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樓下的時候,陶醉給駱北尋打了個電話。
沒人接。
他沒回來了?
還是病的太重,已經睡了或暈了?
陶醉心里忐忐忑忑,仰起頭看看樓上的窗戶。
一二三四,八樓中間那個亮燈的……應該就是吧?
那個位置,像是客廳。
陶醉瞇著眼,往后退,試圖把視線聚焦得更清晰。
那亮著燈的窗簾一側,還有一只黑貓的輪廓,不就是警長么?
他開燈了,所以應該是回家了!
陶醉松了一口氣,自顧退著退著——
“哎呀!當心!”
一不小心踩了后面路人的腳,對方輕輕叫了一聲。
“對不起對不起!”
陶醉趕緊轉身過來,連連道歉。
“沒事的,走路當心點哦。”
那女人看著二十八九的模樣,聲音溫和細膩。
陶醉沖人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埋著頭趕緊進樓上電梯。
沒想到這女人也是這里的業主,竟然跟著陶醉進來了。
兩人相視一笑,女人主動開口:“你住這兒的?”
“哦不是,我……”
陶醉肩上挎著包,一手拎著保溫盒,里面是自己煮好的芡實粥和蒸蛋,另一手拿著外賣袋子,是剛才在對面的小吃店打包的一籠小籠包和一份清炒時蔬,另外還有一盒進口獼猴桃和兩個精品蘋果。
獼猴桃維c含量很高,切丁拌酸奶又養胃又能增強免疫力。
駱北尋感冒又加腸胃炎,蘋果生吃是不行的,扎胃。但放些冰糖煮頓熟了,能有助益生菌吸收,對腸胃炎很有好吃。
所以這會兒見她大包小袋脫不開手,那女人友善地笑了笑:“幾樓?”
“八樓,謝謝。”
“真巧呢。”
女人按了八樓的按鈕,就沒再按別的了。
陶醉吸了一口氣——
她也是八樓?那豈不是駱北尋的鄰居了?
陶醉臉上微微一燒,想到自己畢竟跟駱北尋是這個“關系”,被街坊鄰居撞的次數多了的話,好像也不怎么好。
但這里是酒店式管理的高級公寓,一梯十戶左右。
大都是像駱北尋這樣的商務精英人士所置。大家工作節奏快,日常繁忙,不會像老公房舊社區那樣,鄰里頻繁走動。
想到這里,陶醉覺得自己也不用太過庸人自擾。
看這個女士的打扮,一身干練的淡灰色商務西服,將她窈窕的身姿襯托的十分曼妙。
精致卻又不夸張的職業妝,打點的一絲不茍的盤發。
這種發型在影視劇里都會很顯老,但偏偏在這個女人的現實上,卻有一股獨到的韻味和風情。
她的左耳上帶著無線藍牙耳機,手機不離手,整個狀態就好像隨時隨地都在趕各種會議,隨便開口蹦出幾句任何國家的外語,都不會讓人覺得稀奇。
這樣的精英女強人,應該不會多管閑事吧?
叮咚,電梯到了。
兩人先后出來,卻幾乎同時停在了同一扇門前。
叮咚,女人的手指率先按上門鈴。
陶醉逃走的速度,卻遠不及駱北尋開門的速度。
嗯……
下地折麼積極,動作這么敏銳。
看樣子他的病情并沒有很嚴重,陶醉心惴惴地想。
所以,自己到底為什么吃飽了撐的給他來送飯——
然后把自己徹底陷入了絕地的修羅場!
“阿北,這是你朋友?”
女人看了一眼僵在身邊石化的陶醉,眼神微微一飄。
“不,不是!”
陶醉矢口否認:“我,我是幫我朋友送外賣的,請問您……您是劉先生么?這上面寫著是2號樓806。”
女人笑了:“這是1號樓。”
陶醉也顧不上自己的演技是否太浮夸了:“啊!原來是一號樓!我說怎么感覺哪里怪怪的。對不起對不起!我先走了!”
說完,她逃似的往電梯那里去。
可偏偏電梯被人按到樓上20層去了,另一部在底層,上升的速度如蝸牛慢爬。
時間一分一秒,簡直比一個世紀還要難熬。
而駱北尋的房門又是正對電梯口的!
她不走,這兩人也沒進屋。
氣氛充滿了小籠包里的醋香味。
陶醉實在忍不下去了,一轉身跑進了防火梯。
別說是八樓了,就是八十樓,今天她寧可跑斷腿下去,也不想再在那里待一秒了。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個女人被形容出來的氣質,再加上那天自己無意中看到駱北尋手機里的消息——
她就是何沁吧。
駱北尋的前女友。
防火梯里的燈光昏暗,陶醉的心情說不出的亂。
駱北尋的前女友,原是她八桿子也打不著的一個人。
無論是過去的驚天動地,還是今天的悄無聲息。
又或者說,兩人準備找機會破鏡重圓……
對,應該是想破鏡重圓吧。
駱北尋這種男人,飄在外面男女通吃了那么多年,但早晚還是要找個人踏踏實實過日子的。
那個何沁,看起來就很不一般。
駱小嬌說她曾是駱北尋在國外事務所的合伙人,難怪在氣場上,有著幾乎不輸駱北尋的架勢。
兩個人一言不說,就那么站在一起,就有種天照地設的無敵cp感。
這樣的兩個人,為什么分手呢?
陶醉一邊走,一邊想。
突然腳下一軟,啪嚓,扭了!
人類發明電梯以后,就已經很少爬樓梯了。
是不是都忘記了樓梯其實是一種自帶危險的場所?
陶醉狼狽地看著打翻一地的粥點,無奈搖搖頭。
還好已經下到地下一層了,她坐在原地稍稍休息了一會兒,突然聽到手機有消息。
還以為是駱北尋給她發了什么解釋的消息,結果只是宋琳娜,問她藍藍是不是真的住在她那。
陶醉苦笑搖搖頭,回過去一句【是在我那,跟我同事小姑娘一起。放心吧宋姨。】
奇奇怪怪的夜晚。
陶醉心想,辛苦做好的飯沒有人吃,自己搞到后來,好像一不小心就無家可歸了。
……
駱北尋從洗手間里出來,看到何沁依然坐在他的沙發上。
她低著頭,用修長的指甲從自己的西褲上挑掉一根黑色的貓毛。
表情平淡如菊,但動作里精致的挑剔,卻掩藏不住真實的厭惡。
“我讓你離開,已經是在三分鐘之前了。”
駱北尋冷冷開口。
“你何大律師不是一向擁有很高的執行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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