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東南亞的藥商收購了這套藥研生產線后,在當地政府的扶持和安排下,劃定了一塊區域新開發。就在西郊那邊,長壽湖你知道吧?”
“長壽湖?”
陶醉情不自禁出聲,“那不是駱家二公子駱西杰的項目?我聽說,沈風易在綠山湖這邊出局以后,抱著駱西杰的大腿,也分上了一杯羹。”
宋琳娜:“這我倒沒有多問過,但說起這個長壽湖,之所以拖了這么久才開始重新招商開發,都是源于當年的一場工業事故。我前面說到的那個東南亞的藥商,就在他開工不久后,因為劣質污水處理系統沒有達到規定的標準,造成了整個長壽湖的大面積污染。”
“這樣?”
陶醉也是吃驚不小:“那后來呢?情況嚴重么?”
“當然很嚴重了。”
宋琳娜說,“這個莫老板起先并不承認是自己的問題,堅持說所有的防污設備都是根據規定來的,也都經過相關部門備案的。但是后來,卻被當皮球一樣踢來踢去。可能是他實在沒了轍,于是想到了要去上下打點些門路。結果這樣一來,反而成了涉嫌行賄的把柄。莫老板入獄,不知道判了多少年。可能出來了,但即使出來了應該也被驅逐出境了。”
陶醉:“所以到最后,也沒有人弄清楚長壽湖的污染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琳娜嘆口氣,“我只是慶幸,你爸當年沒有去淌這個渾水,話也只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多的沒有根據,很多人也都不在了……說也沒什么意義。”
不知不覺中,碗里的櫻桃一顆顆下去了。
宋琳娜站起身,收走盤子:“時候不早了,小醉。早點休息吧。”
“嗯。”
陶醉站起身,送她到門口:“宋姨,謝謝你今天跟我說的這些。雖然依然沒有任何真相,但我心里總算是豁然開朗了一下。”
至少,她知道接下來要查找的方向是什么了。
“小醉,我跟你說這些,是希望你不要再迷惘苦惱。但我不希望你插手太多……你,你不明白么?”
宋琳娜咬著唇,眼中似乎涌動著一抹莫可名狀的情愫。
陶醉先是一愣,旋即點點頭:“宋姨,我明白的……我明白你是怕我有危險。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好自己的。”
關上房間的門,陶醉如自己所想一般,遲遲難以入睡。
手機一亮,傳來一條消息。
是駱北尋的。
一張圖片,配上一句話。
【這是不是你的?】
圖片上,一條黑色的十字架,正是陶醉這兩天找翻天也沒找到的!
陶醉趕緊回復【是我的,怎么在你那里?】
【掉在沙發縫隙。】
駱北尋說【我給你送過來。】
【不用了,我今晚不住家里。】
陶醉回復【你幫我快遞過來吧,送到餐廳就行,到付。】
看著陶醉那邊絲毫讀不出感情的冰冷回復,駱北尋捏著手機,目光始終落在陶醉那句【今晚不住家里】上。
不住家里,她住哪?
蘇嫣今晚在溫子年那里,別問他為什么知道,以溫子年的性格,什么話問不出來?
“阿北,你是打算就這么把十字架還給陶醉?”
李爭羽坐在吧臺旁邊,從調酒師手里接過一杯軟飲,推給駱北尋,“別再想碰酒精。”
“不然?”
駱北尋摩挲著十字架的邊緣:“留著給你插墳上?”
“我不信耶穌。”
李爭羽笑道,“跟師傅一樣,信孫思邈。”
駱北尋就著杯口抿了一下:“別廢話了,想想接下來該怎么辦?”
“你說那具嬰尸?”
李爭羽呵笑一聲,“這難道不該問你么?你當時為什么沒有直接拿走?”
駱北尋:“我根本不知道里面還有一層。”
“那沒辦法了。東西在警方手里。若沒有其他機會能立案,估計最后也只是處理掉。”
李爭羽單肘壓著吧臺,拄著下頜:“你我都清楚,這事既然要一翻到底。不到水落石出,誰也收不了手。”
“你看我像是要收手的樣子?”
駱北尋睨了他一眼:“現在人證物證都有了,只差最后一步。”
“但這最后一步,應該是你的決心吧?”
李爭羽笑道:“你知道這一槍一旦打出去,你和陶醉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駱北尋沒說話,只是盯著手機里的最后的一條消息。
是陶醉發過來的,望秋餐廳的地址電話,也就是用來給他寄送快遞的。
“其實她也沒那么想跟我在一起。”
駱北尋放下杯子,拿上外套起身。
“對了,你讓老楊去查一下望秋的事。”
駱北尋翻開手機,調出一部分截圖:“有個新人主播,跟陶醉以前的路子很相似。最近出了一本菜譜,與望秋有一定的圈內糾紛。”
“你接的案子?”
“沒有。”
駱北尋道:“何沁接的。我覺得事情有些反常。”
“那你去找溫子年啊,查這種事還有誰比他更擅長?阿斐也行,別讓他整天閑得光想著撩妹。”
“他們兩人跟陶醉身邊的人太近了,不方便。”
駱北尋沉思一陣,“我不想讓陶醉知道。”
“你的理由只要能說服你自己就好。”
李爭羽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但這種事其實不需你操心,周豫白這種人能容得下旁人這么low的背刺?”
“可他偏偏容下了。所以,你不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爭羽想了想:“或許是這樣沒錯,但也不排除周豫白是為了陶醉才改變了一貫的行事作風。畢竟從任何一個客觀人的角度去評判,周豫白確實比你更適合陶醉。”
“一個肩負家族舊恨,偏執又變態的小少爺么?”
李爭羽笑:“你難道不是?”
駱北尋沒再理他,自顧穿上外套:“先走了。”
“阿北。”
李爭羽叫住他:“其實從現在開始,你抽身也還來得及。小池不需要太多人的紀念和緬懷。她生前像個天使,死后也不過是被收回了上帝身邊。我一個人往下走就夠了,等事情全都解決掉,我會試著去接受小嬌……”
駱北尋:“你不是不信上帝么?你應該說她生前像一盒萬金油,死后化成了一支板藍根。”
“駱北尋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
李爭羽提高聲音:“你這樣對陶醉,將來一定會后悔的。”
駱北尋緩緩轉過身:“如果我不能把深情演到連你們都難辨真假,陶醉又怎么可能輕易成為我的棋子?”
“阿北。”
李爭羽的眼神略有些不太對。
駱北尋轉頭過去,看到陶醉扶著醉醺醺的陶藍站在后面,燈光明明是斑斕絢麗的,打在她的臉上,卻只剩下蒼白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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