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賣著慘，眼神在聞棠和蘋果間流連，眨呀眨，就差直接說‘你給我洗一個吧’。
聞棠無奈，您要不要把撮合表現得這么明顯？
“我去給您洗。”
聞棠出于敬意答應，雖然知道這段時間自己被算計了，可老太太不是壞人，這段時間她頗受老太關愛關愛，噓寒問暖，生活中多了一絲熱和。
“真的！”老太太一下坐直，“好好！我在這看電視等你，我哪也不去！”
她把電視音量調大，意圖證明些什么，“記得削片啊，還要切塊，果盤削皮刀都在廚房！”
多在里邊待一會吧！
這小年輕培養感情，不在一塊待著怎么行！
“好。”
聞棠拿著兩個蘋果進了廚房。
前腳剛進去，后腳‘咔嚓’一聲，老太太舉起手機，偷拍了張她和沈奕并肩站在一起的背影。
老太太捧著手機笑開了花，“般配！真般配，一看就是我沈家的好媳婦！”
老太太欣賞了好一會，不多時，想到什么，戳戳弄弄把照片發送出去，點點頭，得意洋洋。
廚房里，并不像老太太腦補的那樣和諧。
聞棠洗完蘋果放到盤子里，轉眼去找削皮刀，在左手邊的在架子上，她伸手去拿，手背不經意從正巧要拿湯勺的沈奕手上擦過。
水印殘留在肌膚上，冰冷滑膩的觸感瞬間引起了沈奕的反感，經歷了這么多，他很少有情緒上的波動，可那是在沒見到聞棠之前。
他又想起學校見面那天，辦公室外她露出的笑容，激動興奮，掩飾不住喜悅。
剎那間，極度的暴躁與不耐化成低氣壓籠罩而來。
聞棠滿腦子都是切完蘋果快點走人，注意力壓根不在沈奕身上，直到聽見他的聲音。
“聞棠，我告訴過你吧。”
聲音不大，卻冰冷至極，充滿厭惡。
聞棠茫然，下意識接了句，“什么？”
懵懂的眼睛剔透明亮，無害純凈。
又在裝無辜。
沈奕心中煩悶持續擴大，“第一天見面我就說過我有喜歡的人，我們之間不可能。”
什么可能不可能？
聞棠停下削皮的動作，這口氣聽著怪耳熟，好像在哪聽過。
他這是在警告她？
聞棠心梗，歪著頭看他，“所以？”
沈奕滿身的溫潤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冽和銳利，“所以不要搞不必要的小動作。”
搞小動作？
誰搞小動作？
他以為她來這是她故意設計的？！
聞棠冷笑了聲，越想越氣，與生俱來對沈奕的恐懼變得微不足道。
“沈老師，您是說，我現在出現在這里，是為了勾引你，想和你有些什么？”
沈奕垂眸冷冷凝視著她，沉默即是回答。
聞棠放下蘋果，克制住翻白眼的沖動，邁步到他面前。
她上下打量他一陣，品評道：“皮膚夠白，五官可以，身材也練得不錯，我承認你長相很優越，家世背景也非一般人可以比擬，是個很不錯的伴侶人選。”
沈奕瞳色沉冷，正要開口。
聞棠隨即話鋒一轉，嫌棄道：“可你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論家世，我聞棠半點不比你差，論樣貌，我同樣追求者無數，論年紀，哦，沈老師馬上三十了吧，為人師長的老男人了，在其位謀其事，好好教書育人，別沒事盯著自己的學生想些有的沒的。”
冷嘲熱諷，伶牙俐齒。
沈奕陰惻笑了聲，喜怒不辨的威壓沉沉凝聚。
平白無故被扣了頂勾引的帽子，聞棠已經豁出去了。
她昂首挺胸，“我年輕又貌美，有錢有背景，就是找，也該找年輕力壯能伺候人的，像您這種年紀大、心里還藏著另一個的，倒貼我都不收！”
輕佻的眼神語氣加劇了沈奕心中莫名滋生的怒火，尤其她這雙眼睛和他心愛之人的幾乎一模一樣，她這樣看他，說著這樣的話，玷污了他心中那抹高貴不可侵犯的純潔。
小瑭永遠純潔善良。
怒火灼燒著理智，沈奕一時分不清他究竟是厭惡她眼神里的輕狂和不屑，還是在厭惡自己頻頻被她吸引去注意力。
自那天在課上見面，他總會不經意留意她、關注她，他知道她們不是同一個人，反復告誡自己遠離，可還是克制不住想要靠近。
這種幾近于背叛的心緒讓他無法接受，他不容許任何人動搖姜瑭在他心里的位置。
他該盡快解決這件事，劃清界限。
沈奕深吸一口氣，收斂戾氣。
他看著她的眼睛，竭力壓制心里的悸動，用散漫輕蔑的語氣說：“那就預祝你能找個年輕力壯的。”
沈奕的話意有所指，聞棠聽出來了，不畏不避，回敬禮貌的微笑。
“我會的。”
他眼眸微瞇，又警告道：“離老太太遠點。”
聞棠挑眉，“這事還輪不到你來說教。”
說罷，轉身拿起菜刀將蘋果切成塊，利落干脆。
那握刀的姿勢又引起了沈奕的注意，可也不過片刻就被聞棠的話打斷。
她聲音清冽，“有本事整天追著拋棄你的女人滿世界亂找，不如多分點心思在長輩身上，獨居老人的生活質量同樣值得做后輩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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