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強,不是逞強。”
駱北尋單手扳過陶醉的肩膀。
這樣的身高差和力量的懸殊比,明明可以讓他不費吹灰之力地控壓住眼前的女孩。
可是在陶醉有意反抗的作用力下,駱北尋似乎覺得自己的堅持竟然根本談不上理直氣壯。
“但也不是勉強,駱律師。”
紅木手杖提到半空,瞬間挑開了駱北尋的手臂。
周豫白站定兩人之間,把局面拉出一觸即發的火藥味。
駱北尋就勢抬了下眼鏡,唇角微微漾起一絲嘲弄。
“這就是你說的辦法?”
陶醉默不作聲。
“整個江城能跟駱家抗衡的,確實也只有周家而已。你倒是聰明了不少。”
陶醉心臟陡然一倏,依然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只可惜你大概還沒搞清楚狀況,這位周二公子想要拿回周家的東西,還是得需要我幫他打贏官司先。不如你再功利一點,直接往周大公子的腿上抱。”
言罷,駱北尋轉身而去。
陶醉動了動唇,終究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你眼睛紅了。”
周豫白說,“但是還不錯,沒有掉眼淚。”
陶醉用指尖按了一下內眼角,輕輕扯唇苦笑。
“我沒事。”
周豫白目光如幽洞:“從這里上去,七八兩層是陶立的辦公樓。正廳四部客梯,西北兩部貨梯。東南東北兩個防火樓梯。平均每個口兩個人,我可以在一刻鐘內布上人。你想這幫落井下石的混蛋怎么死?”
陶醉下意識反映了些些,眼中頓時扯過一抹異樣的驚恐。
“開玩笑的。”
周豫白瞇了瞇眉眼,雙掌疊在手杖頂端的紅木手握上。
陶醉深吸一口氣:“他們也只是看風向行事。周豫白,我知道你想幫我,也很謝謝你在這種時候還愿意站出來為我說話。但很抱歉,我不能拉你下來跟駱家人作對。”
蘇嫣之前就跟她說過,周家老爺子病入膏肓,長孫周青裴和次孫周豫白之間的家奪之戰一觸即發。
周大公子在江城境內已經盤踞十年之久,早就根深錯結,盤得又狠又穩。與江城本土的各大財閥之間,也早就埋下了千絲萬縷的利益線。
相比之下,不管周豫白在東南亞有多強的影響力,回到江城又是如何大刀闊斧地在餐娛行業力扎。但強龍難壓地頭蛇的道理,陶醉再不敏銳,也是懂的。
周豫白已經夠高調的了,難道還愁那些敵對方找不到理由和借口制裁他么?陶醉想,她的朋友本就不多。但有一個算一個,一旦站位,就都是她的軟肋。
更何況,她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剛剛在公司會議上,被圍攻的奇葩言論千千萬,表面上聽起來不是在闡述自己的不容易,就是想著還能不能從陶家撈點有水。
甚至沒有一個人給她提出過一個真正的解決方案——
說起來,還不如給她打電話的何沁呢。
至少何沁說的辦法,是真的行之有效的。
哪怕她根本不是在幫自己,陶醉想。
但至少,是最符合眼下情勢的,也跟自己從一開始就下定的決心——
不謀而合。
果然,最了解你的那個人,不是愛人不是親人不是朋友。
而是敵人。
陶醉坐在出租車上,看窗外深景遠景,心竟漸漸平靜了。
或許,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或許,這被硬逼著邁出的一步,不能說一定是錯的呢?
陶醉回到陶公館,進門一愣。
“你怎么在這兒?”
看到沈風易也在,陶醉深吸一口氣。
“你不在醫院陪著雪姨,過來這里做什么。”
沈風易站在神龕前,似乎也是剛到不久。
基本的禮儀不能省,他手里拿著宋琳娜遞給他的三炷香,剛剛才插到香案上。
“我媽情況已經穩定了。”
沈風易的眼睛里布滿血絲,“醫生說醒不過來,我也沒敢去奢望幾天就能發生奇跡。過來看看陶叔和宋姨,順便看看你——”
“謝了,不需要。”
陶醉放下包,側身讓出門口。
“我家現在事情多的很,既然是唁客,香上了就可以走了。”
陶醉并沒把目光多停在他身上,而是直接轉向宋琳娜。
“宋姨,藍藍回來了么?”
宋琳娜點點頭:“在樓上,進門就把自己關進去倒頭睡了。是一位紀先生送她回來的。說是……是對方已經同意和解了,錢款也是紀先生墊付的。”
“沒事宋姨,回頭我會去還人情的。”
陶醉點點頭,“明天大殮,您也早點休息吧。其它的事,等我爸這邊一切都安排妥當再說了。”
見陶醉把話題止在此,宋琳娜再想問問今天她去公司的事,也自覺不再提了。
看陶醉這一身的疲憊,憔悴的面容,她知道,結果不會好到哪去。
昨天孫秘書其實就已經把事情的利害狀況都跟她說的很清楚了,現在是駱家出面要定罪罰,小魚小蝦還要等著喝湯抽油,誰敢說半個不字?
“小醉,你能給我點時間么?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沈風易被擱在旁邊晾了許久,這會兒才插上話。
“就幾句話,我是真心過來給你出主意的。說完,我就走。”
陶醉正要上樓去洗澡,聞言耐著性子轉身過來:“沈風易,你要是沒什么事就回去陪陪雪姨,聽說植物人也是能聽見能感覺到的。如果你還是覺得悲觀,或者陪著難受。要么去陪陪唐恬也行。或許她哪里能找到些跟雪姨為什么會墮樓有關的線索?我猜的,你真心幫我出主意,我也真心給你點建議。”
陶醉淡淡道,“至少,憑我對雪姨的了解,被駱北尋拒絕就跳樓威脅的可能性,還真未必有得知自己的丈夫跟別的女人有染來的大。”
“陶醉。”
沈風易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我……本來也沒想告訴你,但既然你提到了。唐恬死了。”
陶醉:“!!!”
“就在今天上午,南湖野郊公園的一輛被燒毀的車里。”
“車是她租來的,一個人從醫院開到人煙稀少的湖邊。然后狠踩油門撞到了湖邊護攔柱上,引起了起火爆炸。尸體已經焦黑難辨,但現場留有她的一些隨身物品。其中有一塊手表,我認得,是我之前送給她的……”
沈風易說:“警察初步判斷,她極有可能是想要墮湖自殺。沒想到石欄結實,沒能沖進湖內,反而被活活燒死了……她毀容之后精神狀態很糟,可能一直都有輕生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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