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鳧山詩會，簡家妹子已是名聲大噪，連著速來孤傲的程大公子都想娶她了。”
杜醇風沒想到還能看一出熱鬧，說風涼話的感覺頗為美妙。
不過今日簡家妹子的確是風采過人，“不對啊，今日這程大公子好似沒去參加詩會啊！”
就聽得旁人一說便輕言要娶，這可不像是程家大公子的作風。
“程子亦，你晚了一步。”
顧燁曦突然走了出去，總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諱。
杜醇風眉頭一動，不打算繼續扮演紈绔公子了？
“顧公子？！”
這下有好戲看了。
琉璃樓里瞬間騷動起來。
程子亦，春澗先生的弟子，其才學自不用說，和萬弘一樣，少年盛名，也是出身書香門第，但是程家是真正的書香世家，祖上幾代人才輩出，出了好幾位文豪，程府門第也高，是萬家比不了的，是真正的世家，程老太爺曾任太傅。
“顧燁曦？”
程子亦轉頭看向顧燁曦，隨后看向他身后的杜醇風，拱手打了聲招呼，“杜先生，好久不見。”
“程大公子，好久不見。”
“醇風，咱們走。”
顧燁曦與程子亦擦肩而過。
“杜先生，交友需謹慎。”
程子亦師父和顧燁曦不對付，這話可是有夠直白的。
“程大公子說得極是。”杜醇風一幅深以為然的樣子點了點頭，腳下步子卻未停，跟著顧燁曦除了琉璃樓。
“嘖嘖，我怎么聞到一股子酸味。”
離開琉璃樓，杜醇風便搖著扇子意有所指的調侃著。
“輪不到他。”
顧燁曦自信滿滿邁步而去，眼角余光掃了一眼街角急速離去的兩個人影。
“你和程大公子從小就不對付，到現在還是這般，聽說，他準備入朝了，你呢？”
“他入朝關我什么事。”
顧燁曦說完大步而去，杜醇風只得趕緊追上。
“說點正經的，簡家妹子讓萬弘顏面掃地，萬弘能善罷甘休嗎？”
“萬弘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但是萬弘怕是一時抽不出空來對付簡家。”
杜醇風想到什么跟著點頭，“也是，光崔家就夠他頭疼的，這兩家都不是普通人家，這門親事…其實倒也門當戶對，就是不太光彩。”
可不光是崔家，顧燁曦笑著沒有多說，有些事，醇風不適合牽連進來。
聽聞萬弘出府借酒消愁去了，他已經備好了醒酒藥等著他。
“礦山？”
與杜醇風分開之后，顧燁曦回到國公府，老國公已經等候好一會了。
今日鳧山鬧出這么大動靜，老人家自然要問一問，這孫媳婦可是不得了啊。
還與人家論書呢，關鍵還贏了。
“嗯，而且，還是精鐵礦！”
顧燁曦一派懶散的坐在老爺子屋子，夜色已深了，老人家怎么精神這么好，他都有些困了。
“什么？”
老國公一聽精鐵礦三個字更是精神了。
“老爺子，夜深了，小點聲。”
“你給我坐直了好好說，你說簡家丫頭讓你賣的是精鐵礦？”
“倒也沒明說，不過您孫兒聰明，大致猜到了，她還說…萬家一直在暗中打這礦山的主意，今日正好試試，若是真的，那萬家與宿州王的關系可就不是一般的往來了。”
“簡家丫頭哪來的礦山？”
事態好像越發復雜了，牽一發動前身，沒想到朝堂面上還一片風平浪靜，暗里已經暗流涌動了。
“她娘的嫁妝，聽聞是旁人抵債抵給他外祖父的，因著不在身邊也不好開采所以一直沒動，她娘嫁入簡家的時候，直接當嫁妝給她娘了，不過沒寫進嫁妝單子，老人家心疼女兒，私下給的，現在，她娘又轉給了她，她一個女兒家，又這么遠，想著賣了變現換成田產什么的實在。”
“沒開采過？”
“沒有，所以，簡家并不知是什么礦。”
若是開采了，知道是精鐵礦，當地官衙肯定早就知曉上報朝廷了。
老國公斜眼看了孫子一眼，“行了，這還沒當人家女婿呢，就開始維護上了，若真是精鐵礦，簡家及早處理倒是穩妥的做法。”
眼下時局不穩，這東西握在手里那就是個火星子，一點就著。
“若是萬家真的有動靜，你打算如何處理？”
簡家握著不妥，國公府更不妥。
“朝廷早有規章制度，精鐵礦嚴禁私采，一經發現，如數充公，礦主不知情且尚未開采的情況下，朝廷回給予一定的補充，我已經讓人去沿江查探那座礦山了，確定是精鐵礦之后，自然是要上報朝廷。”
“那你還答應幫人家小姑娘賣礦。”
“是啊，既然萬家想要，我賣給他就是，得了銀子…再……”
顧燁曦露出一抹壞笑，他這顆石子丟下去，看看能激出多大的浪花來。
“你這小子蔫壞啊，你這是要讓萬家賠了夫人又折兵？”
“老爺子，話不是這么說的，這叫愿者上釣！”
老國公點了點頭，要是萬家沒旁的心思，任這小子玩什么花樣都沒用，“小子，你可別大意了，別忘了，沿江可是宿州王的地盤！”
“祖父放心，我會安排好，聽說…老二要入朝了？”
老國公一聽這話冷哼一聲，“你這個世子尚未入朝，老夫倒要看看，他們誰敢。”
一朝之上，一家兩人在朝已是頂天，再多，龍椅上的人也不安心啊。
如今國公府已經有一個國公爺在朝了，這第二個必然是留給世子的，若是世子尚未入朝反倒是別的公子先入朝了，那世子就得等到國公爺不再朝堂世子才能入朝，到那時，指不定是多少年后的事，再朝中的那位國公府公子已經羽翼豐滿，能甘心看著國公之位讓世子順利繼承？
“老爺子，氣多了傷肝，我跟你提這事，并非讓你阻攔，而是讓你老人家手頭松一松，讓他們放手去做，才能知道他們到底走的那條路，到時咱們才知道怎么做，您老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國公府摻和到儲位之爭里去。”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祖父是怕他們…”
“不至于，不到那一步，他們都不會輕易動手。”
老國公嘆了口氣，“行了，不早了，你去歇著吧，礦山的事你自己看著辦，老夫提醒你一句，儲位之爭血雨腥風，你的婚事……你自己慎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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