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跟我說,”蘇嫣上氣不接下氣,“風,沈風易他媽,跳樓了?”
“什么!”
陶醉晃了晃身子,差點沒摔倒。
“你說誰?”
“駱雪萍,沈風易他媽,駱北尋她姑媽啊!就在剛才,在他們沈家老宅子里。從三樓跳下來,現在還在醫院搶救!”
蘇嫣說,“我哥和沈風易都趕過去了,小醉……你,你,你去么?”
陶醉站穩腳下,深深吸了一口氣。
猶豫再三,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應該去看看的。”
就算不是為了沈風易,以陶家跟沈家這么多年的交情,她也不好連個面都不露的。
“可是……我們現在也不知道什么狀況,萬一火上澆油呢?”
蘇嫣頗具幾分擔憂,“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
陶醉搖頭:“不管雪姨是因為什么出的事,該我的我逃不掉,不該我的,我也不用想那些沒用的。你別跟著我折騰了,你去找路哥,趕緊把咱們工作室的事處理一下。已經快一周了,聽說馮倩到現在都還沒有火化。既然現在有了證據和進展,你和老路找個靠譜的公關公司,看看我們下一步該怎么辦。”
陶醉來到旁邊的盥洗室,洗了把臉,理了下頭發。
然后下樓叫上一輛出租車,直奔蘇宴說的云江醫院。
……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醫生摘下口罩,一臉沉痛的樣子,只叫走廊上的一眾家屬瞬間窒住了呼吸。
“沈太太的后顱大面積坍塌骨折,造成了嚴重的腦內出血。且頸椎斷裂的粉碎傷,幾乎是不可逆的。她……能醒過來的可能微乎其微。就算真的有奇跡發生,后半生也只能是高位截癱。”
沈風易蹲在墻邊,驟然跳起來。
“你說什么!”
無法遏制的失控之下,沈風易狠狠揪住醫生的領子。
“你說我媽再也醒不過來了?那她,她是……”
醫生嚇得臉色鐵青,顫顫道:“就是我們常說的……植物人。”
“植物人……”
一個晴天霹靂炸在沈風易的頭頂,幾乎叫他站立不穩。
“怎么會這樣?我媽好好的為什么會從樓上掉下來!”
此時的沈伯康正縮在走廊的長椅上。雙手埋著頭,淚涕橫流。
“爸!”
沈風易撲上去將他一把拉起來:“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媽今天去爺爺奶奶那了?她到底為什么從樓上掉下來!”
“她……”
沈伯康哭哭啼啼:“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聽老宅傭人說的,看到她站在三樓的陽臺上,一邊撥電話,一邊看著情緒很激動的樣子。我也不知道她電話是打給誰的,但好像……好像……”
“你到底有沒有在場!”
沈風易厲聲大吼。
沈伯康:“我,我在樓下啊!我只看到她拿著手機,沒有聽到她到底在說什么啊?”
沈風易眉峰攢起:“那手機呢?我媽手機呢!”
“在這。”
沈伯康慌慌忙忙從隨身的袋子里拎出一個砸碎的手機。
屏幕上全是裂紋的蜘蛛網,后殼已經一塌糊涂。
“手機是跟她一起掉下去的,已經開不了機了。”
“通訊記錄和硬件內存能恢復。”
沈風易一把搶過來,“只要查到她最后那個時間,電話是打給誰——”
“是打給我的。”
那聲音沉韻低亢,磁性繞梁。
陶醉與旁人一起回頭過去。看到駱北尋正站在那,一身黑衣,像踏著碎光湮滅一切的死神。
“姑媽給我打了三個電話,但我只接了最后一個。”
駱北尋淡淡道,“沒說兩句話,手機就掛斷了。我想,當時應該還有第三人在場,不排除是人為截斷的可能。”
“不可能的,當時我們都看到她了……”
沈伯康一邊哭,一邊搖頭:“你聽到聲音肯定是我們在叫她。沒有人在她身邊,是她自己跳下來的。不信,不信你問阿梅!”
站在沈伯康身邊的女仆阿梅,此時顫顫巍巍地抬著頭。
沈風易一步上前:“你說!你看到我媽怎么掉下來的么?”
“回大少爺,”阿梅目光躲閃,滿臉淚痕,“我,我也不清楚夫人到底在跟誰打電話。只聽到她說,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不活了。”
“不答應,就不活了?”
沈風易轉過臉,雙目赤紅,刀子一樣的目光恨不能將駱北尋凌遲!
“我媽求你放過我是不是?她求你高抬貴手,不要把我逼太死。但是……你沒答應。駱北尋,是不是?”
陶醉倒吸一口氣,石化當場!
初時她還以為是不是意外失足,卻沒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因果。
蘇嫣說的沒錯,今天她的出現非但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更會火上澆油。
可是既然來了,她又不能脫身。
或也不知道為什么,陶醉其實亦并不想走。
腦海中仿佛有個聲音開到了最大的音量。
即便所有人都不止一次地告誡她,說駱北尋是個冷血無情不擇手段的人。
為了自己的目的和利益,他可以六親不認到令人發指。
但此時此刻,陶醉從一個局外人的角度,在駱北尋的眼睛里只能讀出真實的坦蕩和平靜。
他沒撒謊,陶醉想。
“不是。”
駱北尋抬起手,輕輕推了下眼鏡架。
面對沈風易一促即發的暴怒和攻擊,他坦然如平。
“我已經說過了,我接通了電話,但沒有跟姑媽說上一句話,就掛斷了。”
駱北尋淡淡道:“如果你們堅持認為她是沖動自殺,我不發表看法。但以我多年律政經驗來判斷,我建議你們報警——”
“你少在這里巧舌如簧了!我們之間有什么恩怨你恨不過就沖我來,你逼死我媽我要你償命!”
沈風易揮起一拳,直沖而來。
可是拳路被截半空,擋在他面前的男人三十多歲,中長發,瘦腮棱角分明。
一身渾不吝的氣質,痞帥到極致。
“沈大公子,別動不動就想動手動腳的。沒長嘴啊?”
楊興傲皮笑肉不笑地擋開沈風易,“我一混道的都比你有法制觀,打律師?你家有礦?”
一米九的身高在氣勢上就牢壓了沈風易一整頭,他忿忿大怒:“你又算哪根蔥!駱北尋,你這輩子是做了多少虧心事,走哪還得帶著頭熊一樣的保鏢?時時刻刻怕被人打死是不是?”
“風易。”
一只大手壓在沈風易的肩膀上,聲沉如鐘。
男人大約五十多歲,身高偉岸,氣宇軒昂。
他單肘扳開沈風易的肩胛,沉步上前,反掌一記巴掌扇在駱北尋臉上!
“畜生!雪萍是你姑姑!你還有沒有人性!”
駱向東一臉鐵青,怒從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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