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跟我有關。”
紅木的精鋼手杖最先映入眼簾，熟悉的點地聲響在耳畔。
周豫白來了，肩上落著清晨的雪花，手里提著熱騰騰的早餐。
“駱律師，你也在？”
駱北尋扶了下眼鏡：“我正要找你。我妹昨晚去你的餐廳，之后就失蹤了。”
“有這種事？”
周豫白眉頭一挑，“可是昨天望秋沒有營業，這件事，小醉也是知道的。”
陶醉身上發抖，心里發慌。
尤其是在看到周豫白如此淡定怡然，就好像事情真的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似的。可越是這樣，她越難安然淡定。
“周豫白，你昨天晚上是去哪了？”
說起來，他在吃火鍋的途中突然就離開了，只留了一條簡單的交代，卻沒有解釋絲毫的來龍去脈。
可是后來陶醉分明聽到駱小嬌說，周豫白是被李爭羽叫走了，但駱北尋卻好像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我跟李醫生在一起。”
出乎陶醉的預料，周豫白竟然實話實說。
“怎么？”
看出陶醉臉上一縱即逝的詫異，周豫白輕挑唇角：“難道不是駱律師讓李醫生來找我的？”
陶醉：“？？？”
轉向駱北尋，陶醉難掩滿眼的驚詫。
“他是說我你就相信，我說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不信？”
駱北尋冷蔑地看了陶醉一眼。
“駱律師真的不知道？李醫生向我咨詢了一些有關李老先生病情上的事，包括接下來去瑞士治療的一些細節。我還以為，是駱律師想要關心小醉，才特意安排李醫生來問我。”
“你少廢話了。”
駱北尋面露不悅，“我要知道我妹妹到底去哪了，誰關心你昨晚跟誰在一起。”
周豫白：“可我剛才不是已經回答了么？望秋昨天沒有營業，店里也沒有人，我相信令妹應該不太可能——”
“不是的周豫白。”
陶醉趕緊把昨晚的事跟周豫白重新講了一下，“小嬌肯定是有進去拿走了我放在后廚的調味料。但就是……就是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小嬌？”
聽完陶醉的敘述，周豫白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小醉，你說昨天晚上真的有人潛入了你的房子，還給你下了迷藥？那你有沒有怎么樣？”
陶醉很緊張，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到底嚴不嚴重。
之前也有過像來例假一樣的見紅，不過醫生曾說，這跟她之前黃體破裂的病情可能有關，為了保險起見，懷孕后還是要避免過度刺激與勞累……
可是眼下這個狀況，陶醉怎么可能不擔心呢？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身體上真的出了大問題，陶醉驚恐地感覺到自己的小腹隱隱作痛著。
情急之下，她一把抓住了周豫白的衣角。
對方頓時會意，目光微微往下一游，落在了陶醉沾了血污的長褲角上。
“小醉，你……”
說時遲那時快，他上前一步擁住陶醉綿軟無力的腰肢。
而駱北尋也終于注意到了陶醉的狀態不怎么對勁兒。
下意識也伸手過去，卻終究還是遲慢了一步。
身后的椅子上，那灘觸目驚心的紅色印入眼簾，駱北尋只覺呼吸一窒，這么長時間下來，他都沒發現陶醉的狀況很不對勁兒？
“陶醉……”
“沒事。”
周豫白點點頭，“她生理期腹痛。我帶她去醫院開點止痛藥。走吧小醉。”
駱北尋提步上前：“等一下。”
周豫白轉身：“駱律師你別急，我安排我的秘書過來。你要去望秋找你妹妹，他會全權配合。但是我已經很負責地跟你解釋過了，我沒有見到過駱小姐。不信的話，你也可以先去問問李醫生。”
見駱北尋沒有回應，周豫白繼續道，“我聽說，李醫生跟駱小姐的關系不一般，就算駱律師信不過我，也總該信得過李醫生，不是么？”
不是……
駱北尋放在伸在半空的手，最終落了下來。
他不是要問駱小嬌的事，剛剛那一瞬，他只是想問陶醉怎么樣了？
以前沒聽說過她會痛經，或者，她說過，只是他不經意，也沒有在意過罷了。
……
往醫院趕的路上，周豫白抓著陶醉的一只手，不停地安慰著她。
“沒事的小醉，馬上到醫院了。放心，孩子最堅強了。他知道你為了留住他受了很多苦……”
“周豫白，我……”
陶醉的臉色很白，整個人都鎖在緊張的氣氛中。
“我很擔心小嬌。”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沒有辦法摒棄真實的擔憂。
不是為了駱北尋，而是單純為了把自己當姐妹的駱小嬌。
“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我怎么會突然睡著了呢？我就應該陪她一起去才是，萬一小嬌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她……她說自己原本是跟著李醫生的，后來看到你跟李醫生一起走出來了。可是，可是怎么陰差陽錯的，她就追到我這里來了呢？”
周豫白淡淡看了陶醉一眼：“是，如果昨天晚上你能給我打個電話，可能事情就不一樣了。”
陶醉愣了一下，心底跟著一陣咯噔。
身下本來就因為濕漉漉的血水，讓她又驚恐又難受。
而周豫白剛剛的那番話，讓陶醉更加無地自容了。
“我……我以為，你離開一定有你的原因。”
“但你并不關心，也不擔心。不是么？”
周豫白苦笑一聲，旋即抬手輕輕撫摸了一下陶醉額頭上的碎發，“小醉。抱歉，我不是故意讓你覺得難堪的。我只是，有時候會很嫉妒駱北尋。無論他給你怎樣的難堪，在發生意外事件的時候，你也總是下意識站在他的立場上考慮。”
“周豫白。”
陶醉輕輕抽回了手，目光定定地看著周豫白，“那這樣可以么？我也跟你坦誠點問一句實話。”
周豫白：“嗯。”
“你昨天晚上見李爭羽，肯定不是你說的那個理由，對不對？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駱北尋？”
陶醉的眼睛黝黑水亮，就像剛剛撈出來的兩顆最黑最大的紫葡萄。
“你……是不是知道駱小嬌到底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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