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還不能完全確定魏國公就是她的父親。但鐘琳瑯心里明白,這件事八九不離十!
不知這時候,阿爹進宮見謝涼淮所為何事?
她……能見見阿爹嗎?!
為了不被謝涼淮發現,鐘琳瑯趕緊后退一步,小心翼翼地躲在了殿門后面。
謝涼淮聽到小太監回話,眼神微微一閃,第一反應也是趕緊看向殿內。沒有發現鐘琳瑯后,這才趕緊起身走到一旁,低聲問道,“何事?”
“奴才也不知。”
小太監如實答道。
“日后不準在冷宮回稟鐘家的事。”
謝涼淮咬牙,冷冷地瞪了小太監一眼。
小太監忙低頭,“是,皇上!”
“讓魏國公等著,朕隨后便到。”
“是,皇上。”
小太監領命而去。
臨走前,眼角余光狐疑地看了一眼坐在門檻上的小崽崽。
這冷宮里何時多了個小崽子?
謝涼淮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轉身看向眼巴巴望著他的金寶。
他心下犯了難。
原本打算今兒帶金寶去玩雪。
他知道京城外有一處山莊位于高山之上,而山巔常年積雪不易融化,尤其是入冬后,那山巔的雪也比京城來得更早一些……
方才還哄得金寶愿意認他當爹,誰知他卻不能履行承諾,剛說出去的話就要反悔了!
日后他在金寶心里,只怕是個出爾反爾之人吧?
謝涼淮忍不住撓了撓頭,緩緩走回金寶身邊,“金寶,今日爹爹還有事。”
“不如改日……”
金寶雖小,卻也不是個小傻瓜!
一聽這話,立刻起身瞪著他!
許是覺得他太高,他太矮,他這般瞪著謝涼淮沒什么氣勢。
于是,金寶拽了拽他的手,語氣多了幾分命令的意味,“蹲下!”
謝涼淮不明所以,卻還是老實巴交地蹲在了金寶面前。
只見這小崽崽撐著他的肩膀爬上門檻,站在門檻上后便比蹲著的謝涼淮要高出一些。
氣勢好像足了不少!
金寶這才昂首挺胸地瞪著謝涼淮,氣鼓鼓地說道,“你不是我爹!你就是個騙子!”
“我不要騙子當我爹!”
謝涼淮滿頭黑線。
龐志遠連忙沖過來,作勢要捂住金寶的嘴,緊張兮兮地說道,“哎喲我的小祖宗啊!這話可不能渾說啊!不能對皇上不敬!”
“無妨。”
謝涼淮示意龐志遠退下。
換做是旁人,這會子只怕已經被打入天牢了!
但誰讓他是金寶呢?
本就是他對金寶說話不算數在先,金寶生氣在后也是應該的。
小孩子嘛,耍個驕縱小性子也是應該的……
他剛抬頭,金寶一巴掌就蓋在了他臉上,又是捏他鼻子又是摳眼睛的,“你就是騙子!我娘親說見到騙子不能手軟!”
所以他眼下動手一點都不“手軟”!
謝涼淮無奈。
鐘琳瑯到底是養了個兒子,還是養了個小狼崽子?
他到底是想認金寶當兒子,還是認了個小冤種?!
這小崽崽第一次見面就敢咬他,今兒……
謝涼淮還來不及開口,金寶已經又一次氣急敗壞地咬住了他的鼻子!
“嗷嗚!”
金寶齜著嘴,“我咬你!”
他含糊不清地說道。
謝涼淮只好抱著他起身,又撓了撓他的咯吱窩,金寶立刻“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在他懷中縮成了一只小團團。
順利地把鼻子從金寶口中“解救”出來,謝涼淮也舒了一口氣。
這小家伙怕癢癢!
跟他一模一樣!
表面瞧著,這位是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暴君。
可實際上……又有幾個人知道,他最怕的不是冷酷無情的刀劍,而是被人撓癢癢?!
謝涼淮清了清嗓子,“小家伙。朕當然不是騙子!只是今日朕有事,明日!朕向你保證,明日一定帶你去玩雪好不好?”
金寶這才仰頭看著他,眼神很是認真。
半晌重重地點了點頭,“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謝涼淮又松了一口氣,“謝謝金寶。”
他笑著把他放下,目送他提著小木桶蹦蹦跳跳地進去了,這才準備回御書房。
呼!
這小家伙還真不好搞定呢!
不過……到嘴邊的“兒子”就這么飛了!
他甚至還沒聽到金寶喊一聲“爹爹”!
都怪魏國公那“老賊”!
謝涼淮沉著臉回了御書房。
魏國公鐘政軒早已等候多時。
見他冷著臉進來了,鐘政軒上前請安。
“不必多禮。”
謝涼淮看了一眼并未合上的殿門,也沒有讓龐志遠關門的意思,只在一旁坐下冷冰冰地問道,“不知魏國公著急見朕,有何要事?”
方才去冷宮回話的小太監進來斟茶,小心翼翼地將茶水放在桌上,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謝涼淮盯著小太監的動作,面上烏云籠罩。
鐘政軒也看向小太監,嘴里道,“皇上,再過一個月便是母親壽誕。”
“母親七十大壽,按理需好生操辦。老臣進宮便是想過問一下皇上的意思。”
雖是給鐘老夫人操辦七十大壽,但其實她明年才滿七十。
民間本就有“男不做十,女不做九”的說法。
只是七十這個數字在當下被不少人忌諱,便也生出“祝九不祝十”的規矩來。鐘老夫人的七十大壽,便得在今年六十九的時候慶賀。
鐘老夫人七十古稀,大慶之年,整壽便更得隆重操辦!
“皇上意下如何?”
鐘政軒詢問道。
鐘老夫人身份尊貴,又是安定皇長公主、皇室之人。
因此,鐘家要為她賀壽自然還需與皇室商議。
看著茶水穩穩流入茶杯中,謝涼淮收回目光,“為皇姑奶奶賀壽是應該的。”
“只是前些日子北方旱災,朝廷賑災救民撥出白銀數百萬兩。如今國庫空虛,皇姑奶奶壽誕一事,需萬事從簡!”
聞言,鐘政軒眼神微微一閃,“皇上,老臣母親年事已高,鐘家也鮮少有這樣的熱鬧時刻。老臣以為倒也不必過度節儉!”
“省得被人詬病,說我魏國公府寒酸!”
國庫空虛,但鐘家有的是銀子!
鐘政軒整理了一下衣袖,面上多了幾分傲氣,“老臣心意已決,還望皇上不要阻攔!”
聽到這話,小太監倒茶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這朝中上下、京城內外,誰不知這位身居高位的魏國公,其實是一名大佞臣、大反派?!
早些年,他便陪伴在太上皇左右。
三年前太上皇退位,謝涼淮繼位后,鐘政軒又輔佐新皇至今!
但這幾年來他對新皇處處頂撞,陽奉陰違……
總而言之,鐘政軒對謝涼淮這個新皇并不算恭敬!
宮里上下都在傳,鐘貴妃當初之所以進宮,不過是皇上想利用她做人質牽制鐘政軒,逼迫鐘家與柳家乖乖低頭而已!
鐘貴妃之所以被打入冷宮,也多是因為皇上厭惡魏國公,卻又因太上皇不能對他怎樣,所以才拿鐘貴妃撒氣!
誰讓鐘政軒是太上皇最信任之人呢?
魏國公在皇上面前有多囂張狂妄,他今日可算是親眼見到了!
小太監膽戰心驚地退下了。
剛出御書房,便聽殿內傳來謝涼淮一聲爆喝,“魏國公,你這是在吩咐朕做事?!”
小太監腳步一頓,又警惕地四下瞧了瞧,隨后低著頭快步離開了。
而他離開的方向,正是壽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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