次寶貴的機會？】
【肯定有用，別想了，就你這腦瓜說了你也不明白，殺人誅心懂嗎？】
小六心里犯著嘀咕，不一會反應過來什么，【老大，你剛說的‘這類事’……指的是坑騙宿主嗎？話說老大你任務也沒結束吧？出來這么久，菟絲花她不會生氣嗎？你們這是最后一個任務了吧？】
【氣，氣得每晚都罵我，說要把我頭擰下來。】
小六咽了咽喉嚨，拿手捂住，【那你不怕嗎？】
男人翹起唇角，【但她更離不開我，急著找我回去罷了。】
*
監控視頻的復原很順利，菜鳥律師那邊，也在第二天將從張振他們那收集來的證據發到了聞棠手機上。
與此同時，他們還拋來了橄欖枝。
“聞小姐，以您的專業素養，您完全可以獨立完成這次的工作，雖然知道您暫時無意往司法方面發展，但假使今后有這方面的打算，請您務必先考慮我們！”
“為表誠意，這次的傭金我們就不收了，希望您接下來一切順利！”
傭金如數退還到了聞棠微信上，但她沒收，功是功，謝是謝，一碼歸一碼。
聞棠用新辦的手機卡注冊了微博，將監控和證據整理好，準備好隨時發布，以及轉發給一些八卦娛樂頭部博主。
她做了兩手準備，做好這些，先將這些發給了聞父。
她倒了杯紅酒，暗紅剔透的液體，在窗外璀璨夜景的映照下蕩起波瀾漣漪，微澀的酒水頻頻刺激著味蕾。
三分鐘，僅僅是三分鐘聞棠的手機就響了，是聞父。
聞棠露出似嘲似諷的笑，這是還沒看完就迫不及待來算賬了？
她可以和聞雅魚死網破，可這僅僅只能爽快一時，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尤其聞父本就偏袒聞雅，造成的傷害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將酒水全部送入口中，聞棠接聽電話，“喂。”
“聞棠你什么意思！你發這些東西過來要干什么！”
聞棠皺眉，把手機拿遠一些，調了免提，手機放在窗臺上，目光遠遠地望著萬家燈火。
“證明清白。”
“你證明個屁的清白，你馬上給我回來！你在外邊玩野了是吧？老子給你臉了讓你這么無法無天……”
聞父罵勁十足，聞棠不愿和他扯皮，只聽不吭聲。
等到他罵累了停下喘息的空隙，淡淡道：“東西您看了，究竟是您安排人澄清，同意退婚，還是我把證據發到網上，弄死您寶貝白月光的女兒？”
話音未落，話筒里傳來一陣狂咳，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肺咳出來。
聞父喘著粗氣，“聞棠！你鐵了心要氣死我是吧！她是你姐姐！”
“那只是你單方面承認的。”聞棠氣定神閑，“而且，是您先不給我活路。”
聞父急喘，旁邊隱約有人勸解。
聞棠漠不關心，等待著聞父的回答。
“行！老子不給你活路是吧，你要退婚老子給你退！你到時候別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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