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人緣好。”
駱北尋撣了撣煙灰,“不光招男的,也招女的。”
陶醉知他只是揶揄,苦笑一聲:“算了吧,什么人緣好,都是覺得我做菜好吃,饞貓一樣圍著。”
平時在工作室里也是這樣,每次下播為了避免食材浪費,她都會用邊角料燒出各種家常菜。
所以一樓門邊長年放一個秤在那,基本上大家每天都要過一過。
據說,入職醉夢半年胖十斤只是個基本概數。
不過陶醉覺得這個鍋至少應該讓蘇嫣來背一半,這家伙監守自盜,天天用公款買自家奶茶店的點心,分分鐘把大家吃出工傷肥。
“我跟他們不一樣。”
駱北尋轉眸睨了陶醉一眼,“我只想吃你。”
說著,他丟下煙蒂,勾過陶醉的下頜,深深吻了一會兒。
立秋了,夜里的風冷瑟瑟的。
陶醉紅了紅臉,輕輕推開他。
“快走吧。趁著她倆還沒醒。”
“醒了也無妨。”
駱北尋淡淡道。
“也是,你可以說是找不到小嬌了,過來接她的。哦,對了,你的手機——”
陶醉把駱北尋的手機拿出來,目光在屏幕上輕輕一掃。
一條消息映在上面。
【阿北,最近好么?回國怎么也不告訴我一下?】
陶醉:“……”
這么親密的稱呼,備注又是曖昧的一個字“沁”。
可想而知,這是個女人的名字,而且是個對駱北尋十分特別的女人。
然而駱北尋并不以為意,沒有點開,也沒有回復,隨手插進了口袋里。
“誰說我要走了。”
駱北尋摘下眼睛,用襯衫衣襟擦了擦上面淋過雨霧的痕跡。
“某個富婆把我包在這閣樓藏嬌,我還能走去哪里?”
陶醉:“……這房子隔音這么差的么。”
“嗯。”
駱北尋應了一聲:“你才知道?所以說話要注意點,回頭整個社區都知道你喜歡什么姿勢了。”
陶醉:“我的意思是,你隔音這么差房租能不能再便宜點?”
駱北尋睨了她一眼:“餓了,拿點吃的上來。”
陶醉:“……沒有。”
真當她這里是青年旅舍了?管住管睡還管吃管喝?
“我去上個洗手間,回來要是看不到宵夜,我就吃你。”
駱北尋站起身,下樓去。
兩個姑娘睡得像豚鼠一樣,并沒有一丁點被吵醒的跡象。
陶醉無奈之下,把冰箱里剩下的半袋吐司和蒜香醬拿上來,雞蛋隨便煎了兩個,又切了兩個橙子。
等忙活完這些,帶到樓上去的時候,看到駱北尋在陽臺上鋪了她的一張瑜伽墊,還拽上來兩個抱枕,一床空調被。
“你這是要露營么?”
陶醉滿頭黑線。
“小時候暑假回來,我都會在外婆這里住半個多月。夏天很熱,沒有空調。外婆就在這里鋪上一張涼席。”
駱北尋說,“左手邊放半個西瓜,右手邊是冰鎮汽水。”
陶醉哇了一聲:“聽起來就很不錯。”
“也只是聽起來不錯,實際上被蚊子咬死。”
陶醉:“……”
這個男人是跟浪漫有仇恨么?
“吃東西吧。”
她用吐司抹上醬,疊了一片煎蛋在上面。
“家里沒什么吃的,湊合點吧。”
“燃氣關好了?”
駱北尋道。
陶醉知道他是有心吐槽她今早的冒失:“當然了,下面可還有兩條花一樣的生命呢。”
“你妹妹跟你的感情不像你說的那么差。”
駱北尋道。
陶醉縮了下肩膀,“你們所有人都這么說,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駱北尋沒再說什么,靜靜地吃了會兒東西,便一言不發地靠在靠墊上,看黑夜深幕,云影浮動。
明天應該是個好天。
陶醉閉上眼,意識變得又輕又軟。
她想到了一些小時候的事。
圍著外公灶前灶后的忙,做好的點心用竹篾編的小籃子裝好,給在學校里上課的媽媽送過去。
她小時候又瘦又小,跟在外公身后像個小企鵝。
有的時候走太慢了,外公就一把將她扛在了肩膀上。
她一手拎著籃子,一手揪著外公那會兒還沒有“地中海”的頭發。
一晃,當年比山堅韌的肩膀垮下來,長留記那提朱的紅字招牌落上了塵埃。
東方一縷魚肚白浮出地平線,陶醉睜開眼,原來自己就這樣靠著駱北尋的肩膀睡著了。
按開手機屏幕,快四點了。
身旁的男人閉著眼睛,像渡劫一樣安靜。
陶醉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睡得,被自己這樣壓著,應該挺難受的吧。
她把毯子蓋在駱北尋身上,然后躡手躡腳下樓。
兩個姑娘睡得正香,突然被四點的鬧鐘吵起來,小小的房間里,到處膨脹著起床氣。
陶醉把剩下的面包吐司拿出來,給她們做了簡單卻營養精致的早餐。
像一個任勞任怨的老母親一樣,把兩個“小祖宗”送走了,陶醉這才趕緊上樓去叫駱北尋。
可是怎么都叫不醒,手一推,男人的身上燙的像火團一樣。
淋了兩小時的雨,又在天臺睡了一夜,發燒也是正常的吧。
“北哥……北哥……喂,醒醒!”
陶醉一手扶著他的肩,另一手輕輕拍推著他的臉頰。
“嗯……”
駱北尋開口,眉頭皺擰成團,一說話,滿滿的都是灼熱的氣息。
“你發燒了。”
陶醉道。
“我知道。”
“先下去吧。她們走了,下來躺一會兒,我給你找退燒藥去。”
駱北尋沒說話,重新閉上眼睛。
“北哥!”
陶醉有點慌了,“北哥你要不要緊,我送你去醫院吧!”
“吵死了。”
駱北尋打斷陶醉的話,“發個燒有什么大驚小怪。”
“不是,你,你眼睛都不睜……你下樓來,到床上躺一會兒。”
“那你倒是扶我起來啊。”
駱北尋扳住陶醉的肩膀,稍一用力,差點連她一并拽個跟頭。
……
早上八點半,李爭羽開車上門,帶著隨身的醫藥箱。
“李醫生,麻煩您了。”
陶醉開門讓他進來,“北哥昨天過來我這里拿手機,淋了雨,沒及時換衣服,可能著涼了。”
是駱北尋讓她給李爭羽醫生打電話的,他嫌去醫院太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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