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仰起雙眼,目光清冷地看著唐恬那張已經不再屬于她的臉。
冷笑著,她舔了舔唇角迸濺出來的鮮血。
“我誰都不愛,我和你一樣,唐恬,從今過后,我只愛我自己。”
這時候,啪嗒一聲,陶醉只覺得右手困著的繩索似乎應聲而斷了。
剛才沈風易試圖用身子將她扶起來,而恰恰是受傷后最別扭的動作讓唐恬松懈了幾分。
下一秒,陶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周豫白教給她的方法,直接將槍上了膛!
“你要殺我?”
唐恬驚恐地看著陶醉舉到她面前的武器。
“陶醉,你別裝了。你根本就不敢的。你這個懦弱的膽小鬼,別人偷到家了,你也不敢做出任何反抗。只會像個蕩/婦一樣,偷吃抹嘴,自怨自艾。你敢開槍么?你干敢么!”
陶醉的臉色瞬間青白,捏著槍的左手一陣顫抖。
她敢么?
這么久以來,她有沒有想過親手為自己暢快淋漓地復過一次仇?
她有沒有真正下定決心,擺脫所有的人,所有的事。
她不為任何人,但至少要為肚子里的孩子著想。
她是不是應該親手把這一切徹底解決。
“不要!”
突然之間,沈風易的身影瘋魔一樣撲壓了過來!
“小醉!不能開槍!”
“唐恬,再聽我一句行么?放了陶醉,我帶你走。我欠你多少,后半生全都用來償還你!即便從一開始便是錯的,但我跟你在一起的那些年……也從沒后悔過。”
“沒后悔過……”唐恬突然發出神經一樣的笑:“你知道當初,是我算計的你么?你知道我被沈伯康玩弄,懷上那個孽種的時候,我有多絕望么?當周豫白用利器劃過我的臉,我那么絕望地看著你,懇求你能相信我,你卻像個孬種一樣徹底隱身……沈風易,我對全世界都是假的,惟獨對你是真的。可你怎么對我的?”
“唐恬,放手吧。我帶你出國,這輩子都在身邊看著你……”沈風易用身子護著陶醉,也護著唐恬。
“小醉,你不能親手開槍的。”
他的眼睛看不見,但他極力摸索著,雙手緊緊抓著陶醉的槍管。
“沈風易,如果你要我相信你。就親手殺了陶醉吧。”唐恬笑著說:“這樣咱們兩個就是一條船上的了,我才能真正愿意接受你口中的遠走高飛。怎么樣?你愿意么……”
然而就在這時,沈風易突然一翻身,一反手捉住唐恬的手腕,直接調轉了槍口!
咔嚓一聲,扳機沒有響。
槍里,沒有子彈。
“哈哈哈!”
唐恬笑得很凄絕,忽而一抬手,幾顆子彈簌簌落下。
原來她早就已經搜到陶醉的槍,原來……她早就已經把子彈拿走了。
上當了!
唐恬的眼里充滿了淚水。煽動著鼻息,咬著發白的嘴唇。
終于,她一字一頓地對沈風易說:“沈風易,我終究還是不能相信你。我也只是想……賭一賭你對我,最后的情意。既然這樣,那你去死吧!”
說時遲那時快,陶醉眼看著唐恬掌中銀光一現。那匕首直挺挺地就沖著沈風易奔過去!
力度沒有那么大,速度其實也沒有那么快。
但是沈風易此時此刻,是什么都看不見的!
“沈風易!”
陶醉脫口而出。
上一次,他是為了保護自己才被杜遙遙刺傷的……
陶醉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了力氣,或者恰恰是因為她的右手沒有知覺,所以拼起命來才那么不顧一切。
她竟然打掉唐恬的匕首!
同時,一拳揮出去,就手把唐恬揮開了!
眼看著唐恬四仰八叉地摔過去,撞翻了一個半人高的塑料桶!
是取暖用的柴油。
濃重刺鼻的氣息滾放出來,整個屋子都充斥著危險的氣息。
“小醉!”
沈風易摸索著扶住陶醉。
這一抓,滿手猩紅的血。
“小醉!小醉!”
陶醉咬咬牙:“我沒事,這手,早就已經廢了。”
唐恬氣急敗壞,掙扎起身。
“陶醉!沈風易!我要殺了你們!”
可就在這時,挺身撲過來的唐恬竟然一跤絆倒!
咣當一聲,一支煤油燈被撞落下來。
火苗瞬間竄起一人高。
噼啪作響的焦糊,伴著那一團駭人的明火翻滾著!
“啊啊啊!救命!”
“救救我!”
就這樣,唐恬帶著這一身的火苗,絕望地呼喊著,在烈火中掙扎著。
終于,倒下不動了。
“小醉!小醉我們快走吧!”
沈風易拖著陶醉,可是他看不見,甚至連門窗的方向都找不到。
“快走吧!小醉!地上有子彈,會爆炸的!”
陶醉這才反應過來,一把拖住沈風易,推開木門撲出去!
轟隆!
一聲爆炸落入天際,漫山遍野的雪地反光反得十分敞亮!
終于,都結束了。
“小醉,你,你還好么?”
沈風易掙扎著起身,摸索著外套,想要蓋在陶醉的身上。
“這里是哪,為什么這么冷啊!”
“是西山滑雪場。”
陶醉看著天邊的啟明星,撐著身子,閉了閉眼。
“他們把周豫白騙到了一號碼頭。該死的!”
陶醉咬著牙,思想不敢有一瞬間的放松。
西山滑雪場很大,早幾年是旅游勝地,現在后半山基本上都是荒廢的。
現在的問題是,他們兩個都沒有手機。
而即便有手機,這樣的環境下,也無法定位自己在哪。
想要一步步走到山下的盤山路求助,對于正常體能的人來說,也許可以做的到——
但他們受了傷。
沈風易的雙眼看不見,大腿還中了一刀。
陶醉身上大小傷痕數不清,人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還好,太陽就要升起來了。
“小醉。”
沈風易聲若蚊鳴。
“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會來救我。”
“你想多了。”
陶醉撕下里面的衣料,扎在自己幾乎已經沒有知覺的手掌上。
“我是被周小池擄過來的。唐恬這個蠢貨,到最后都在給人當槍使喚。”
又下雪了,伴隨著冷冽的寒風,每一寸都牟足了絕望的勁兒。
陶醉伏在沈風易的身邊,深吸一口氣。
“喂,你還撐得住吧?”
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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